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被打得衣衫凌乱、头发蓬乱、鼻青脸肿的男人,正是近期风光无限的旅美画家——胡为之。
“胡老师?”林如影震惊出口,“你怎么在这儿?”
“小影?”同样,趴在地上的胡为之也是惊讶过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好半天才爬起来,恶狠狠地望着身后的一群男人,告状般抱怨,“他们硬把我抓来的。”
一路上这帮人还拳打脚踢,对自己恶语相向。
林如影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宋子健。
“大小姐,您也在呀,呵呵!”宋秘书尴尬笑笑,怎么办坏事当替死鬼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他能说一切都是顶头上次的指令吗?
恰此时,隋洐正拿着一张不大的照片,低着头从楼梯下来,“小影,你看这个大小放在钱包里怎么样?冬冬去年生日照的,那时候没有现在胖,更好看些。”
方才,他说送给林如影一张隋冬冬的相片,虽然她言辞拒绝,但自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
他明白她是想要的,只是身份难堪,有些话无法说出口。
察觉到客厅中突然热闹非常。隋洐倏地抬头,刹那间风起云涌。
“隋总!”宋子健看到救星一般,就差没扑进对方怀里撒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到姓胡的了。”
一句话直抒胸臆:命令是隋总下得,他只是照章办事的小卒,不管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千万别怪到自己头上。
果然,下一秒,林如影的神色沾染厌恶与嫌弃,目光渐冷。
“怎么回事?隋洐,你是不是该对我解释一下?”女人问。
“没什么好说的。”男人答。
“他是我朋友!”
“朋友会将你的那种画送到大庭广众拍卖?那你真是交友不慎。”
不听这话还好,隋洐瞬间变了脸色,浑身散发的气场更是冰冻三尺,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废了他的右手!”
“不要!”四年前监狱的一幕赫然重新,林如影感同身受。
宋子健迟疑了一下,明显感觉出顶头上司的滔天怒浪,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能咬牙领命,对身后的几个男人点点头,“动手!”
就这样,几个彪形大汉大步上前,有的直接将胡为之死死按住,有的干脆将脚掌放在他的右手上。
“啊!我的手!”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别墅中回荡。
林如影试图冲过去,却被几个人一把拽住,只能声嘶力竭地喊叫:
“隋洐,你这个魔鬼,快放了胡老师!”
“我拿了钱,是自愿的,跟他没有关系!”
“胡老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气氛僵硬。
宋子健眼见自己甩锅惹下祸端,大小姐往后真办出什么绝情的事,隋总势必会秋后算账,到时候倒霉的人还是他。
于是,他急忙对身旁人打眼色。萍姐与其他手下,很有眼力价地退避三舍。
偌大的客厅,徒留三男一女,心思各异。
“胡老师,你的手没事吧!”林如影跑过去,小心将男人扶起。
她拿起胡为之的右手看了再看,又晃动了每根手指。
“轻,轻点!”他虽然喊疼,但情况并不严重,“我没事。”
林如影长长吐出闷气,还好胡老师的手没有大碍,否自,自己要内疚一辈子。
同样从事艺术行业,林如影明白手对一位画家的重要性,就如同自己被割断手筋一样,那段时间,因为不能再弹钢琴,她曾经十分消极,甚至想到过死。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她不想胡为之重蹈自己的覆辙。
“隋洐,一次两次,”林如影将尚未痊愈的右手高高擎起,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就喜欢看别人失去一只手,痛不欲生的样子?”
隋洐恍然大悟,“没,没有,你的手不是我……”
“你的话我会相信吗?”
气头上的女人,根本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
“大小姐,你冤枉隋总了,他是真心为你好,”宋子健脑袋快速运转,找借口打圆场,“刚刚,我们去找这个姓胡的,他正准备敛钱卷铺盖跑路,人都逃到机场了,幸亏我们先一步围追堵截,才把他扣下。”
“不,不是这样的。”胡为之得到机会,为自己说话,“我是出席国外的一个画展,没有逃跑的意思。还有,《重生》作为慈善拍品,我是捐献的,没拿一分钱。”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隋洐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对胡为之怒吼。
“隋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敌意,从前如此现在亦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知道我暗恋小影,总想找机会把我除掉对不对?”胡为之有种艺术家的气质,越是压迫越要反抗,“当年,我突然得到学校仅有的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那就是你的手笔吧!”
他不傻,有些事情早就心知肚明。
“今天,如果废了我的一只手可以让你泄愤的话,我无所畏惧,但我还是要说,”胡为之炙热的视线落在林如影身上,不怕死地喊出口,“小影,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便爱上了你!我不在乎你破了产结过婚坐过牢,还生过孩子,如果你愿意,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即便我不能画画,也会想别的办法赚钱养你。我知道自己没有隋洐有钱有权有势,但是这个人有老婆,你跟他在一起只能做小三,而我保证只有你一个女人,正大光明的结婚,不让任何人瞧不起!”
林如影拧了下眉头,从她认识胡老师到现在,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
胡为之属于那种天生话少的人,此时此刻,他真是被逼急了,才能如此长篇大论,而且字字带血,句句诛心,直接戳痛对方所有软肋。
“闭嘴!”隋洐双眼通红,发出狮子一般的爆吼,一步上期,卡住对方的喉咙,用尽全力,“胡为之,我要杀了你!”
“住手!隋洐,你不是想知道‘那段时间’我发生过什么?”电光朝露间,突然传来女人冷冽的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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