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听到魏泽支持她的想法,心头的乌云一下就散了。搬了个小凳子放在身边:“阿哥,来,你坐这里。”
魏泽撩开衣摆坐下。
夏娘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想做几种果子酒,也不多做,每种只做一小坛,做多了我一人也做不过来。”
魏泽将她的话打断:“别光想着靠自己,能利用的可以利用起来,小豆子她娘可以帮你,你给她一些辛苦费,这样你也不用太累。”
夏娘狠狠点着头,觉着魏泽说的太对了,正中她的心坎。
“其他的都好办,就只一个问题,阿哥,你能不能帮我在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铺子,不用好地段,只用来放酒,这样每日我可以用小板车把酒拖拉到街市上卖,收摊再用小板车推回店里。毕竟一坛一坛的酒搬来搬去不方便,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挑担走巷。”
魏泽笑道:“你看你,刚才还说你,能利用都要利用起来,怎么教不会,我那么大客栈,还怕没有小屋给你存放酒?再说,我的客栈二三楼是住宿,一楼餐食,你这不也可以捎带着卖么?”
夏娘一想还真是:“你那店铺租金多少?”
魏泽的那家客栈在正街,地段好,她需要一间房用来储酒,本就是小本买卖,若是租金太贵,反倒不划算。”
魏泽想了想,嘴角一勾:“我若说不收你的钱,你肯定不愿意放我那里,不如这样,看在你叫我一声阿哥的份上,随意给一些吧。”
夏娘捂嘴笑出声,也不跟他客气了:“行,等我把酒卖出去,若是生意好,我就多付些,生意差了……”女人说着摊了摊手。
魏泽看着女人俏皮的模样,朗笑出声。
“对了,阿哥,你刚才说镇上在建码头?”
魏泽“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修码头?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白云镇会越来越繁华?”
“我想应是这里海产丰富,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毕竟是官府的工程,咱们也不清楚内里。”
夏娘应声道:“这里海产很难运送出去,好好的海货,在路上就坏了,若是开通码头,再用冰存住,就不愁了。”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其实白云镇周边的城镇与白云镇相隔并不远,只是交通不畅,可走水路的话,就近很多,码头建好,外面的人到白云镇会更方便,人多了,生意便好做。”
两人说的投机,夏娘说着自己的想法,魏泽在旁边默默听着,若夏娘问他,他再给点建议,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说,他安静地听着。
用罢午饭后,魏泽带着安姐儿走了,他想留下来,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表现的太急切,怕她多思多想。
夏舟回来,夏娘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这次无论夏舟如何劝阻,夏娘都不松口,坚决自己要出摊做小买卖。
“好,既然你的主意已定,要出摊我不拦你,但你不能把酒存在那个魏泽的客栈里。”夏舟说道。
夏娘眉头轻轻蹙起:“这是为何,魏阿哥好意相帮,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夏舟心口发堵:“你和他才认识多长时间,就唤他阿哥?别到时候他把你卖了,你还不知。”
“哥,你不能这样,魏阿哥肯定不会是坏人。”
“你就知道他不是坏人?”夏舟轻嗤出声。
“他若是坏人,养不出安姐儿那般好的女孩来,大人不可信,难道孩子也不能信?”
夏舟点点头,不打算同她在魏泽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件事情上争辩。
“好人还是坏人,先不说,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他为何对你这么好?夏娘,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哥哥今日同你把话说明白,他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四海为家,对外宣称寻妻,既然他对她妻子这般深情,为何又招惹你来?!”
夏娘一时语塞。
夏舟冷笑一声,继续道:“我今日把话儿撂这里,你信不信,等再过段时间,他一定会说,你就是他多年来苦苦找寻的妻子,又或者说你同她妻子长得十分相像,就这么一步一步诱你上钩,把咱们都当傻子盘。”
男人缓下语气:“小妹,哥也是男人,那个魏泽心里在想什么,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专管玩弄女人感情,越是轻易得到越不在意,越是猎奇他们越爱,我再说直白一点,他在狩猎!”
