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短两句话,突然让苏静脸色一僵,下一秒,她的严肃荡然无存,颇有些担心地问:
“之前不是只做梦吗?现在怎么还失眠了?”
卷着个被子站着太累了,沈蔷索性躺进就近的懒人椅里,她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反正每次惊醒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自己对别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听到她这样一番话,苏静一颗心都在颤抖,藏在心底多年的痛,就跟风湿病似的,时不时就要蹦跶出来折磨她。
见她无精打采地躺在懒人沙发里,模样瞧着挺憔悴的,苏静实在是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坐在她身旁的小椅子上后,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能对谁做不好的事啊。”
“别瞎想,也别瞎琢磨。”
见她突然不严肃了,沈蔷突然“咦”了一声,“小姨,你和外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以前我犯错和外婆说这件事时,她也是立马就不生气了……”
然后,不等她把话说完,苏静摸着她脑袋的手,瞬间转变成捏着她耳朵的手。
真的,这转变,无比的丝滑!
感受到耳朵的疼痛时,沈蔷整个身子往她那边倾斜,带着哭腔求饶。
“小姨,你别误会啊,我没装可怜骗你,我是真的又梦到那群看不清脸的人,他们骂我,打我,还揪我头发,可疼可疼了。”
这回,再次不等她把话说完,苏静手上的动作就再次转变了。
这回,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耳朵。
“疼不疼啊?”
沈蔷卖乖,“有点。”
事实上,苏静压根就没用力。
所以,温柔揉她耳朵的动作暂停,随后,女人皮笑肉不笑地问:“真疼假疼啊?”
沈蔷见好就收,立马扑到她怀里,抱紧她的腰身,撒娇地蹭蹭,“小姨,你好香哦~”
苏静哭笑不得,故作嫌弃。
“又没大没小。”
不过,在这话说完后,她摸着她的头发,试探性地问:“这样的梦,你今年有频繁做吗?”
闻言,沈蔷还真是细细地回忆了一番。
“有个十几次的样子吧。”
说罢,她扁扁唇,略有几分不开心道:“每次做这样的梦,我心情就会很差劲,小姨,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小时候因为做了什么错事,然后受惩罚落下的阴影吗?”
眼看着她越猜越……
苏静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别胡说八道,你要是小时候真做了什么坏事,你看看我和你外婆哪次真罚过你,就算是罚,哪次不是装模作样,这又打你,又骂你,还拽你头发的帽子,我警告你啊,你可别乱扣我们头上啊!”
沈蔷继续笑嘻嘻,“我当然知道我漂亮的小姨和我给贴心的外婆,是不可能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是家人啊,你们当然不会,但是外人呢,会不会是我受欺负的时候,你们不在?”
这次,她猜对了。
但苏静不可能会让她知道真相。
“就你小时候那个性子,谁还敢动你啊,你不把别人给暴打一顿都是好的。”
她这么一调侃,沈蔷扑哧笑出来。
不过,笑归笑,之后再出声,声音却是认真了不少,“小姨,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啊,这长期以往下去也挺折磨人的。”
闻言,苏静身体倏地一僵。
下一秒,睫毛跟着颤了好几下,红唇犹豫地抿了好一阵后,她轻声说,“小姨给你安排,你自己别瞎找。”
沈蔷全程抱着苏静的腰,窝在她怀里撒娇,“谢谢小姨,小姨你可真好。”
因为这事,之后,苏静整个人心神不宁,生怕当年那事会给沈蔷平静的生活带来影响。
做噩梦在她身上积压多年,这事,苏静是非常清楚的,但失眠,她这好像还是头一回听到。
当即,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脸色也再次恢复严肃。
“你失眠是不是因为顾见浔那个渣渣?”
听到熟悉的人名,沈蔷心咯噔跳了下。
刚想反驳,但耳边紧其来的是女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小七啊,我们得洒脱一些,不要被垃圾给影响了该走的路,这失眠不是小事,长期以往下去,你这身体可扛不住。”
话刚说到这,她后知后觉品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小七,你不要和我说,小傅能治你的失眠?”她漂亮的眸中透着不敢置信,“然后就因为这个,你控制不住老想睡他?”
不待沈蔷回答,苏静就率先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得捂住了嘴。
魔鬼啊。
这是在造什么孽!
许曼丽要是知道他儿子被她外甥女给糟-蹋,被她外甥女给当失眠工具,被她外甥女给当慰-藉,那她俩之间友谊的小船不得说翻就翻?
想到这,她一阵瑟瑟发抖。
老天啊,别这么对她吧。
沈蔷仰头要解释的时候,就发现苏静整个脸色难看至极,红唇也不知道在嗫嚅个什么劲。
总之,人模样瞧着还挺碎叨的。
她美眸一眯,这是魔怔了?
刚准备出声,苏静突然就不近人情地把她推开,女人精致的眉眼一竖,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拿小傅当消遣,我立马跟你断绝关系!”
