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紧皱柳眉,“难不成,他们是在办冥婚了?”
江郎行重重点头,“沈夫人所言极是,他们正是在为两个死者办冥婚。”
“……”徐想仁彻底无语,凶手还未找到,两家人就在为死者办理冥婚,这不是太过荒唐了?
不知如何处理之时,沈渡看向徐想仁说道,“女皇这边就交由你来负责,我与夫人前去梁家看看情况。”
不等徐想仁作出回应,沈渡已带着朱颜离去。
来到梁府门外,却见门框之上硕大的白花着实显眼。
一场冥婚,还办得如此明目,让人看了心里很是不适。
“要进去看看吗?”
朱颜摇头,她不进去也能想到进去之后的画面。
无非就是两家人一人抱一牌位,然后行拜天之礼。
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恭贺,整个礼堂都是肃静一片,这样的婚礼实在是太过压抑,不看也罢。
二人在梁门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荣追从梁府走出。
朱颜连忙上前,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荣追的脸上满是忧伤,而且眼睛通红,相必刚才又是哭了一场。
“沈夫人不能理解我这做姐姐的心情,我不会怪罪,但盏心与梁家公子也是真心相爱,生前不得在一起,死后成全了他们也是好的。”
话虽如此,但朱颜还是不能完全理解。
“两个人都是死于非命,难道你们就都不在乎凶手是谁吗?”
“沈夫人说笑了。”荣追语气平淡道,“有谁会不在乎凶手,我比任何人都痛恨这个凶手,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些的时日,而且人已经不在了,即便是找出了凶手,也是人死不能复生,既如此,那我何不承一人之痛,成全妹妹与粱家公子的二人之喜。”
听得荣追这一番话,朱颜的内心也是沉重万分。
荣追没有说错,她们姐妹二人本就命苦。
更何况妹妹还死于非命,生前未能得到幸福,那死后成全了她,又有何过错?
眼下情况已明,朱颜也自知多说无益,礼貌性地向着荣追点一下头,平静的说道,“既如此,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为死者讨回公道。”
荣追向着朱颜行了一礼,点头感谢,“如此,荣追在此谢过沈夫人。”
看着荣追远去的身影,沈渡来到了朱颜身旁,此时的他心情也是略显沉重,一言不发。
“或许,这就是姐姐对妹妹的一种爱。”朱颜主动言道,“生前没能得到幸福,死后能够在一起也是好的,如果两个人在天有灵,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想必对二人来说都算的上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了。”
“生前不得,死后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沈渡在一旁接过话,“女皇已经下了命令,要我们尽快查出凶手,现在不是抒发感情之时,查出凶手安抚民心,还他们一个公道,才是正事。”
沈渡的话,无疑就是给沉寂在感情中的朱颜浇了一盆冷水,迅速将她拉回现实。
朱颜撇了撇嘴,对沈渡的这番话表示很不满,但也没有妄加评论,谁让人家是惹不起的大阁领呢。
入夜之时,二人回到沈府。
就在朱颜准备关门那一刹那,一只大手忽顶住了房门。
“怎么,难不成气还未消?”
沈渡的话让朱颜心头一颤,瞬间慌乱,“大阁领忙于公务,留宿书房乃是常事,又怎管我气消没消呢?”
“你要想清楚,此事到底是谁的过错,我已经给你台阶,你若是再不知好歹,就休怪我真的对你动用家法了。”
家法?
朱颜不解,难不成将她关在房中一日,还不算是家法吗?
“我已被关了一日,难道这都不算是惩罚吗?”朱颜问道。
“那你可知错了?”沈渡剑眉微蹙,眸底的深邃似是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朱颜语塞,她心中自知此事是她的不对。
而且沈渡也没有说错,他已经给了自己台阶,自己如果还不识趣的话,未免也太过了一点。
“那……这件事情就算了。”朱颜语气勉强,像受了很大委屈。
沈渡无奈,但眼下案件重要,他实在是无心再与朱颜争吵。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今晚我宿在这里,顺便与你商讨一下案情。”
也不等朱颜答应,沈渡直接推门而入。
熄灯上·床,两人还是一如往常,各睡一边。
“案子这么长时间没破,在朝堂上一定有很大压力,女皇可是对你说过什么?”
不知怎的,朱颜对沈渡现在的处境有了些许担忧。
沈渡将手压在头下,看着眼前大红色的床帐,神色有些散漫。
“其他的事情倒也无妨,只不过女皇下令要尽快破案,着实让心中有所压抑。”
朱颜沉思,片刻后言道,“不管怎说,这案子是女皇授予你办理,只要做到尽心尽责,问心无愧便是。”
沈渡轻笑,没有接话,女人的思想就是简单,但也不乏是对夫君的一种担忧。
房间里蜡烛熄灭,或是今天忙碌一天有些乏了,很快就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
一大早,陆垂垂风风火火的跑来,拉着朱颜就往外走。
“可不得了了,西明寺又发现尸体。”
一听此言,朱颜都惊了。
回头看了一眼沈渡,只见沈渡面目阴沉,景林在他的一旁双手抱拳,似是在禀报着什么。
不用猜也能想到,西明寺命案的事情,定又是让沈渡的心中多了一层沉重。
这都是朱颜最不愿看到的。
案子没结,人心惶惶,眼下又发现新的命案,让那些本就身处在恐慌中的百姓怎能安然度日?
如传到女皇耳中,不免又要起什么流言蜚语?
该如何是好?
前往西明寺路上,陆垂垂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这一次的尸体也是在西明寺竹林发现,但与其他不同的是,这次的埋葬地点几乎贴到了西明寺的院墙。
而且墙上还留下了血字,甚是诡异,让人后怕。
“仵作可去过了?”朱颜问道。
“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会在我们前面赶到。”
事发突然,陆垂垂也是无备而来,只乘坐了一匹快马,二人便快速赶往了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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