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缓缓驶出城门,历经几月,终于到了京都。并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直到行至魏府大门前,看门的小厮仍是不敢相信,他们家大爷回了。忙不迭往里通报。
不等魏母得到消息,魏泽已经进到府中。
魏母听到小厮说魏泽回了,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座椅上起身,还没来得及出屋,门帘掀起,进来的不是自家儿子又是谁。
“怎么回来得这般突然?”魏母拉着自家儿子上上下下看了又看,眼里满是心疼。
“陛下下了密旨,就回了。”魏泽将魏母拉到座位上,回到堂下磕了三个头,起身。
“他可知道你要回?”
魏母不明言,但魏泽知道,问的是他的生父裴之涣。
“知道,在陛下的密旨前,他的书信先到了。”
裴之涣毕竟是当朝宰辅,六部之首,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那夜,来安手上的书信便是裴之涣的,信中说明了前因后果,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随后密旨才到。
周氏沉吟片刻,点点头。
魏泽挥手让人退下:“母亲,这次孩儿回来了多陪您一段时日。”
“好,好。”对周氏来说,她只想孩子平平安安。
门帘外丫鬟通报:“夫人,禾姨娘来了。”
“几时回的?快!快!让她进来。”周氏说道。
禾草先回的梨花院,过来便比魏泽晚一步。
丫鬟打起门帘,禾草进到屋里。
“真真是巧了,你们回来赶在了一处,倒像约好的一样。”周氏说道。
禾草怔了一怔,魏泽见她面色不自然,接过话头:“不是巧,是儿子途经曲源县,专程接的姨娘。”
“你怎的知道她回去了?”周氏又是一问。
魏泽笑道:“姨娘住在老宅一段时日,管家周瑞给我去了信,怕我有要交待的事情,母亲知道,这些下人没有不惧我的,所以事事向我请示。”
周氏这才笑道:“你个猴儿!我让厨房备下一桌好酒好菜,为你二人接风洗尘,都是自家人,不讲究什么。”
周氏又与禾草阔叙寒温。
“夫人,我在家中腌制了一些爽口的小菜,明儿让人拿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女人温温笑笑说着,可话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魏泽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垂下眼皮,慢慢品茶。
过了一会儿,一道俏灵灵的声音从帘外响起:“大哥哥回来了?”
“回来了,禾姨娘也在里面哩!”丫鬟回道。
“姨娘也回了?!”
那声音提高了音调,掩不住的欣喜,随之门帘被掀起,进来的正是戴良玉。
戴良玉进来,挽着双环髻,一袭藕荷色长裙,外罩百花遍地比甲,修修婷婷站在那里。
先对着魏母行礼,见到禾草,眼睛都笑弯了,把手一叠,对着禾草行礼,禾草忙站起来,叠手屈膝还礼。
戴良玉围着禾草转了两圈,见她香细细的肤,一头乌云堆鬓,眉若远翠,眼含秋波,花容模样。
“姨娘这样一看,比之前好看了哩,哪里好看也说不上来。”
禾草拿帕捂嘴笑:“不是我好看,是玉姐儿的话好听了。”
戴良玉一时高兴地又走到魏泽跟前,行过礼:“大哥哥,礼物呢?”
魏泽笑道:“好东西你都有了,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一会儿你去我那里拿。”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
几人细细吃着饭,桌上安静得只闻清脆的瓷器磕碰声。
用罢饭后,各自离去。
魏泽回了院子,让下人备热水,洗去一路风尘,换了一身干爽衣裳,躺回榻上。看向身边的床位,没有任何温度,有些不习惯。
脑子不由得浮现在边关时,每晚抱着她入睡,小女人在自己怀里,温柔香软的触感。
魏泽辗转几番,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仰头灌入,放下杯,推开门,径直朝院子后门走去。
这个时候,各院都上了锁,下人们也都回了班房打地铺歪觉,魏泽通过后门,走到梨花院,见那扇窗上还映着昏黄的烛火,推门而入。
禾草刚沐洗过,身上衣着单薄,坐在桌边,正一点点地绞着湿发,见一个人影儿就这样大剌剌闯了进来,一声不言语,抱起她就往床榻上走。
“快放我下来……有……”
魏泽哪里听:“有什么,晚上我和你睡。”
魏泽刚将人放下,里间沐房传来声音:“姨娘,是谁在外面?”
禾草立马从床上起身,一边理衣襟一边说:“没什么,刚才你大哥哥那边的人来稍话儿,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怎么在这里?”魏泽皱眉问道。
禾草急得了不得:“你还问她?等她出来,还问你哩!我的爷,快走吧,这是要人命呐!”
魏泽无法,只好离去,走之前抱着禾草狠狠亲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戴良玉从沐房出来,脸上被水汽熏得红红的,禾草拿了毛巾替她绞干头发。
晚间两人躺在床榻上,说着夜话。
“明儿我去一趟铺子,要重新开张了。”禾草说道,才回来还有好多事要梳理。
禾草见她说完,戴良玉没回应,抬眼看去,却见她傻傻地乐着,也不知在笑什么。
“傻笑什么哩!”
戴良玉回过神,脸上飞起一抹红:“没什么。”
禾草没多想,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儿,渐渐睡去。
次日一早,禾草先起了,带着侍画和三月去了城西的铺子。
禾草去的时候,铺子门已经打开了,里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正在洒扫。
那伙计见抬眼,见到来人,忙上前打恭:“娘子可算来了。”
这伙计是禾草让戴良玉请的,会识文断字,专用来替她看守店铺。
“小官儿,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禾草问道。
“奴才叫三保。”伙计将禾草迎到座位上,替她斟上茶。
禾草见他乖觉伶俐,很是喜欢:“我不在的时日,店里的情况如何?”
伙计从柜台后拿出一本账目,递到禾草手中,只要是来找禾娘子的客人,都一一记下。
禾草翻了翻,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转手交回到他的手中:“你按上面各家各户的名目,写几份帖子,交到你侍画姐姐手里。”
三保应下。
“回头你把帖子送到各家常来往的几个小厮和管事手里,再提些点心果品与他们。”
只需让这些人知道她回了京都,在自家主子面前提几句就够了,也不指望其他的。
城西的某处巷子口,几个锦衣华服公子才从一家私院出来。
“人家姐儿往你身上靠,你倒好,生怕破戒了似的。”公孙星见段十风心不在焉,又道:“你说你,好好一个风流小王爷,怎么就痴上了那家的。”
“你懂个囚。”
段十风心头正烦,他和她好歹认识一场,怎么走的时候,连个声气儿也不通,合着他什么也不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每次他来这边晃一晃,打绣庄经过,无非是借机瞅瞅,结果都是一个伙计守在店里,一问三不知。
走到绣庄前,段十风习惯转头看了一眼,住了脚,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嘴角噙着笑,一张一合不知说着什么,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没有半刻斯文的模样。
他以为看错了,又定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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