这一顿饭四人吃得很慢,大多数时候都是林曼和邱辞在说,黎远其次,南星几乎没有说话。
吃完了饭,林曼就拽着黎远回酒店,好让他们两个独处。虽然南星说是来看阿洛的,但她还是觉得只是出于朋友的探望,而不是喜欢的探望。
路上她悄声问黎远,说:“你知道南星是什么人吗?我总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
“不清楚,但她行事很神秘,阿辞应该知道一些,但他没有提。”黎远问,“你好奇她?”
“当然呀。”林曼的脸蛋微红,说,“我可是他们的未来嫂子,这个当然得关心的。”
黎远微微笑了笑,这才说:“阿辞的眼光我信得过。”
“这倒是。”林曼说,“不担心了不担心了,回去睡觉,好困。”
已经走到小路的邱辞和南星又是安静地走着,大概是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连鸟都不怎么鸣叫了。
路边林木高耸,铺出一条林荫大道,偶有阳光穿过叶子细碎落下,是来自深秋的温暖。
“南星,你来找阿洛,是不是为了任务?”
南星没有隐瞒,说:“是。”
邱辞叹了一口气,说:“是不是让阿孔复活?”
“是。”南星又说,“只是这一次,大概并不一定会接。”
“为什么?”
“因为可以复活阿孔的东西,在雪山,但我没有登山的经验。如果那件东西深埋在雪山之下,我过去也没有用,怕冻死在雪山。”
邱辞也觉得危险,说:“雪山不是轻易能去的地方。”
“但也未必真在雪山,只是位置和方向,都指向雪山。”南星说,“所以我来见见成洛加,拿到阿孔的东西,再确认。”
邱辞问:“交易是冯经理找给你的,你并不知道?”
“这些事都是交给他,大概他觉得,我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南星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交易人会是成洛加。
如果是以前,她会先拒绝雪山的任务。但这次是黎远的朋友,她还欠他一个人情。又或者是,他也是邱辞的朋友。
所以她过来了。
先确定危险系数,再做决定。
希望可以复活阿孔的古物并不是在深深雪山中,那这个交易可以做。
如果是,那她唯有拒绝。
从小路出来,就到了医院的东门。上了楼,邱辞先看了看里面,没有看到成家爸妈,只看到护工拿了空饭盒出去刷洗。他示意南星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
虽然他也想知道南星会怎么跟他说,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像刚认识南星那样急切地想知道她的一切。
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两人随时会不再见,所以想尽快知道。
现在他知道南星愿意见他,两人不会“再也不见”,所以他想慢慢了解南星,了解她的一切。
刚吃了午饭的成洛加略觉得困乏,准备午睡时,看见有人进来,再一看,发现是南星。他又意外又有些开心,问:“你怎么来了?”
南星站在床尾,神色平静,说:“我叫南星。”
成洛加笑了:“我知道。”
“冯源是我的中介。”
成洛加的笑僵在脸上,怔了好一会,才动了动唇:“你……你就是偷命师?”
“是。”
成洛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了半晌,才说:“你找赵奇,绝对不是被他骗过,他怎么能骗得了你,你也根本不像是会被人骗的人。”
南星略一想,才说:“抱歉,骗了你。”
成洛加说:“没什么要道歉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是偷命师。这种听起来完全魔幻的事,你竟然……不,你真的能做到?”
“可以。冯源可能跟你说我无论什么交易都能够完成,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要复活阿孔必须找到跟他气场相似的东西,而那件东西现在在一片雪海中,我不清楚是深埋在山中,还是在雪山附近。所以需要你再给我一件阿孔的东西,以便确认。”
“阿孔的东西……”成洛加想了想,看见桌上的手表,拿过来交给她,说,“阿孔当年送我的。”
门外的邱辞还在等南星,她进去得有些久了,不知道事情是否顺利。他又想,就算那件古物不在深山,但按照南星的话来说,也至少是在雪山附近。
他不放心,想跟南星说,他想跟她一起去。
又过了二十分钟,南星出来了。
一直倚在墙壁的他看见她,伸手替她带上病房的门,问:“怎么样?”
“不是在雪山深处,我等会就走。”
“嗯。”邱辞顿了片刻,说,“南星。”
已经准备走的南星问:“什么?”
