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卿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在大家都注意着台子上的表演,无人看见她的失态。离儿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拽到座位上:“卿儿姐姐,你别急啊,你看,枚朵姐姐已经把面纱挂上了。”
秦暖卿抬头一看,果真如此:枚朵面纱掉了以后,脂烟他们只有短暂的停顿,枚朵已忙把面纱重新挂好,并一起谢幕起来。
秦暖卿已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那个伴舞女子谁谁啊,竟生的这样美?”“比穿红衣服的好看,这下出了这种岔子,准被气死了吧。”“嘻嘻,你们都小点声儿”她心道:枚朵本就天然绝色,比脂烟生的美,这下露了本相,让皇上瞧见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秦炏正在饮酒,一口酒还没下喉,猛然瞧见了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宫灯下,一脸紧张的样子我见犹怜,他忍不住问道旁边的王得福:“跳舞的这两名女子是何人啊?”
王得福瞧瞧一脸愤怒的玉淑妃,再瞅瞅皇后,心里直敲鼓:这可怎么办?说吧,皇后和淑妃娘娘都得恨死我,不说吧,皇上这边无法交代。
皇后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秦炏说道:“皇上这是今年新挑选的秀女,红衣服那个叫脂烟,白色衣服那个叫枚朵,臣妾正让司监所赶制她们的牌子呢,没承想她们心急了...”
玉淑妃冷哼了一声,秦炏高兴的说道:“好啊,皇后,今年的秀女真是多才多艺。传朕的旨意,脂烟和枚朵二女秀外慧中,朕封脂烟为美人,枚朵么,朕封她为良媛。”
王得福马上道:“是!”他不敢再看铁青着脸色的皇后娘娘和玉淑妃,匆匆忙忙下去拟圣旨去了。
这道圣旨一下,脂烟和枚朵都跪旨谢恩,毫不理会众女议论纷纷的声音。
宴会结束后,枚朵当晚就被召去侍寝了,秦暖卿有些放心不下脂烟,就跑到她赐住的暖香殿看望。她一进门,就看见脂烟坐在凳子上看着蜡烛发呆,桌子上放着那条舞裙。
秦暖卿走过去轻声说道:“脂烟,你脸上的妆还不卸掉啊。”
脂烟动也未动道:“一会儿着。”
秦暖卿见她如此失落,就坐下来劝道:“脂烟,你还好吧?”
脂烟扭过头来的时候,秦暖卿觉得脂烟仿佛活了过来,刚才木然的脸上突然生动了起来:“卿儿姐姐觉得我哪里不好?”秦暖卿哪说的出,只好尴尬的笑笑。
脂烟站起身,拿起剪刀剪剪烛火:“通过今晚,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不想让我获得皇上的青睐!”秦暖卿看她狠狠的剪着烛火,火苗被她剪的一跳一跳的,如同秦暖卿此时此刻的心情,只听她又说道:“不是舞裙,就有可能是钗,是舞鞋,当然还有掉面纱。”
秦暖卿从凳子上跳起来道:“不可能!枚朵不会这么做的。”脂烟把剪刀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扔道:“卿儿,你也看见了!那面纱就是再大的风都不会吹掉的,因为事前我都检查过。枚朵为什么会弄掉面纱?就是因为她像出风头!她一开始剪破我的舞裙,没有成功,她就来这招!”
秦暖卿也大声道:“脂烟,你好好想想,别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枚朵是生性冷淡之人,她不会追求富贵荣华,再者,她要是想破坏你今晚上的表演,大可不毕帮你伴舞,她自己舞就可以了,你我都知道,她的舞姿多么优美!”
她见脂烟扭过头,眼睛里似乎有些泪水,便放缓了语气道:“脂烟,没有证据,可不要随便瞎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啊,明天我去找枚朵问清楚好吗?”
看着一脸期待相的秦暖卿,脂烟只好点头答应。
熬过一夜,第二日大早,秦暖卿爬起来连饭都没吃,就跑到紫宸殿找枚朵。
枚朵看着桌子上摆的满满的皇上刚赐的珠宝、布匹,瞧都不瞧一眼,正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她喜欢紫宸殿的幽静和布局,简单又大方,所以问皇上讨了紫宸殿居住。
秦暖卿跑到紫宸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枚朵惊讶的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怎的跑这么急?”秦暖卿大吸几口气道:“我有事问你。”
枚朵拉着她的手,走到屋子里坐下道:“何事?可是为了昨晚面纱掉落之事?”
秦暖卿点点头道:“是,脂烟说那面纱她之前检查过的...”
枚朵面上露出不快:“没错,面纱确实是我趁旋转的时候偷偷拽掉的。”秦暖卿听她答应的如此痛快,有些不知多措:“为什么?”
枚朵今日梳着螺髻,头上半点也无珠钗装饰,面容如玉兰花瓣般娇艳,她轻吐了一口气道:“我看不惯她指使人的样子!要我伴舞还要遮着脸,又要你做了整整一个月的舞裙,本来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我看到她检查面纱的时候,实在气不过,就拽掉了面纱。”
秦暖卿吁了口气道:“你这么做,岂不是要伤了姐妹和气啊?”
枚朵吩咐草儿上茶:“她只管生她的气,我过我的,有什么相干?只许大家绕着她转啊,我偏不。”
说完,她又望着一脸担忧的秦暖卿笑道:“好了,卿儿,我说笑的,如今我和脂烟都封了品级,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我想脂烟也是这么想的。”
秦暖卿点点头道:“但愿吧,也不知道脂烟的舞裙是谁剪坏的。”
枚朵递给她一碗茶道:“这个可不好说,宫里人多,出出进进的不好提防。”
秦暖卿接过茶,大口喝了半盅:“话虽如此,能碰到脂烟精心放置在柜子里的舞裙的也没几个人。”
枚朵拿着帕子掩着嘴吃吃笑道:“你是牛么,这么喝茶还真是‘如牛饮水’可惜了我这上好的‘珍眉’了。”
秦暖卿将茶杯一放笑道:“茶么,就是用来解渴的,枚朵,你觉得这裙子会是谁剪破的呢?”
枚朵又为她斟上一碗茶道:“这就不好说了,如果外人碰不到裙子,无非不过你、我,离儿和络儿这几人罢了。”
秦暖卿心中一动:“你是说?”枚朵抿了一口茶悠然的说道:“我什么也没说。”
在秦暖卿的调节下,枚朵带着脂烟喜欢的布匹和珠宝去找了她,大家别别扭扭的情绪才好转了些。不知道是脂烟想明白了还是什么,舞裙的事,她不再提起,秦暖卿和枚朵也心照不宣的遗憾这件事,似乎大家又回到了之前其乐融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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