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让人上了酒和杯碟,又让人拿了两套骰子。
“咱们不玩那些复杂的,就比大小,如何?”
魏泽佯装问道:“点数大赢还是点数小赢?”
禾草秋波一横,这不是明知故问。
魏泽笑道:“好,好,我知道了。”
禾草给杯中先满上酒,一人手上执一骰盅,禾草先动,她见过那些赌庄的人怎样投掷,有样学样,摇动起来,摇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
“好了,该你了。”
魏泽压住嘴角,手中的骰盅轻晃了一下:“好了。”
“不多晃几下?”
“需要多晃几下?”魏泽故作吃惊。
“对,你多晃几下,都是这样的。”
男人听了,又把手里的骰盅摇起来,只见骰盅在空中抡转如花,翻转倒扣于桌面。
“这样?”
禾草半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厉害!
魏泽问道:“开不开?”
“开!”
两人各自翻开,禾草是两个四点和一个五点,魏泽三个全是六点。
禾草愿赌服输,喝下一杯:“再来!”
接连几盘一直是禾草输,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你是不是舞弊了?”女人眼含秋波,脸颊嫣红一片,唇瓣晶亮。
魏泽往椅背上一靠,难得从他身上看到一股子懒散的痞气。
“这是输不起了?既是输不起,那就别玩了。”
魏泽也有过顽劣的年纪,好繁华,好玩乐,除了美人,他都沾染过,而且还是个中高手,一般人玩不过他。今日却这些手段用来讨自己心肝儿的欢心。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禾草婉转一笑,秉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讨好道:“没有——怎么会输不起,就是技艺不如人,不如哥儿教教我?”
禾草也不管人同不同意,搬着凳子挪到魏泽旁边。
偏偏魏泽就吃她这一套,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一手撑在她身边,将她圈在怀内,另一只手带着她的手,把握住骰盅,在空中上下翻转。
只闻得骰子在内里响动,在他的力道带动下,那些骰子如同生在盅内,怎样飞转,都不会掉出来。
最后倒扣桌面,打开,三个骰子全是最大六点。
女人激动得要不得,转过身,抱着他就亲了一口。
魏泽的嘴角是压都压不住。
女人还不罢休,手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几画:“哥儿,你看。”
只见桌面上用水渍点了三个图样,正是骰子的点数,一个四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四点在北方,五点在西方,六点在东方。
“你把骰子摇到对应的图案上,骰子和图案上的点数还要对上,你行不行?”
这样一来,不仅限定了骰子的点数,还限定了点数的方位。
“不行。”魏泽直接认输,“我哪有那个能耐。”
禾草笑着回头,抱着魏泽又亲了一下:“我的哥儿,你可以的。”
男人拿拳放在嘴下咳了两声:“既然我的乖说我可以,且容我试试。”
男人将骰盅先在桌面缓缓晃动,再摇至半空,倒没多的花式,摇了几下直接反扣在桌面,盅内骰子相互碰撞,似在匆忙找寻自己的位置一般。
盅起,四点北方,五点西方,六点东方,无论是点数还是方位都对应上了。
禾草一双眼睁得老大,这简直就是从话本子上才有的事,想不到,真的有人能做到。他怎么这样厉害,什么都会。
禾草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到酒杯,魏泽见她已有醉意,还要再喝,忙从她手里拿走酒杯:“别喝了。”
“你看你这人恁小气,一杯酒也不让人喝。”
他不让她喝,她偏要喝,从他手中抢过来,仰头喝了,喝完后一双眼俏皮地眨了眨,又连倒了三杯喝下,最后一杯递到男人面前。
魏泽就着她的手喝了,见她还要倒酒,赶紧叫人进来,收了桌面,备热水。
下人们清理好桌面,备了热水,全部退下。
魏泽拿眼看着禾草,禾草缓着步子,走到他面前,缓缓伸出手,替他宽衣。
男人将她的脸抬起,细细看了一番:“不闹了?”
禾草也不说话,就趴在他的胸膛上吞吐着酒息。
魏泽将女人打横抱起,走进沐房,脱了她的外裳,只着一片粉荷小衣,缓缓入到水中,带起一片哗啦水声。
女人趴伏在桶沿,半眯着眼,一身细皮被粉色晕染,也不知是酒醺的还是热气蒸的,俨然一个汁水丰美的桃儿。
接着又是一片更大的哗啦声,水面荡动。
禾草随着水波浮荡,一具温热坚硬的身体从后靠近,贴着她的后背,一双有力的臂膀环到她的身前,划过胸房,把住她纤细的脖,让她仰靠在自己肩上,咬住耳,喑哑的声调混着氤氲的水气钻入耳中。
“我说过,你蛮的话,我是要罚你的……”
魏泽将指放入她微张的口中,压了压那一条香软的小舌,拨弄了两下,女人的舌立刻缠了上来。
“小妖精……”男人低骂一声。
壁上人影晃动,水声激荡。
禾草晕晕然,只知道下身被固定着,挣脱不得,惹得她难受。
“我的哥儿……你好歹将就我一下,夜深了,咱们睡去罢……”
昨日才是头一次,魏泽也怕她身子承受不住,便依了她,收势抽身,将她清洗了,用布巾包裹着轻放到床上。
“你先睡,我洗了来。”
禾草懒懒“嗯”了一声,不知过去多久,一具温凉有力的身体靠了上来,禾草翻身挤进他的怀里,嘟囔道:“怎的这样凉……”
“一会儿就不凉了,睡吧。”他刚才用冷水冲的身子。男人将衾被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
次日醒来,禾草觉得身上黏腻腻的,睁开眼,发现魏泽还没起身,平日她醒来时,他老早就出门了,今日居然还睡着。
她认真打量起他的脸,飞扬的眉,轻褶的眼皮,高挺的鼻梁,还有好看的唇形,笑起来的弧度更好看,生气时也是好看的。
她将指放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摩擦了几下,这里她也喜欢。
男人鸦黑的眼睫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迷蒙之后渐转清明,捉住女人不老实的手。
“再陪我睡会儿。”
“今日不用起早么?”禾草问道。
魏泽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难得让他睡个懒觉,她也不好起身,跟着闭上眼,两人一直睡到天大亮。
羊城这边的宅子不比应城的将军府,将军府中每个院落都是分开的,有专人看守,这处小宅的院落是用回廊连接。
茹梦娘正巧从游廊经过,一抬头,就见二楼禾草的门房前,守着那个叫来旺的小厮,那不是魏将军的贴身侍从么?怎么会在禾姨娘的门前守着?
女人留了一个心眼,躲在拐角处,一炷香的工夫,门开了,几个下人端水进到屋内伺候,又过了一会儿,丫鬟们散去,屋内出来一人,一身绛紫鹤袍,气宇轩昂,不是别人,正是魏泽。
他出来没多久,那位姨娘也款款从屋内走出来。
茹梦娘的心跳得厉害,她不是没经人事的小姑娘,她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男人在这屋中宿了一夜,继子和小娘,同屋而眠?
她就说,这亲娘都没来,一个小娘不远万里跑来边关,怎么可能只是关心一个没有血缘的继子,原来这继子不止是继子,还是情夫哩!
可算让她抓到了把柄!
茹梦娘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殊不知她的举动早被来旺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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