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听到这话有些好奇地问:“你死的时候没有眼珠子也没有下巴?”
巧灵回答:“我是死在慎刑司的,死前应该被人用了重刑。”
不夜侯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之前是真不知道她有这样的经历。
巧灵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不夜侯不答反问:“那应该很痛吧?”
巧灵想了想后道:“过去很长时间了,我也不记得了,但是应该很疼。”
“不过我运气好,遇到了小姐,否则我只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不夜侯之前并不知道巧灵的这些事情,就觉得她有点虎。
再加上她平时总是揍他,他都对她敬而远之。
如今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被人挖了眼睛挖了下巴,那得多疼?
巧灵看到他的眼神后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不夜侯问:“你知道是谁杀的你吗?”
巧灵回来:“就是慎刑司的那些太监,不过小姐已经替我报仇了。”
不夜侯淡声道:“慎刑司的那些人,不过是替人动手的狗,他们并不是真正杀了你的人。”
巧灵抱着脑袋想了想后道:“我死前应该是伤到了脑子,死后又在慎刑司里待了太久,不记得了。”
不夜侯听她这样说就不再问了。
那边景墨晔已经抱着凤疏影在屋子上来来回回地跳了十余个回合了。
凤疏影此时是真的累了,她靠在景墨晔的怀里睡着了。
不夜侯抚着胸口道:“哎,祖宗,你可总算是睡了。”
“你再不睡,我们都要被折腾死了!”
梅东渊端着醒酒汤过来,见景墨晔抱着凤疏影,便道:“送她回房歇着吧。”
景墨晔点头,不夜侯在前面带路,房门打开时,景墨晔和梅东渊都愣了一下。
原因无他,这间房间布置的如梦如幻,就是看着不是那么正经,倒像是青楼女子的房间。
梅东渊反手就给了不夜侯一记暴栗。
不夜侯抱着脑袋道:“梅叔为什么打我?”
梅东渊冷声道:“谁家大家闺秀的房间长这样?”
不夜侯:“……”
他想说他看到的女子房间都长这样。
只是他转念一想,他见到的女子闺房都不是什么正经的闺房。
他之前就觉得凤疏影在别院里的闺房太过简陋,所以才想着给她弄个华丽的房间。
他却忘了女子闺房的巨大差异性。
景墨晔将凤疏影放在床上,凤疏影的手突然一勾,他一时不备,被她勾了下去,亲在了她的脸上。
梅东渊:“……”
不夜侯:“……”
两人都想打景墨晔一顿,虽然这事从本质上来讲是个意外。
只是说是意外,他们却都觉得以景墨晔的身手完全能避免这个意外。
换句话说,这个意外多少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景墨晔没敢过分,将凤疏影的手拉开,缓缓站了起来。
梅东渊冷哼一声道:“你跟我来。”
景墨晔应了一声,便跟着梅东渊走了出去,他这副样子看起来老实又温和。
不夜侯看着这样的景墨晔轻咧了一下嘴。
要不是他十分了解景墨晔,怕是还得以为景墨晔就是这么一个老实温和的人。
他发自内心觉得景墨晔不要脸,也太能装了。
景墨晔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却也只能当作没看见。
对景墨晔而言,不夜侯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梅东渊对他的观感。
他跟着梅东渊出去后,梅东渊问他:“故意的?”
景墨晔回答:“算不得是故意,当时确实是意外。”
“我也确实可以躲开,但是舍不得躲开。”
“疏影若是醒着,必不会理会我,而我却想和她亲近。”
梅东渊:“……”
他原本想骂景墨晔一顿,结果他的话说得实在,表情又太过委屈。
他体会过爱而不得的滋味,所以倒能体会到景墨晔的心情。
梅东渊瞪了景墨晔道:“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景墨晔微微低着头道:“若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不会拒绝。”
梅东渊:“……”
这可真是实在过头了。
他现在想揍景墨晔了,只是看到景墨晔的满头白发,就又忍了下来。
梅东渊的眸光清冷:“你这是在找死!”
景墨晔笑了笑:“我有没有在找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确实是生不如死。”
梅东渊跟他聊不下去了,冷声道:“滚!”
景墨晔没有滚,而是问梅东渊:“梅叔可曾尝过爱而不得的滋味?”
梅东渊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自找的!”
景墨晔眸光暗淡:“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自找的。”
“我父母关系非常不好,以至于我幼时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女子都是极其恶毒的。”
“昭明帝用我的婚事设计我,还曾派了染了病症的妓子勾引过我,让我对女子生出了厌恶。”
“以至于我遇到了疏影的时候,也曾觉得她和那些女子是一样的。”
“我对她生出过很多的怀疑,也戒备过,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后,心里又有些害怕,怕她和其他的女子一样,怕我走我父皇的老路。”
“到此时我也不妨直说,在我知道自己动心后,我确实动过杀了她的心思。”
他说到这里自嘲一笑:“但是后面我才知道,她不是我的劫,而是我的救赎。”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差点害死了她。”
梅东渊冷笑道:“你不是差点害死了她,而是已经杀了她。”
“若不是她自己的本领过人,当时怕是已经烧成了灰!”
“你别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你就是活该。”
景墨晔苦笑道:“确实,我就是活该。”
梅东渊看着他道:“你既然知道了,那还不快滚?”
景墨晔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看着梅东渊道:“我虽是活该,但是却放不下。”
“我知道我错了,我也知道我让疏影吃了大苦头,差点害死了她。”
“若可以,我宁愿把我的命赔给她。”
梅东渊看着这样的景墨晔,眸子里添了几分冷厉:“你这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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