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慧得意洋洋,刚才那番话说得非常痛快,没错,她就是要让荣安名声扫地。
自从和离,她也承受了不少非议,若是能嫁进睿王府,自然会令人重新刮目相看。可荣安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居然也想给王爷做续弦,那就别想好过。
县主和侍卫,多么香艳的话本子啊!拿到茶楼给说书先生,怕是比宣平侯夫人两女争一男还要劲爆。
等这事儿传遍京都,荣安百口莫辩,睿王妃哪还有她的份儿?
虞慧盘算得挺好,只是万万没想到,裴锦会突然站出,振振有词抢白一番。
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不由沉下了脸,“不过是个赤脚郎中,不好生给人看病,却来讲些大道理,岂不是本末倒置?”
裴锦最恨这种人,冷声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虞姑娘只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说得不疼不痒,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走出这个门,这番话会被传成什么样子?荣安县主如何自处?”
戚姑娘板着小脸怒斥,“虞慧,你这是想把人给逼死啊!”
亭子里的闺秀们不由交换了眼色,眼神中都带着不满。
意识到被别人排斥,虞慧不自然地摇摇扇子,“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也值得你们如此?”
裴锦笑笑,“虞姑娘,民妇不是赤脚郎中,而是宝仁堂的大夫。”
虞慧不屑道:“那又怎样?二者有何区别?”
“若只是赤脚郎中,恐怕都到不得您跟前。但若是宝仁堂得了王爷金匾的大夫,说您体寒过甚,小日子不准,要么不来,一来就半个月,这辈子难以有孕。这一番诊断,您觉得怎样?”
虞慧脸色突变,顾不得优雅,啪地一拍桌子,“你造谣!”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前夫可就多了攻击她的理由,以前就到处说她不下蛋,现在岂不更加落了口实?
裴锦轻声一笑,“虞姑娘别恼,民妇跟您一样,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虞慧气道:“连脉都没诊过就敢下此断言,宝仁堂就这样行医?!”
裴锦不慌不忙,“虞姑娘连定远侯府的小侍卫都没见过,不也下了断言?民妇虽未诊脉,但中医素来有面诊,有些症状明晃晃写在脸上,民妇可不会砸了自己招牌。”
亭子里其余女孩低眉敛目的,假装没听到,其实心里早都掰扯明白了。
裴大当家说是玩笑,却又言明是面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虞慧的毛病是真的啊!怪不得她总讥讽别人有隐疾,原来她自己才有毛病!
到这个时候,闺秀们早就忘了捕风捉影的“县主和侍卫”,都在琢磨这新出炉的八卦。
虞慧气死了,咬牙道:“仅是面诊,不足为凭!太医署都不曾做这般诊断,裴大当家莫要空穴来风。”
“虞姑娘怎样说都无妨,反正您又不会找民妇诊治,民妇也不需要为您的病症担责。只是他日若是求上门——”
裴锦愉悦一笑,“想必宣平侯夫人出多少诊金,您也是有所耳闻。”
虞慧当然知道,纹银一千两!
“都说医者仁心,在裴当家这里却是空话,竟然明目张胆地宰客!”
“那怎么办呢,有些人一出现就令民妇心情不爽,是不愿理会的。但医馆开门,断没有拒收病人的道理,那就只能在金钱上弥补,是为——精神损失费。”
虞慧嗤笑一声,“在我这里,裴当家是挣不到这份诊金的。”
“民妇喜不自胜,觉得院子里的菊花更美了呢。”
亭子里的闺秀都拿纨扇挡脸,偷偷地笑,荣安县主和戚家姐妹更是一脸崇拜。
荣安嘴笨,总是被虞慧抢白,每次见面都气得鼓鼓地回家。由于多次唇枪舌战,荣安也是小有提升的,但是架不住虞慧造黄谣啊。
今天竟然反过来了!
不愧是裴大当家,想怼就怼绝无二话。
虞慧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跟一个妇人打了半天嘴仗,还输了。
人身攻击什么的,她是手到擒来。“裴大当家寡居多年,想来很是寂寞,可需要姐妹们帮你觅个良缘?”
就这?一点儿新意都没有的好吧。
裴锦道:“谁说女子一定要依附男人?虞姑娘平日便是这样想的?我跟虞姑娘见解不同,论行医,女子不会比男子差;论做人,女子也可顶天立地;论行事,能自己解决绝不假手他人,若是解决不了求到别人头上,该还的人情绝不装傻。虞姑娘,我不需要男人,因为——”
裴锦顿了一顿,笑着慢慢说道:“男人只会影响我出针的速度。”
“好!”戚圆元带头鼓掌。
虞慧气得猛地站起,一甩袖子走了。
荣安开心极了,叫人给裴锦上茶,裴锦一看,菊花茶。
挺好的,清热名目,平肝解毒。
荣安道:“大当家,本县主总是被她挤兑,今日总算出了一口气。”
裴锦温声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她只是欺县主善良罢了。”
荣安道:“每次见她都觉晦气,根本不愿碰上,”
裴锦问:“县主是身份不如她吗?”
“哪有!”戚圆元道,“都是侯府嫡女,谁又比谁差了?我们颖隽还多个县主封号呢。”
裴锦笑道:“那还怕她个鬼!”
亭子里的贵女都笑起来,这时有婢女前来,“裴大当家,小郡主有请。”
景珺瑶也来了?
裴锦起身告辞,刚走出亭子,一眼瞧见树下站着的景渊。
啊这……不是小郡主吗?
裴锦上前行礼,“王爷怎么亲自来了?”
“本想寻你给那几个少年切脉,没想到裴当家正聊得热闹。”
得,刚才亭子里打嘴仗,肯定听见了。
景渊示意到那边水榭一坐,裴锦边走边试探着问,“王爷来了多久?”
景渊自然明白她想啥,“本王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裴当家说,荣安县主并无隐疾。”
那不就是自己说的第一句?敢情人家从头到尾听了个全程!
裴锦有些不高兴,“堂堂王爷,也学别人听墙角?”
景渊咳了一声,“争执太过激烈,不好打断。”
哦,他不仅偷听,他还说我嗓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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