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龙接过密信,摆了摆手,暗卫甲就消失在房梁上。
打开小竹筒,取出情报,冯子龙的眼睛眯了眯:动作还挺快!
密信上说,因为绿屏山营地被烧,所以新换了营地,而且听说最近有大人物要来。
冯子龙眼前一亮!
大人物要来!
皇上最近正生气呢!诸事不顺!
派出人马去刺杀皇叔赵琛,没想到那么多人去,一个回来的都没有!十有八九都死了!
自己设了圈套,拉时清浩和安平郡主下水,并利用长公主对赵重阳的救命之恩,让他出手,换走时怡的魂魄,让另一个时怡潜伏到叶凌风的身边,安排她一定要说出青石岭三个字。
成功后,请了江湖高手在路上截杀叶凌风,结果又一次失败!
因此,他已经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如果这次黑骑那里再没有收获,皇上恐怕就会放弃他了。
把手里的情报在手心团成球,想要烧掉,结果发现没生火。
“阿昌!”
一个大眼睛白皮肤,穿着深蓝衣服的小厮进了屋。
“少爷!”
“把他吃掉!”冯子龙把纸条递给他。
“是!”说完,他接过团成一团的纸条,放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之后,还张开嘴给冯子龙看了一眼嘴里。
冯子龙摆摆手,他就下去了。
阿昌低头弯腰走出去,静静地在门右边站好,大大的眼睛里星光闪闪……
醒来的少爷就是个疯子!
阿昌原本是少爷书房专司笔墨的小厮,如意是少爷的二等丫鬟,少爷原本痴傻的时候,如意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因着她的善良,阿昌喜欢上了她。
原本是想在今年少爷生日的时候,求主母的恩赐,和如意成亲的。
谁知天意难测,少爷醒来后,把自己身边的四个贴身大丫鬟全都糟蹋了!
那一日,少爷喝多了,和四个大丫鬟在一起寻欢作乐,如意去送醒酒茶,他说如意的眼睛好看,像他的故人!
醉酒的他在阿昌面前强暴了如意,如意不堪受辱,投井自尽……
他跪在地上求情,却被少爷身边的暗卫甲一脚踹出去很远,当即就昏了过去。之后,养了好多天,才能慢慢下地。
那天晚上,府里来了两个刺客,府里的侍卫,还有暗卫甲都去追刺客去了。
结果,一个黑衣人进了阿昌的屋子。
“孙茂昌,你想不想为如意报仇?”
阿昌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跪在床上咬着后槽牙,斩钉截铁地说:“做梦都想!”
之后,黑衣人教了他许多东西,并让他借着出府办事的时候,传递消息,还给他留了伤药。
从那以后,他对冯子龙越发地恭敬,办事越发地谨慎用心,很快,他就从笔墨小厮升到了少爷身边的第一心腹,第一小厮。
假装擤了一下鼻涕,把舌头下的纸条吐出来,塞进了衣袖的镶边里。
中午,少爷要休息,喊了两个丫头进去伺候。让阿昌去账房领银子,去买一刀宣纸回来,他要练字。
阿昌出了府,向京里最好的“书韵斋”而去。
他一出府门,街口的一个小乞丐就快速起身,拿着一个破碗,穿着露四个脚趾头的鞋子跑过来:
“大人,可怜可怜,给点吃的吧!”
阿昌皱着眉头,侧着身子躲开他:“滚滚滚,哪里来的小乞丐!”
“大人,可怜可怜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大人!”
小乞丐跟着他一路小跑,苦苦哀求,结果跑太快,一不小心摔倒在阿昌身后,还不小心扯了一下他衣服的下摆!
“滚滚滚!”阿昌扔给他一个铜板,掸了掸自己的衣裳,快步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身后,暗卫甲还有侍卫在牢牢地盯着每一个出府的人。
他要更加的谨慎,他想给如意报仇,还想活着离开这个魔窟。
黑衣人说他叫流风,如意的尸身已经被他们从乱葬岗找到,并买了棺材,妥善地埋葬了。
流风给他看了几张画像,一张是如意衣衫褴褛躺在乱葬岗,一张是她穿着崭新的衣服躺在棺材里,还有一张是一座无字的墓碑。
抱着这三张画像,他哭得像个孩子。
终有一天,他要去看看如意,和她说说心里话。
买回宣纸,他就在门口等着少爷午休起床。
看着那炽热的太阳,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慢慢热了起来。
小乞丐得到了一个铜板,兴冲冲地跑走了,他早就注意到,一个目光狠厉的年轻乞丐正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
他翘了翘嘴角,飞速跑到包子铺,买了一个大包子。年轻乞丐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包子都快吃完了!
心满意足地吃完,小乞丐擦擦小嘴,又拿着破碗四处乞讨去了。
这个包子铺开在这里好多年了,应该没事。
年轻乞丐转身离去了。
包子铺的老板陈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吆喝声越发热情。
傻子冯子龙,五年前,用乱刀砍伤了自己的女儿,就在这条街上,还砍死砍伤了这条街上的许多人。
后来,他爹冯云庭出面,每家赔了二十两银子了事。
如今,他的女儿已经十八,脸上一条巨大的伤疤蜿蜒,到现在也找不到婆家。
一个多星期前,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夤夜来到家里,说能治好孩子脸上的伤疤,但要为他们做事。
陈发一听是监视户部侍郎府,当即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如今,他女儿的脸已经得到了治疗。
不管能不能治好,只要能对付冯家,他都心甘情愿。
拿了两屉包子去到后院,他让自己的伙计把包子送到后街的“大发赌场”。
赌场如今是时怡的产业,里面都是她培养的死士。
此刻,冯子龙得到的那封乌鸦的密信,正静静地躺在书房的桌上。
叶凌风和时怡,还有赵清溪正在仔细研究。
纸是时怡单独留给黑骑上厕所用的厕纸,墨是普通的墨,字迹也不熟悉。
三人正在讨论,时怡用镊子夹起纸条,放到鼻尖仔细地闻着,在其中的各种浅浅的气味中,闻到了一丝丝烧炭的味道。
“你们闻闻!”
叶凌风和赵清溪仔细地闻着,果真在其中闻到了一丝丝。
“烧炭?可是咱们营地没有烧炭啊?”叶三在旁边一头雾水。
“那什么人的手会常年有烧炭的味道?哪怕洗过也没用?”叶凌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挠了挠后脑勺,叶三突然眼前一亮:
“炊事班的人!不对,是炊事班里烧火的人!”
时怡冲他无声地翘起了大拇指!
“去吧!”叶凌风眼神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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