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他们猜不出来,反正兄弟俩只见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出去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邢茂之也不知江康安是什么意思,他三两步追了出去。
“江枢密、江枢密等等我。”
江康安停下脚步。
“方才……”
“正如圣上所言,这两人是受人指使。”
邢茂之和江康安同时开口,听到江康安的话,邢茂之略睁大了眼。
江康安继续道:“这两人在诏狱期间,可有人来见过?”
“没有,绝对没有,”邢茂之十分笃定道:“这段时日以来,并无人进来过。”
那照他这么说,就是诏狱里的人?
可是,是谁呢?
“我知道是谁。”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江康安手指一抖,邢茂之更是直接后退了几步!
“江江江江江御史?!”
“呦,一天不见,刑大人结巴了?要不我给大人开个方子?”
江稚鱼声音里满是调侃。
邢茂之拍拍胸脯:“御史大人可别取笑我了,你这是……”
“哦,我都知道了,”江稚鱼摆摆手。
“你怎么知道的?”邢茂之不可思议的问。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江康安想了一下,大概猜到了。
“传话给我大哥的时候听到的,”江稚鱼眨着眼,虽然当时他们说的是悄悄话,但架不住距离近啊,而且习武之人,耳力是必备的。
【再说了,我是闭眼躺着,虽然没睡着但也没死,当然听得到。】
江康安:“……”
他长呼了一口气:“方才的话,也都听到了?”
江稚鱼点了点头。
江康安前脚出府,她后脚到的诏狱,没想到江康安先去了皇宫,所以她索性先藏起来了,没等一会,就瞧见了江康安和邢茂之。
然后,她就全听到了。
【还以为这俩龟孙会路上藏不住,没想到啊,在这等着我呢。】
江康安:“!!!”
听这话的意思,稚鱼早知道这两人要对她不利?
那为何还要带他们回来,不直接……
不对,想到自己方才的话,江康安心念一动。
稚鱼留着他们,是不是,想引出那个幕后主使?
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江稚鱼三两步重新回到吊着尤古尤力的地方,江康安和邢茂之紧随其后。
心心念念想要她死的人骤然出现在面前,尤古尤力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呆滞。
“你……”
尤力最先缓过神,看见她身后的江康安,眼珠一转正要出声,却见江稚鱼先走了过来。
他眼中满是戒备。
江稚鱼微微仰头:“是谁让你们诬陷我?”
尤古冷笑:“诬陷?分明是你威胁我们!”
江稚鱼充耳未闻,直接道:“是阿依朵吧?”
阿依朵,正是少女大祭司的名字。
兄弟俩脸上的诧异丝毫掩盖不住,看表情,便足以证明江稚鱼说的是真的了。
“我挺好奇的,她没法进来诏狱,你们是如何传信的?”
当时兵分两路,被压着的南蛊人和江稚鱼、江闻璟一路,阿依朵是跟着萧明烨的,如今也被萧明烨安顿在别院里。
萧明烨对她颇为防备,不可能单独放她出来,诏狱也是戒备重重,要想一个人都不惊动的情况下传消息,难如登天。
可现在,确实是发生了……
尤古尤力怒视着她:“休要栽赃,你们天启不是讲,一人做事一人当吗?而你现在,敢做不敢当吗?”
江稚鱼掏掏耳朵:“明白了,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方式。”
她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们身上打量。
尤古:“……”
尤力:“……”
两人不约而同摇着头,并将头垂下,以用散乱的头发遮盖住他们的脸色。
此乃南蛊秘术,除了大祭司和王族,无人知晓,就连他们,也是听大祭司告知的,江稚鱼绝对不可能知道!
他们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但偶尔眼神瞟到江稚鱼了然的神色时,又心慌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吗?
“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江稚鱼突然出声,邢茂之愣了一下赶紧接上:“轻者流放,重则处死,依他们二人这般信口雌黄,自是要从重处理。”
尤古尤力身子微微颤抖。
“那便这般处置吧。”江稚鱼好似失了兴趣,往外走去。
“等等、等等!”尤古尤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江稚鱼快要走出去时,两人才仓皇出声。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们污蔑!”
江稚鱼转过身,微微歪头:“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威胁了你们,让你们给皇帝下蛊呢?”
尤古尤力:“……”
“我们、我们都听到了,我们能为彼此作证,还有、还有你如果不让我们下蛊,带我们来天启做什么?!”
颤抖的声音逐渐坚定了起来,尤古尤力因为动作幅度大,铁链哗哗作响,身上的伤口也往外渗着血。
但两人却浑然不觉,甚至略带兴奋地看着江稚鱼。
江稚鱼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所谓谁主张,谁举证,你们之间的证词和推论,并不能当作证据,况且……”
江稚鱼嘴角勾起一个堪称鬼魅的笑:“只有好人,才需要证据行事,你们觉得,我是好人吗?”
尤古:“……”
尤力:“……”
邢茂之:“……”
不管先前觉得是不是好人,这话一出,那必然是坏人了。
江康安轻笑出声,声音中还有些许愉悦。
此刻有些小坏的稚鱼在他眼中格外可爱。
尤古和尤力眼睛都快瞪的从眼眶里脱落了。
这这这,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按他们的想法,江稚鱼他们一定会因为担心皇帝相信,而搜集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哪怕证明了,这件事也会成为埋在皇帝心里的一颗种子,日后无论他们做什么,皇帝都会以疑心浇灌,直到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也能够争取足够的时间等待救援。
可现在江稚鱼她,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内耗不可取,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江稚鱼舔舔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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