邱辞看着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南星微顿,默然半会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我知道,但我跟你一起去。”
“不需要。”
“好吧。”邱辞一笑,说,“我顺路。”
“……”
南星看着瞎扯的他,好像除了打晕他就没有别的办法阻止他了。她还要摇头拒绝,邱辞又说:“这也算是我哥的事,我也想早点解决,让他开心些。”
如果是这个理由,似乎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南星沉默半晌,觉得自己错了,她不该下了飞机就找邱辞。
渴望温暖,却害怕温暖。
邱辞到最后也没有得到南星的回答,但他跟在一旁,南星也没有拒绝,只是似乎有些恼怒,不跟他说话了。
去雪山的装备要准备不少,成洛加给南星发了一份清单。整个下午南星和邱辞都在买东西,帐篷睡袋羽绒服,还有冰爪雪套手杖防潮垫,二十余种东西,塞了两大个背包。
南星希望这些东西通通用不上,否则将意味着要去雪山。
两人叫了车,将背包塞进车里,刚上车司机好奇问:“年轻人,这是要去干嘛?”
邱辞笑笑说:“荒野求生。”
司机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邱辞见南星在给谁发短信,没有特地去看,等她发完,不过十秒,手机铃声就响了。
南星接了电话,“嗯”了一声,又“嗯”地答了一声,就挂断了。邱辞就在一旁,听声音像是陶老板在叮嘱南星此行小心。
他忽然很羡慕陶老板,那个唯一能让南星接受和亲近的人。
去雪山所在城市的班机不多,一天只有一个航班,还是在大晚上。
等他们下了飞机,又坐了六七个小时的车,才到了那广阔草原上。下了车,远处天空草地似一线相连,一群一群的牛羊簇拥低头吃草。秋天到了,草并不那样翠绿,看着略萧瑟。
等两人走进草原,远远能看见几处毡房。将近中午,毡房上有烟雾缭绕,家家户户都在做午饭。
忽然有狗叫唤,毡房里立刻冲出几个汉子瞧看,见了草原上的两个人,上马飞快过来,到了两人面前,马还没停,汉子已经边停边下,动作行云流水。
汉子看看他们的装束和行李,习以为常地说:“是登山客吧,你们从那边走吧,那里地势平坦些,从这上去,都是陡坡,积雪多,危险。”
邱辞道了谢,又问:“现在很多人来爬山?”
“多啊,最近天气好,又不刮风。雪山瞧着近,但离得还远。你们吃饭没,远道而来都是客,一起吃午饭吧。”
草原上的人性格豪爽直接,不等他们点头,就骑马回去,喊家人招待客人。
邱辞对南星笑笑,说:“盛情难却,去吗?”
南星皱了皱眉,点点头。她总觉得跟邱辞在一起,能交到五湖四海的朋友。但她不想花那么多时间去交朋友,因为朋友都会比她先死,用一分感情,会受三分伤,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毡房外面捆着大包小包,堆积在一起,像是要搬家的模样。汉子见他们进门时多看了那些包裹几眼,解释说:“冬天快到了,我们得从夏牧场转移到冬牧场了,不然等这里的草一谢,牛羊都得饿死冻死,这几天天气好,得抓紧了。”
南星和邱辞都听过游牧民族的一些事,为了保证粮草充足,牧民在春天会从冬牧场迁移到夏牧场,到了秋天又从夏牧场迁移到冬牧场。
哪里有青青绿草,就往哪里去。
带着帐篷,满载行李,赶着羊群,携家带口,浩浩荡荡地游走在各个牧场中。
如今他们正好赶上这个时候,过了两天,这里就没有帐篷,也没有牧民,更没有随处可见的畜群了。
招待他们的这一家四代同堂,兄弟都在隔壁几个毡房,年纪最大的是位一百高龄的奶奶,年纪最小的不过才六岁。一家人都热情无比,招待着远方来的客人。
不过半个小时,原本还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刮起了风,撩得帐篷外面的旗帜扑腾。
经验老道的奶奶只是侧耳听了听,就说:“要变天了,你们先在这住一晚吧,等明天风停了再上山。”
邱辞说:“如果不登山,去雪山附近走走应该可以吧?”
奶奶点点头,慈祥的脸上微微带着笑,说:“雪山山景很美,在山脚下看看就好。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雪莲花,但花期已经过了。”
“那我们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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