沈蔷一脸懵,“……”
“我……”
然而,她刚说出这话,正欲解释,苏静就再度出声,“我问你,是不是小傅陪你睡,你就不失眠?”
“睡”这个词,向来就是个动词。
沈蔷稍回味这几次放-纵,小脸-酡红。
表情带了那么几分傲娇。
“是吧。”
听到这两个字时,苏静隐隐约约都能看见许曼丽几十米长的大刀了。
看着眼前肤白貌美的小脸,苏静抿了抿唇,一脸认真的问:“既然他能治你的失眠,那你想过要和他结婚吗?”
“结婚”两字,把沈蔷吓得不清,她几乎都不带思考地就摇头。
“怎么可能!”
瞬间,苏静眼神变得犀利了不少,“不结婚?那难不成你就想这样一直白睡他?”
她这样说,沈蔷撇唇不认,“我哪里有白睡他,我们的快乐都是相互的。”
苏静懒得理会她的歪理邪说。
“人家小傅,现在可是到了适婚年纪,他现在谈恋爱可是奔着结婚去的,你现在就只想拿他当缓解失眠的工具,这要是叫他知道了,人家得多难受啊,这他要是太难受了,直接和你提了分手,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了,那你到时候失眠找谁去。”
“这叫我看啊,你俩不如直接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而且,现在你俩进度都到这一步了,我看,你们俩直接先结婚后恋爱也行。”
听完,沈蔷下巴都要惊掉了。
莫?
先婚后爱?
开什么玩笑呢!
她不至于玩了这么大吧!
见她这么惊讶的神情,苏静冷哼,“就今早你俩在床上光-着身子,黏糊糊抱在一块儿那个劲,要是不结婚,很难收场的。”
闻言,沈蔷小口咽唾沫。
“小姨,你太夸张了吧,不至于的。”
结果她这话刚出口,苏静就给她惊了个大雷,“我和他妈是多年好友,他们家对孩子的清白是很在意的,你把她儿子翻来覆去睡了这么多回,你以为她不会逼婚?”
瞬间,沈蔷的心摔得稀巴烂。
之后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他……他们家怎么还这样?”
苏静起身,摸出包里的散粉,走到镜子前,就开始悠哉游哉地补妆。
“这就是你睡男人之前,不先打听人家家庭,活该要承受的。”
补完妆后,见她还缩在被子里,苏静扶额轻叹了口气,“我是懒得再管你了,之后,你和小傅之间,该怎么办就在怎么办,反正,你要是以玩他的心思,馋他身体的心思和他谈恋爱,咱俩啊,迟早得断绝关系一阵。”
沈蔷耷拉着脸,扁了扁嘴,博同情道:“小姨,我不信你这么狠心。”
苏静放下手,脸上挂着淡笑。
“我和小傅他妈几十年的好姐妹,她那个性子,我最了解,你要是真玩了她儿子,我这辈子都得被她烦死。”
“你也是知道的,我啊,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烦,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吧。”
沈蔷:“……”
临到要离开之前,苏静提醒她梳妆台上的袋子,“你托你姨夫带的裙子在那里,里面还有他给你带的一套首饰,两个包,下次回家吃饭,记得嘴甜一点,你姨夫就吃那一套。”
闻言,沈蔷的郁闷荡然无存。
当即,眉眼都亮了,“记得帮我谢谢姨夫!”
在沈蔷有记忆开始,小姨一直都是单身状态,不过虽是单身,但并不缺追求者。
不过,虽然不缺,但缺能坚持下来的。
她6岁那年,小姨25岁。
她给她当了6年的妈。
小时候,有老太太笑话她,说她是小姨的拖油瓶,小姨嘴上说着不婚主义,其实不过是嫁不出去,而她嫁不出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带着她这个拖油瓶。
那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拖油瓶是什么意思,当时,一个人哭着跑回家,回到家后,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外婆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是小拖油瓶,后面,外婆和小姨就杀到那个老太太家里,和老太太发生了一场大战。
再后来,老太太搬家了。
再也没人骂她拖油瓶。
也是在那年,小姨遇到了小姨父,小姨那年25岁,小姨父30岁。
别人可能追个几天,或者追个几个月,就会放弃,但她小姨父追她小姨,却是追了足足十年的时间。
十年后,小姨才答应小姨夫的求婚,那年,她16岁,小姨35岁,小姨父40岁。
她自小就没见过父母,只从外婆和小姨的口中得知妈妈性格温柔,知书达理,在艺术方面很有天赋,但可惜,身体不太好,在生下她不久后,便去世了;至于她爸爸是个怎样的人,外婆和小姨提的少,只说坐船的时候不小心被淹死了。
她没见过父母,别人听到这事时,第一反应便是觉得她真可怜。
但其实并没有,她从小就是被爱包围着长大的,这些年来,小姨和小姨父一直都把她当亲闺女,她也把他们当做亲爹亲妈。
就在她盯着袋子想得出神时,客厅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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