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
失去神智的村民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一层一层地涌向柔光,残忍又诡异。
白朵被吓得连连后退。
她不敢上前去与那些村民作对,只能转向那两个护着自己的帅哥,与其抱团取暖。
可不过是看一眼村民的功夫,身后两人不见了。
心中惊恐更甚,白朵小声地、无助地轻声呼喊:“你们去哪儿了?别丢下我啊!”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村民们的推搡声骤然消失,难言的安静充斥周围,白朵大脑一阵,心狠狠地揪起来。
讷讷转身,便见村民们恢复了安静。
反倒站在门口的男人扛着木桩一步、一步地走来。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也没有木桩与衣服的摩擦声。
他像一个幽灵,缓缓靠近。
随着他靠近,村民们呆滞地移动身体,为他让开一条路。
路的尽头,姜练双眼紧闭,双手浮于白舒柔太阳穴两侧,细细看去,还能看到几缕黑气从白舒柔太阳穴缓缓浮出,而后没入姜练手心。
男人扛着木桩,走到没有反应的姜练面前。
木桩高高举起,对准姜练的头颅砸下。
“不要!”
白朵的声带几乎撕裂,不可置信又惊恐万分地盯着眼前一幕。
她不要姜练死啊!
可那木桩,还是沿着原来的轨道砸了下去。
过分的惊恐与担忧将白朵定在原地,就连极度干涩的眼睛也忘记眨动。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
白朵被震得回神,眼神再次聚焦,看了过去。
忽然,她的眸中升起光亮。
姜练没被砸到。
木桩砸了下去,却只砸到姜练头上的柔光。
柔光坚硬如铁,竟挨住了这一桩!
方才那道巨大的声音就是因为柔光与木桩碰撞发出的!
白朵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心再次悬起来。
男人又举起了木桩。
不过这次,并无想象中的碰撞声。
面前白光一闪,白舒柔从前侧方倒向她怀中,姜练的叮嘱同时传来。
“去门外等我。”
白朵立刻涕泪横流,点头如捣蒜。
趁着村民未动、肩扛木桩的男人全部注意力在姜练身上,她鼓起勇气把白舒柔带到门外。
转头看去,那扇倒地的大门竟缓缓起来。
大门移动中,她只看到男人挨了姜练一击,木桩便化为齑粉,男人也倒了下去。
可村民们一齐动了起来。
姜练再次被村民们团团围住。
砰!
大门挡住了院中即将发生的一切。
四周重陷安静,白朵不敢看远处血色般的橙红光灯光,只浑身发抖,紧紧抱住白舒柔,蹲守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
白朵离开起身望去。
便见一个大爷从门中走出。
接着是青婶子,然后是帮她搬运行李的村民。
再然后,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脸庞。
一个接一个,鱼一般从大门走出。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没有表情,就像他们攻击姜练时那样。
为什么走出的是他们?
难道姜练遇害了?
白朵怕得连连后退,紧贴在墙上不敢动作,就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直到再没有村民离开,她才壮着胆子向前几步。
哒!
寂静的夜色中,清脆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白朵不寒而栗、骨寒毛竖,惶惶不安地看着大门。
“诶?怎么不进来?”
忽地,姜练探出脑袋。
她并无受伤,甚至,有些活泼。
姜练没事。
浑身防备骤然卸下,白朵脱力地瘫坐在地,又哭又笑:“吓死我了。”
……
扛着木桩的是神像选中的最强壮的男人。
黑气聚集在他体内,他便承袭神像,变得更强。
若需村民动手,黑气便从男人体内四散向村民。
神像就是通过控制黑气的聚散控制他们。
眼下,村民们体内的黑气已被一一拔除并消灭,那自称为神的神像也彻底消失。
白朵好奇:“可村民们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呆呆傻傻,像被控制一样。”
姜练炫完一桶泡面:“嗯,被我控制了。”
白朵一惊,做防御状:“你?”
“否则怎么让他们回家去?”姜练看她一眼:“难道让你去送啊?”
白朵悻悻地竖起大拇指:“正确的决策,令人佩服。不过,他们明天能醒过来吗?白舒柔可是到现在都没醒呢。”
“不影响。”
白朵点头,忽又大惊:“高钰跑了,他不会有危险吧?”
姜练摇头:“不知道。”
白朵一哽,有些伤心:“还有哦,我们的镯子丢了,既然丢了你的东西,就不让你赔钱了。”
姜练一顿,默默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对了,那个保护我们的帅哥呢?”白朵眸光再亮:“他去哪儿了?你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呗。”
姜练无语,正想着编个什么理由,便听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朵朵?我怎么在这儿?我的头好痛。”
白舒柔捂着脑袋,眼神迷茫。
白朵忙去扶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你昨晚梦游,非要来我屋里睡觉,进门的时候狠狠摔了一下,撞到了头,我还担心摔出脑震荡呢,快给我看看。”
白舒柔脸色一变:“真的?有没有伤口?会不会留疤?”
“放心放心,没有伤口,”白朵假装关心地看了一眼:“堂姐,你运气真好,没有留下疤痕,估摸着疼几天自己就好了。”
白舒柔这才放心,却又狐疑起来:“我从来没有梦游过,昨天怎么会梦游?”
看到一旁憋笑的姜练,她眼睛一瞪:“我知道了!是你用邪术害我!”
姜练一怔,无辜抬头:“啊?”
“一定是你!”白舒柔控诉:“每次靠近你都没什么好事,你走,你走!”
“也别这么说,”白朵打着哈哈:“虽然没什么好事儿,但也能度过坏事儿,堂姐,你饿了吧?快去洗把脸来吃早饭,你受了伤,一定要好好地补充营养。”
看了眼还是黑色的天空,白舒柔再次迷茫:“早饭?”
白朵:……
无论如何,早饭总是要来的。
玩了会儿手机,天蒙蒙亮了。
青婶子来做早饭了。
见白朵这么早坐在院中,青婶子还觉得稀奇——这是所有入住村子的贵客中最大房的,也是起床最早的。
正想着,她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还没开门,怎么就能看到院子的人了?
定眼儿一看,青婶子惊呼出声:
“门上怎么破了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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