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道:“那就更说明娘遇上了难题!咱们更应该去!”
丞哥垂眼,想了想道:“还是得去是找找爹爹。”
然哥彻底恼了,一把推开丞哥,道:“你去找爹爹去吧,我去帮娘亲!”
说完,然哥气势汹汹地往外走,直奔归棠阁,连守在外面的如枝都拦不住。
屋内,楚稚只听见如枝焦急地喊叫:“然哥儿,老爷和夫人都在屋里呢,您现在不能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然哥从外头一把推开。
两扇门带起一团冷风直直吹向屋内正面相对的两人。
然哥又紧接着,踉跄着冲进来,对着楚稚大喊道:“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这才转头,好像才察觉然哥冲进来似的。
她眉头微蹙,比然哥都明白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真相,要揭晓了。
楚稚上前,抬手搭上然哥的肩膀,柔声道:“你想说什么?”
站在一侧的李温似乎嗅到了不祥的味道,猛地出声呵斥道:“我在同你母亲商议事,你且先出去!”
然哥倔强地站在原地,张嘴喊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的孩子,父亲一直都在骗你,我和弟弟都是……”
咚——
话还没说完,然哥就被李温一脚揣倒在地上。
“胡扯!”
李温的眼刹那间变得通红,“谁教你们的?”
“你们怎么可能不是稚儿生的孩子!”
李温自以为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能骗过楚稚一辈子的计划在这一刻被他亲生的孩子亲手戳破了一个窟窿。
藏在内里早已发臭的黑水跃动着庆祝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拼了命的,争先恐后地往那个窟窿外挤,屋内顿时被一股腥臭味侵占,熏得人止不住地作呕。
纸再也包不住火,决堤的大坝也拦不住势如破竹的洪水。
李温费尽心思做到一切,得到的所有名利,终将被就摧毁。
“我们都是姜玲儿生的!!我的亲娘是姜玲儿!才不是楚稚!!!!”
李蔚然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硬是压过了李温的暴怒,他坐在地上,捂着被揣到抽痛的肚子,恶狠狠地看着楚稚:“你才不是我的亲娘!我恨死你了,我一点都不想叫你娘,你这个恶毒的后娘,还想将我娘赶出去!”
“不必笑话我娘没孩子,我就是从我娘肚子里出来的!”
楚稚当即愣在原地,惊得不住地摇头,身子发抖,半晌,她终于倒退两步,喃喃道:
“不可能,不……不……”
李温慌乱地想要伸手扶她,却被楚稚后退两步躲开,她似乎受不了这打击,更像是在判断这件事的真假。
李温吞了口水,“不不,稚儿,这孩子不知晓从哪里学来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你生的?你是亲眼看见了啊,我没有换孩子的机会啊,不不,我不可能换走我和你的孩子!”
楚稚怔怔地看向李温:“是吗?”
李温忙道:“对啊!稚儿,你坐下冷静冷静,你是被气狠了……”
“可……”楚稚演得很像:“他们怎能恨我到这种地步,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然哥:“你适才说我要赶走姜玲儿,我何时要赶走她?”
她又疑惑地看向李温:“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温眼神躲闪了下,又坚定地对上楚稚质问的眼:“稚儿,这些都是孩子的童言,何需信呢?”
“然哥?”楚稚伤心欲绝地喊道:“我是你母亲的,你不该这样对我的!!”
然哥舔了舔嘴唇,道:“我要滴血验亲!让你彻底死心!”
“谁也不能赶走我的娘亲!”
“李蔚然!滚出去!”
李温额角上布满青筋,说这话时,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体面。
然哥有些害怕地望了李温一眼,却还是坚持站在原地,死活不肯出去。
李温还要说什么,却被楚稚一把拦住。
“姜玲儿呢?姜玲儿呢?”
她抓着李温的手臂:“你们绝对瞒了我些什么,为什么要说我要赶走姜玲儿?你分明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是谁和然哥说的?”
楚稚道:“我要见姜玲儿,我要滴血验亲!”
李温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他慌乱道:“稚儿,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吗?若传出去叫别人怎么看你呢?”
楚稚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一声落下,李温的头被她扇得偏到一侧,指尖又肿又涨,手掌传来一阵阵的酥麻。
这一巴掌,意义非凡。
楚稚等了好久,自然要用尽全力扇。
她寒声道:“我不给别人养孩子!既然这两个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论真假都要测一测,以免以后再有闲言碎语!”
“来人,去将姜玲儿和蔡神医叫来!”
蔡神医一来,谁都别想做任何手脚。
李温偏着头,还妄想挣扎两下。
他阴恻地抬眼,大步走到然哥眼前,一把揪起然哥的领子,抬手没轻没重地打了下去。
他暴怒极了,曾经都将孙羽压在地上狠命地打,那时孙羽只是做错了事,而这回,是他的亲儿子坏了他的仕途和美好的未来。
他打得更狠了,丝毫不顾及眼前是个四岁的孩子。
然哥被打得惨叫到咳血,却还是挣扎着,大喊姜玲儿才是我的娘亲!
看着这孩子被打成这样,楚稚心里并不爽快。
想拦,但却又有些不为所动。
她清楚地明白,李温只是在发泄怒火以及做给她看罢了。
她终于是说服了自己,狠下心来道:“若这旁人的儿子,我与他之间便没有丝毫情分,更不会怜惜他半分,你便是打死了也同我没有关系。”
李温高高举起的手顿在半空中,眼前,然哥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像个小狗一样瑟瑟发抖。
他一咬牙,低低咒骂一声,抬眼看见了吓得躲在外头的丞哥。
向来冷静的丞哥在此时,被吓得惊慌失措,甚至都不敢同他对视。
李温大口地喘着粗气,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然哥,最后仰头,似是妥协,又似是终于能卸下伪装一般长长呼出一口。
他仰头,并不去看楚稚,只盯着房梁,无比冷静的寒声道:
“不必验了,孩子的确不是你生的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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