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响起,让魏宛姣瞬间坐起,看着向她走来的那个人。
男人满脸怒气,立在床前,将她睃了一眼,眼中露出无比的嫌恶。
“我警告过你,让你老实,不要还想端什么夫人的架子,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拿出来当个摆设都丢我秦府的人。”
纵使魏宛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仍有些承受不住,一颗心仿佛被重重地捶打着。
从前有多恩爱蜜意,如今说出来的话就有多伤人,他亲吻她时,那唇明明那样软,说出来的话怎么像冰刀一样。
“我瞎了眼,瞎了眼才不顾一切跟了你,家人被我得罪了个干净,秦逸,你会遭报应的!”魏宛姣恨恨道。
“啪——”响声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
“你打了我的姬妾,这一巴掌还给你。该看清身份的是你,以后你再欺负她,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你为了一个低贱的奴才打我?!”魏宛姣“噌”地从床上起来,一头顶到秦逸身上。
男人怜惜你时,随你怎么闹腾,他都能忍,厌烦你时,可不会退让半分。
秦逸一把抓住魏宛姣的头发,“啪——”的又是一耳刮,男人臂膀一甩,魏宛姣丢了出去,趴在灰冷的地砖上起不了身。
魏宛姣的舌尖尝出一丝铁锈味,秦逸打她时可没省力,就这两下,她的半边脸已是麻木的,嘴角也出了血。
挨了一下打,她不敢再冲撞了,因为这个男人真的会打死她。被打死的话,太窝囊了,实在不划算。
“我大哥哥不会放过你的!”女人一双眼死死盯着秦逸。
秦逸往前进一步,她立马往后退去,嘴上说着狠话,心里还是怕的。
“你哥哥?别忘了那晚,他说的什么话,你如果不记得了,我再提醒你一下,他说如果他有你这样的女儿,就打死。”
秦逸坐下,看着自己的一条腿,眼中的恨意再也压制不住。
“不是拜他魏泽所赐,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是你和你那个好妹妹心术不正,妄图侮辱玉姐儿,结果没得逞,让我哥哥逮了个正着,我哥哥没要你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你们活该。”
男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冷笑一声:“他魏泽嚣张不了多久了,届时,我定要让他尝尝双腿被断的滋味。”
说罢,秦逸出了屋子。
门外的丫鬟婆子全都伸头探脑地看热闹,没一个人进来关心她的安危。
魏宛姣死死咬着唇,任泪水糊满面部。
之后的几日,魏宛姣除了早上向武氏请安,基本不出门,而武氏在看到她脸上的伤时,只当没看见的,问也不问。
秦夕儿回来的这段时间,倒是往那个爱奴的院子跑得勤快,魏宛姣的院子和爱奴的院子相邻,共用一面墙,那边声音稍大一点,她在这边就能听到。
一个皇侧妃居然去一个奴才的院子走窜,这种事情她秦夕儿做得出来。
“等这孩子出生了,你也就开始享福了,我哥哥又得意你,再有个孩子傍身,比正头夫人也不差什么。”秦夕儿刻意提高声调。
爱奴瞥了眼院墙,笑道:“谁说不是呢,这也是大爷的恩赐。”
“我瞧你肚子大挺挺的,只怕快生了。”
“也就这几日了,大爷心细,请了好几个稳婆待家里,只等小家伙出来。”
秦夕儿故意把声气压低,可那话的音量却不减,让里外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你可要当心,护好这胎,就怕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使坏心思。”
“她敢?!我是不怕她的。”爱奴厉声喝道,“成日摆着架子,指望着谁怕她,谁不知道她嫁之前就失了身子,拿这事要挟汉子娶她过门,比我们这些优伶还不堪,面上装大家小姐,内里不知道浪成什么样,要我说,像她这样的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只会面上装腔作势,实则还不如我们这些奴才。”
爱奴转念一想,她这话把身边的这个也连带着骂了,忙软了语气。
“奴该死,这话说得不好,夕姐儿自然是不一样,家教样貌是一等一的。”
秦夕儿心里鄙视,果然奴才就是奴才,低贱的禀性改不了,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笑道:“我明白,你这话不是说我。”
“正是哩!”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魏宛姣的耳中,气得她指尖冰冷,脸色煞白。
她径直朝那边院子走去,心道,非要撕烂那个贱奴的嘴,可是走着走着,又泄了气,她去了又能怎么样。
脚步放缓,最终停下,又折回了自己的院子,干脆闭上门,歪倒在床上。
院子里的丫头们见了,暗地里发笑。明面上她们不敢对魏宛姣不敬,可是言行中处处透着怠慢。
魏宛姣自知失了势,她在这座深宅大院内孤立无援,生生把从前的傲气和刁蛮压制,学着忍气吞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她刚吃过饭,桌上的碗碟还没来得及收,爱奴又来了。
女人一进来先是盯着她桌上的饭菜看了看,先是一惊,然后眼中透着嫌弃。
“啧啧——夫人就吃这些?怎么不让厨房做些好的?”
说罢,似是想到什么,低头一笑,对身边的小丫头说:“你去传我的话儿,告诉厨房,以后夫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多的费用我来出。”
魏宛姣冷眼看着她:“贼奴才,用不着你假惺惺,滚出我的屋子。”
那爱奴又拿着帕子掩在鼻子下,蹙着眉头:“夫人何必动怒,我见夫人衣食寒薄,可怜见的。”
魏宛姣当初嫁到秦府,一溜抬的嫁妆,全被秦家收拢了,那个时候她傻,把钱不当钱,只想和秦逸表忠心。
“你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爱奴左右看看,对着身边的小丫头说:“你先下去,把门带上。”
那小丫头下去了,并把门掩了,此时,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
“你又在打什么歪心思?”魏宛姣一下子警惕起来,和她拉出一点距离。
爱奴笑了笑:“你看你这副样子,怕我怎的?”
“我怕你?!”
“夫人既然不怕,离我这么远做什么?”爱奴继续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就当我为腹中未出生的孩儿积一件善事了。”
“呵!”
魏宛姣可不信她有这么好心,可她却从爱奴的眼中看到一丝对她的同情。
“我告诉你,你好有个心理准备,法不传六耳,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也不能说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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