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知道盛云端是个半疯,一直在不远处守着,见盛云端要打板子,不由吓了一跳。
一个老的,两个女的,怕是连十板子都挨不过吧?
宝仁堂是救人之地,把人打没了算怎么回事?
她正要出去拦,突然发现盛云端的板子跟府衙的不一样!
小、薄、轻,大概有府衙板子的四分之一大,应该打不死人。
只是郡主手段依旧变态,把人按在长凳上,跟衙门一样扒|了|裤子削,伤害性一般,但侮辱性极强。
空青一个小姑娘,内心再强大也看不了这个,赶忙回到前面跟裴锦汇报。
没一会儿后院传来消息,三个人都招了。
他们不怕挨打,既然拿了银子来闹事,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但盛云端这种打法坚决不行,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裴锦拿到结果,那老头果然是太医院前副使董微派来的,质疑春华的女子拿了孟青蓝的银子,嫌弃宝珠年纪小的居然是虞慧的人。
董微倒也罢了,那老家伙对安宫牛黄丸有执念,但他好歹做过御医,就不能弄得专业点儿?
也难怪董微着急,宝仁堂的安宫牛黄丸不能乱用,所以也不能随便买。坐诊大夫见到急症患者,确认病情、开了方子才能购入。
董微眼馋这丸药那么久,硬是连半丸都没弄到,被贬为庶人后仍惦记此事,于是在义诊的时候使了个昏招。
而孟青蓝还敢蹦跶,这是裴锦想不到的。
还有虞慧,她突然出手无非是因为两件事,一是景渊曾和裴锦一道坐车,再就是裴锦帮荣安抢白过虞慧,而荣安又和戚圆元交好,虞慧便专门寻戚宝珠的晦气。
都是些什么烂人呐!
“秋生,将这三个人挨个送回,扔到大门口,反正他们不嫌丢人。”
“我去我去!你们忙得都快入土了,本郡主闲得很!”
裴锦气道:“怎么就快入土了?郡主爱去便去!”
盛云端欢欢喜喜领命,还邀功呢,“那老头果然不姓马,是董微的管家。本郡主给他喂了十丸药,没舍得用安宫牛黄丸,用得是麻仁润肠丸!”
裴锦哭笑不得,“那是润肠通便的,可别拉虚脱了。”
“怕啥,反正董微会治。”
“万一董微治不好呢?”
“那他活该被逐出太医院啊。”
裴锦:“……”行吧,郡主自有她的逻辑。
盛云端又道:“本郡主是不是帮了你的大忙?是不是为义诊出了一份力?我这也算积善行德吧?”
原来盛云端是为义诊来的,只是这家伙做贡献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盛云端说干就干,她自己坐在奢华马车里,那三个捣乱的被绑成一串绑在马车后头。马车行得快,三个人就得跑两步,马车行得慢,他们就能歇一歇。
弄成这样,吃瓜的能不凑热闹么?大伙知道马车是永平郡主的,但这仨人为啥被捆成这样呢?这不得跟上瞧瞧?
队伍先去了一条窄巷,这巷子真窄啊,盛云端的马车都进不去。于是让欢庆等人把老头从绳上拆下来,丢到第七家门口。
欢庆大声道:“里面的董微听好了,你派去宝仁堂扰乱义诊的老家伙吃了十颗麻仁润肠丸,给你送回来啦!”
跟到巷子里的人一听,好家伙,董微当太医院副使的时候可嚣张了,现在竟沦落至此,住的地方也太差了吧!
高楼都塌了还不消停,竟然去寻宝仁堂晦气,能混成这样全是自己作的,该!
大伙在门口议论,董微根本不敢开门,等人都散了才敢把管家拉进来。
那管家指责老林的时候可有脾气了,这会儿捂着肚子直奔后院,“您等会儿再问,小人先去茅厕拉一个!”
绳串上只剩两个人,吃瓜群众也都明白了是咋回事,只看这俩人运到哪儿。
“咦,前面不是宣平侯府?”
“宣平侯夫人是裴夫人老对手,赢得少输得多,上回非要学宝仁堂做药膳,结果药材发霉,丢人都丢到家了!”
“对呀,她不是被禁足了吗?”
“禁足也不耽误使坏,瞧,那女的真扔在宣平侯府门口了!”
“宝仁堂挂匾开张那天,侯夫人被打过一次脸,是真打脸,裴夫人那巴掌扇得可响了。宣平侯的老婆怎么记吃不记打,还往人家跟前凑?”
议论声中,欢庆站在门口大声道:“宣平侯听好了,你家夫人派去搅和义诊的人现已送回!你好好管教侯夫人,别再放出来了!”
围观众人笑喷,宣平侯正好在府中,他是不会出来让大家嘲笑的,只能砸茶壶,砸茶盏,砸花瓶。
侯爷又气冲冲去了孟青蓝的院子,俩人大吵,侯爷控制不住自己的腿,直接给了个窝心脚!
送人的队伍最后来到平津侯府,欢庆又道:“侯府和离归家的虞慧姑奶奶,您跟宝仁堂裴夫人有嫌隙,也不能派人砸场子啊。人家为了百姓搞义诊,你却扰乱视听,安得什么心?”
吃瓜众人可配合了,指着平津侯府的大门议论:
“对呀对呀,没安好心!”
“一定是嫉妒!人家一个寡妇,比她品格高洁,比她有声望,比她受人尊敬,她受不了呗。”
虞家简直了,真丢不起这人。若是别人来闹事,怎么也要打出门来好好掰扯掰扯,可那是永平郡主,谁特么敢得罪?
且不说长公主开罪不起,郡主也是个疯的,你说正常人能干出领好几百人到门口的事儿吗?
盛云端在三个主使家挨个走了一遍,京都马上传得沸沸扬扬。
能在别人做义诊的时候带歪舆论,这不就是纯纯的坏么?
裴夫人若是伤了心,以后不做义诊,看不起病的穷人可怎么办?
董微、孟青蓝、虞慧,这三人必须要经受全京百姓的唾弃、鄙夷、白眼以及烂菜叶。
董微迫不得已搬离京都;孟青蓝挨了一脚,禁足的时间又拉长了;虞慧被罚跪祠堂,抄经一个月,若是再有下次,直接铰了头发做姑子去。
宝仁堂忙了一天,终于诊完最后一名病人。住院处已满,县主的粥施完,宝珠的鞋子也送完了。
沈麒拿了不少铜板出来,给生病的小孩买糖葫芦、小糖人啥的。他翻了翻自己的小荷包,“哎呀,扫院挣的钱全没啦!”
空青笑问:“那怎么办呀?”
沈麒叹了口气,“扫院挣得太慢,我得另想主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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