夏娘微微侧过头,一言不发,她不知要说什么,哥哥是为她好,说的话也有理,可她心里不相信魏泽会骗她,没有理由,就是愿意相信他。
“娘,你和舅舅是不是在吵架?”小宝小声问道。
“没有,娘和舅舅只是说话而已,小宝,你吃好了去找小豆子玩。”夏娘不想让孩子听这些。
小宝将碗里的饭扒干净,跑出了院子。
夏娘见孩子出了门,才开口:“哥,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可咱们也不能把人总往坏了想,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做小买卖也不是今儿说,明儿就去做,酿酒也需要些时日准备,咱们再看看,万一魏阿哥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夏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她。
夏娘伸手拿过他的酒盏,给他满上酒,双手奉到他跟前,笑道:“哥哥劳累一天,还为小妹的事情烦心,是小妹不好,快喝了这碗酒解解乏。”
夏舟看了她一眼,将那酒接过,仰头喝下:“你若想做买卖,还要买辆小板车,咱家没有,你拿钱去买,看还需要买些什么,钱如果不够的话,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怎么不够,就是小本生意,能要几个钱,买个旧板车,其他的花费不了什么。”
“嗯。”
夏娘知道她哥这边算是说通了,松下一口气。
……
这日,柳树村靠东边的一家院子里。
院中摆了一方小桌,桌面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菜碟,有荤有素,桌边围坐着几个男人正在喝酒。
“牛兄,问你个事。”
说话这人二十来岁,头勒一根青蓝绫带,上身着一件短褂子,敞着,下身着一条黑色束脚绸裤,裤腿宽大。此人叫张胜,是邻村有名的混子,整日斗鸡走狗,不好正事。
“什么事?”牛长力说道。
“就那日,那家的小妇人叫啥来着?”
牛长力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张胜抬起一条腿蹬在凳子上,一条胳膊搭在膝上,啷当道:“没什么就问问,怎的,她的名字还不能问了?”
“姓夏,没名字,村子里的人都唤她夏娘。”
“没名字,这么水嫩的小妇人咋连个名字也没有?”
桌上的其他几人也奇怪,全都看向牛长力。
“这女人是夏家老头子出去贩货时捡来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据说是失忆了,后来就随了夏家的姓,大家就那么叫她夏娘。”牛长力夹了一筷子菜到嘴里。
张胜“哦——”了一声。
牛长力又看了张胜一眼,提醒他:“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她哥可不是好惹的。”
男人讥笑一声,丝毫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能有多不好惹?再怎么不好惹,也是个人,上次要不是另一个人出现,他照样被咱哥儿几个打趴下。”
牛长力想起上次那个外乡人,心头还有阴影:“你不会是打夏家那妇人的主意吧?你就不怕上次那个人?”
张胜拿舌抵了抵牙槽:“我查过,那个外乡人当时出手,是因为他女儿在那夏家,他才出手,这次我又不去招惹他,他怎会多管闲事,而且那个外乡人常去镇上办事情,不常在村子里。”
男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么水的小妇人,空摆在家岂不可惜,弟弟想她不是一两日了,自打那日见过后,总是茶不思饭不想。”
牛长力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别打这妇人的主意,夏舟现在在衙门任职,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胜笑出声:“牛哥,小弟我能睡那妇人一晚,什么不痛快都痛快了,再说,一个衙役算什么,你莫不是忘了,我叔还是衙门里的都头,正是管他们这些衙役的顶头上司。”
另几人也跟着打趣:“张胜,你不正差个媳妇么,把这妇人娶回家去。”
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张胜还真上了心,一拍巴掌:“这个主意好。”
牛长力见越说越不像样,他虽然和夏家不和睦,但到底是一个村子的,这张胜不是什么好人,夏家妇人嫁过去,那就是跳火坑、掉粪坑,这般损阴德的事情他不能做。
“走!走!你们吃完了就走!别到时候惹出事情把我牵扯进去。”
张胜见牛长力怕事,开始赶他们,心里瞧不起:“牛长力,就你这样还和夏舟争村长,不是咱哥儿几个给你撑腰,你在你们村子里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牛长力气得要拿凳子砸人,几人临出门前把大门踹得啪啪作响。
他虽然和这些人闹掰了,但也不会好心到去插手夏家的事情,张胜本就是一地痞,背后还有他那个在衙门当都头的叔。并不是个好缠的角色。
夏家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日午后,小宝和小豆子跑出去玩了,夏娘正在院子里鼓捣酒坛,在农村,白天屋里有人时,院门大多半敞着,并不关闭。
夏娘余光中捕捉到一个人影靠近,抬起头看去,因阳光太刺眼,有些没看清那人的样貌,觑眼再看,这人……她记起来了,正是那日和牛长力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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