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桐几人激动相拥的时候,从不同方向投来好几道探究的目光。
其中最明显的一道,莫过于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习伯阳。
为什么,这群小子会认识明景焕?
还有,这老头为什么突然对丫头出手?
难道是知道了她的身世?
想想,习伯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家伙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不可能单单记得这件事。
“你为什么会和他打起来?”
想不明白,习伯阳干脆后退两步,站到姜丝身边询问她。
听到习伯阳的声音,姜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没什么,误会而已。”
“误会?”习伯阳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解释有些不满意。
但姜丝已经闭了嘴,显然没有再跟他继续聊下去的打算。
习伯阳轻叹一口气,而后又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这会儿,语气软和不少,“还是收下吧,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这次距离更近,姜丝看得越发清楚,总算想起来,在哪里看过这个蝴蝶的样式。
藏在姜明远床榻暗格木盒里的一只白玉簪子,那只簪子顶端雕刻的就是这个蝴蝶。
当初翻出来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质地如此上层的白玉簪子,不像是姜明远一家能买得起的东西。
现在,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只怕是她那个公主娘亲的。
说来也奇怪,平安镇姜家村距离上京城就这么点距离,宫里那些人竟然一点没发现?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爹娘可是带着她生活了好几年,那些美好的童年记忆,是姜丝不曾拥有过的幸福。
蓦地,姜丝忽然想起什么,如果姜明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么原身记忆里那个所谓的娘亲,会不会也不是她的亲娘。
细细回想原身记忆里娘亲的模样,再对比如今这副长相,两人确实长得不像。
难道,原主的亲娘也还活着?
姜丝这会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跟慕容离问清楚了,也不至于这会儿如此被动。
“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姜丝抬眸看向习伯阳,眼中多了几分探究。
听到这话,习伯阳笑了,他脸上那些排列整齐的沟壑也再度出现。
“你听说过信蝶坊吗?”
“杏蝶坊?”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想想姜丝开口问道:“青楼?”
姜丝后面这两个字一冒出来,习伯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青……青楼?
这丫头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没听过就算了,怎么还想到青楼去了。
“信蝶坊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组织,他们的暗卫遍布各地,就没有信蝶坊查不到的消息。”
习伯阳耐心解释一番,说起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甚至还傲娇地扬起头。
听到这话,姜丝没忍住笑出声来,脸上嘲讽意味明显。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知道姜丝这十二年在姜明远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情报组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儿过的什么日子,所以缺席了这么多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有什么目的?
听着姜丝话里的埋怨,习伯阳垂下头,满含歉意地看着姜丝。
“这些年,有人刻意隐藏你的消息,所以我……我们才没有探查到你的位置,其实你父亲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和你母亲的下落。”
习伯阳停顿的那一瞬,姜丝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但她并没有急着戳破。
“姑且你说的是事实,那你如今怎么知道的?”
“是昨天你与瑞亲王府郡主在酒楼大闹的事,有消息传出说你是镇北王府的郡主。”
习伯阳说着,嘴角再次扬起好看的弧度,“慕容离那小子没有成婚,哪来那么大的郡主,所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所以,见女儿还戴个假面?”姜丝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着那把上了膛的手枪,随时准备出手。
听到她这话,习伯阳一下愣住。
还不等其反应过来,姜丝又道:“你是不是我父亲还两说,就算是,你又存了什么样的目的?”
瞧着姜丝这满是戒备的模样,习伯阳欣慰地笑了,而后开口:“我在此隐居多年,昨晚收到你们要南下的消息,知道你们肯定会路过这里,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得这么快,我估摸着要到午间或傍晚才能到,遇上你们纯粹是个意外。”
“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
看着习伯阳的眼眶逐渐发红,姜丝不想听他接下来煽情的话,直接朝他伸出手。
“拿来!”
“什么?”习伯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丝视线下移,放在他手上那块黑色令牌上。
管他是不是原身的亲爹,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个令牌可是个好东西,难保不会有用上的一天,白捡的情报组织,不要白不要。
察觉到姜丝的视线,习伯阳连忙把令牌递了过去,姜丝留着心眼,没有直接接触,而后收进了空间里,用衣袖遮住,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
见姜丝收下令牌,习伯阳还以为这个闺女是认可自己了,一张老脸上,笑开了花:“闺女,那现在是不是能跟爹回屋去,一直赶路饿了吧,爹给你做点……”
“不去。”姜丝收回手,冷漠拒绝,“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我亲爹。”
就算确定了,也不是很想要,父母什么的,她并不是很需要。
习伯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而后又强撑起笑容,“没事,没事,慢慢来。”
知道这些年自己闺女所受的苦,习伯阳想,她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姜丝收了人家的好处,难得对他笑笑,而后上前几步,对着对面那几个抱在一块又哭又笑的傻帽喊道:“喂,你们几个抱够了没有?”
清脆的质问声,一下撞进包围圈中央那人的耳朵里。
范桐连忙推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快步朝姜丝跑了过来,“对不起媳妇,冷落你了。”
范桐说着,便张开手臂朝姜丝抱来。
瞧着上半身一片脏污,脸上还有那些丝线扫过,花猫一样的痕迹,姜丝嫌弃得不行。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要命的,是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眼看着范桐越来越近,姜丝原地高抬腿,一脚踢在范桐脸上,用脚将他推开,并捏着鼻子,一脸嫌弃道:“你……离我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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