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
大长老紧皱着眉,自然没发现大祭司语气里的心虚。
她倒也不是全然胡诌,有罪是真的,治与不治,倒是五五开。
只是治了,总会付出代价。
阿母如今已经躺在床上了,为何要在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继续损坏气运?
这么想着,大祭司的神情也冷了下来。
“若无其他事,你便自行离去吧。”
她冷下来的声音极有威慑力,等大长老回过神来,他已经在神庙外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像山下走去。
……
天启。
许府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锦衣卫。
哪怕是那好奇心顶了天的,也只敢远远张望,不敢上前。
“得宠不易,这失宠可是一息之间啊。”
酒馆内,礼部尚书长子高子伦举起酒杯,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感叹。
同他一桌的公子们也不禁唏嘘起来。
“还有那新科状元,本是一片光明的前途,如今……啧啧啧。”
提起江泊简,众人唏嘘中难掩奚落的语气便更重了些。
同高子伦混在一起的,自然也是名落孙山了许多次的,相比起其他人,奚落这个打败了他们的新科状元,更能让他们内心舒适。
高子伦正面带笑意听着他们奚落,突然传出一声:“可事情不是尚未盖棺定论嘛,而且这失宠,我看也不见得,真要是失宠,那位还能派这么多人守着这里?”
“我怎么看着,像是保护呢?”
高子伦抬眼看去,站着说话那人身材矮小,众人虽心里都看不上他,但面上,也得给几分薄面。
给的不是他,而是他那在宫里的干爹,司礼监提督何希。
太监的干儿子,本应在宫里,可这人还偏偏真和何希有那么点的亲戚关系。
只因这层关系在,何希也舍不得他进宫。
好歹是个全乎人,等来年万一考取了功名,那他何家,不也光宗耀祖了?
念着这一层,何希便将人养在了宫外。
但好一点的世家公子瞧不上他,只能先同这些人混着,万一哪一日入了某个贵人的眼,那可真真是一步登天了。
高子伦也知道他们是打什么心思,他要跟便让他跟着了,只是这人好似天生的贱骨头,让他坐死活就是不坐,就要站着。
一辈子伺候人的命!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还未开口,高子伦便率先嘲讽道:“保护?看守得这么严密,分明是怕府里的人出去通风报信。”
“若真是保护,那许言礼和江康安,怎会被关进诏狱?”
其他人倒是奉高子伦为首,听他这么说,也纷纷附和起来。
开口那人敛了眉目,任他们如何冷嘲热讽,在未反驳半句。
他们说了几句,见这人像个闷葫芦一样,也就不再多说,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这江素兰也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好好一个美人,若不是五皇子,只怕现在也是一家主母了。”
对江素兰,京中的公子们倒是都没有重话。
又痴情、又聪颖、又美貌,虽说之前身子柔弱了些,但如今也是调理好了。
“待定了罪,按律法许府的女眷都是要充作军妓的,美人落难,到时候,我就去求圣上,将她赐给我。”
“做不了主母,但当个小妾还是没问题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便不禁都有些想入非非。
包括高子伦。
高岩那般浪荡,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高子伦影响的。
高子伦男女不忌,幼时好色本性便显露,待到了开荤的年纪,更是肆无忌惮。
每一夜,都不曾一人独睡过。
也就是之前在街上裸奔后,消停了那么几天,之后便又故态复萌了。
这会听着这话,又不禁联想了起来。
反正那人之后也是要被充作军妓的,自己先玩玩又怎么了,皇帝也不会因为她,怪罪自己。
越想,高子伦越忍耐不住。
他起身离席,朝府中走去。
……
六皇子府。
这么多日来,总算有一件事办得称心如意,萧晏礼的心情也骤然欢喜了起来,就连神情都柔和了几分。
看得季童止不住心里发寒。
“季兄弟放心,待江闻璟回来定了罪,我定把你们兄弟二人,安排得妥妥当当!”萧晏礼轻拍着他的肩膀:“你们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都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们!”
季童和季贺连忙推辞。
季贺,是季童为他取的名字。
萧晏礼拉着兄弟二人用了膳,吃了酒,这才放他们离去。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萧晏礼的眼中才一派清明,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道:“如何,这两人可还安分?都做了什么?”
“回主子,都很安分,季童白日里喝药养伤,偶尔练剑,季贺便在一旁看着,季童也是真把季贺当弟弟看待,起夜时还经常去他屋中,为他盖被。”
“继续盯着,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来像我禀报。”
“是!”
……
南蛊。
大长老站在南蛊王面前:“大祭司已亲自卜算过,南蛊中已没有天启使节埋下的火药了。”
“只有三颗?”
南蛊王疑惑地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
“正是,我还像大祭司询问了一下,她为什么不肯医治图朵拉公主。”
“为什么?”
大长老迟疑道:“因为大祭司说,图朵拉公主身上……有罪。”
“有罪?”
南蛊王皱眉看着他:“有什么罪?”
“大祭司没有明说。”
“朕的女儿能有什么罪?分明是她医治不了,找了个搪塞的借口罢了!”
大长老:“……”
他还能说什么?
他绕过这个话题:“既然南蛊中已无火药,王上不如先将人撤回来。”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南蛊王的反骨便上来了。
“撤什么?大祭司就没有出错的时候?她的话就一定可信?”
“不能撤,继续搜!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
大长老深呼吸。
那你要是这么说,那同意他上山去找大祭司做什么?
说什么你都不信,和没问有什么区别?
大长老心累地行了一礼:“既如此,那我就先下去了。”
南蛊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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