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琰的圣旨下达那一刻,宝儿和津律都哭了,只是秦暖卿没什么反应,她反而有些庆幸:配置那些幻药平时还得小心翼翼的,特别麻烦,现在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很棒。宝儿哭着开始收拾些衣物,她是铁了心要跟着秦暖卿去的,秦暖卿劝了她半天,她威胁说要是秦暖卿不要她立马就死给她看,没办法,只好带着了。
津律也死活要跟着去,只是暴室不可能让一个男孩子去,秦暖卿把他安排给了南宫海涵照顾,虽说津律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秦暖卿也很是舍不得,但是目前只有南宫海涵可以保护的了他,她抱住红了眼眶的津律劝慰道:“好孩子,姐姐去暴室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就没人天天想着如何算计我了,我也想把你带在身边照顾,我反而放心不下你,我怕她们伤害你,你现在的安全才是我最关心的,好好跟着南宫大人,我不会一辈子都待在暴室的,等我出来。”
津律哽咽道:“我怎么能躲起来眼睁睁看姐姐受苦。”
秦暖卿也流下眼泪,但她不想让津律更加伤心,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开玩笑道:“你忘了还有脂烟离儿了?还有七王爷,在关键时候他能帮我说上话,说不准我去了以后,什么都不用做去享福呢。”
好说歹说,津律才被南宫海涵领走,秦暖卿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她对宝儿道:“快放下那些包袱吧,你真以为我们去享福的?我敢保证这里的东西你一件都带不走,再说了,去了那里,我们什么都用不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别去了哭鼻子。”
宝儿抹着眼泪道:“主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暴室是个什么地方?咱们进去了以后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秦暖卿看着她道:“起码咱们还都活着。”这一句话就让宝儿停止了哭泣,是啊,还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秦暖卿又道:“其实我想让你跟着脂烟,等我出来,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枚朵的仇我还没报。”
宝儿竟一下子跪下了,秦暖卿忙去扶她,她抬头道:“主子,你听我说。”秦暖卿放开拉她的手,宝儿道:“我自小进宫,也伺候过不少主子,但从没碰上过你这样的,对我们奴才像家人一样好,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现在姐姐有难,我自己躲了会遭雷劈的,再说,我跟了你去,我们两个互相有个照应,请主子成全我,再也不要说让我去谁那样的话了。”
秦暖卿叹了口气,将她拉起道:“如今皇上已削了我的封号,我也不是什么主子了,以后你和津律一样也是我的妹妹。”宝儿一下子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去了暴室,果真如秦暖卿之前预料的那样,一件身外之物都不许带进去,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给拔了下来,换上灰色的类似囚服一样的衣服,暴室里的女人全都一个样:头发散乱,脸脏的看不清楚模样,目光呆滞,面目表情,见到秦暖卿和宝儿进来,没有一个人好奇的多看一眼,多问一句,因为大家都知道,来到这里,无论你之前多么风光,结果都是一样:死在这里,永远也别想出去。
宝儿紧紧抱着秦暖卿的胳膊,惊恐的问道:“主子,我们以后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吧,活死人一样,好可怕。”秦暖卿将手放在她紧紧挽住自己的胳膊上,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以前进冷宫就觉得很可怕了,没想到真正可怕的地方是这里,不过她还是安慰宝儿道:“不会的,没有希望才会变成活死人,我们有希望,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那个肥的像猪,脸似夜叉的嬷嬷将她们带到休息的地方:就是一间超大的间,床都没有,地上到处散落着皱巴巴、脏兮兮的毯子,秦暖卿心道:这哪是睡觉的地方啊,给铺点稻草也行啊。
胖嬷嬷操着公鸭般的嗓子对秦暖卿和宝儿训话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娘娘有多尊贵,到了我这里你们归我管,到这里你们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干活,拼命干活!一句闲话不要讲,不要拉帮结派,只要是让我看到你们偷懒,你们小心你们的皮肉,喏,给你看下不听话的下场。”
她伸出肥胖的手指头指了指墙角躺着的一个人道:“不干活还要逃跑,挨了几顿板子了都不长记性,活该被打死,贱骨头!”那个人浑身是血的躺着根本看不出模样,宝儿吓的站着都发抖,胖嬷嬷见恐吓的目的已达到,吆喝着她们:“还不快去干活,你们以为是来享福的?都是些懒骨头。”
她俩跟着胖嬷嬷来到门外院子里,院子里全都是只会干活的木偶:院子里有很大的染池,很多人站在里面染布,另一部分人将染好的布挂起晾干,因为长年累月泡在染池里,身上和手上都是青色。
秦暖卿和宝儿被赶着下了染池,池子的水齐胸高,现在还不到热的时候,冰冷的水冻的她俩瑟瑟发抖。秦暖卿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盼望过太阳早点下山,她抬了无数次头看天色,安慰了无数次哭的稀里哗啦的宝儿,到最后她全身的骨头都酸痛到麻木,天才黑透。
脂烟和离儿赶来的时候,正碰上秦暖卿和宝儿端着碗蹲在地上吃饭,她俩一看她吃的就哭了:只是一碗汤,清的可以当镜子照,脂烟当即把碗摔了道:“你等着我找皇上去。”
秦暖卿拉住她:“去做什么,有用吗?说不准被人家一起算计了。”离儿哭道:“大不了来这一起陪你。”
秦暖卿怒骂道:“没出息,我们三个一起进来等死吗?我还指望你们救我出去呢,脂烟,你这么冲动,要是别人想算计你,真是易如反掌。”
脂烟急道:“那这样的饭怎么吃呀?你等着我让人天天给你送饭。”
秦暖卿道:“不用了,你这样做不是帮我是害我,被人抓住把柄,我一辈子都别想除去了,今天你们来了以后便不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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