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
太后扶着太子妃李霞光的手走过来,老眼锋利如刀,“裴樾,哀家不知你竟还有如此私心,皇上纵然正值壮年,可若无太子,朝野必定不安,势必要再立太子。”
“你说说,废了太子,你想皇帝立谁为太子?”
“莫非你是想推太子下位,自己坐上去?”
皇后嗤笑一声,“虽然皇上相信先皇后与楚皇并无私情,但死无对证,又是齐王亲眼所见,靖王到底是不是我大晋的皇子还未可知……”
“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英明神武,也生不出这样平庸无能、好丨色愚蠢的儿子。”
苏棠点点头,见众人盯着自己,连忙垂首认错。
态度恭谨乖顺得不得了。
皇后气闷,靖王跟平庸无能、好丨色愚蠢可挨不着边儿,这分明是在骂太子!
裴樾侧身,挡住落在苏棠身上的目光,直接迎着太后的目光,“太子无德,庸王却素有贤名,若是太后担心朝局不稳,尽可立庸王为太子。”
“庸王一个病秧子……”
“庸王殿下的病并不算严重。”
苏棠轻笑,“想必是一直被人忽视,庸王殿下自己也懒得澄清了吧,臣女替庸王殿下探过脉,只需要好生调养,完全可以恢复健康。”
太后嘴巴张了张,又狠狠闭紧,狠厉的看向苏棠。
“父皇,既然是烦忧立太子之事,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直接牵着苏棠往外去了。
太后想阻拦,被皇帝拦住。
裴樾的身体他是知道的,无人能救,无药可医。
但庸王,的确是他忽略了。
皇帝幽幽看向太后,太后却说不出不要立庸王这句话。
这么多年,他们李家费尽心机,把太子和齐王推在前头,李崇退隐,不就是为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这一天么。
“皇上,太子他……”
“废太子,替齐王办丧。”
齐王死讯传出,宫内外一片悲戚。
苏棠任由裴樾牵着她一路往外走,朱红的宫墙上爬了一大片的爬山虎,风吹动枝叶,露出里面斑驳的红色,像极了血。
当年,他还年幼,一定很害怕吧。
“王爷。”
“都已经过去了,本王并不难过。”裴樾摸索着拽着他的柔丨软手指,“倒是你,今日鲁莽了。”
敢在皇帝太后面前,说那些话。
苏棠平常当然不会说,但她今天,太生气了!
裴樾侧眸,看着还气呼呼的小姑娘,嘴角浅浅弯起,“娇娇心疼本王。”
“嗯。”她大方承认。
“这就够了。”
裴樾本可以阻止杨贤妃说出那些过往,但那一刻,他也不知为何,就是生出那样的私心,想让苏棠知道,想叫她,多心疼他几分。
“那王爷为何要立庸王为太子?”
“因为只有本王说了,父皇才不会立他。”
皇帝多疑,尤其在察觉李家的野心之后,他更加不会立庸王,只会因为被太后和李家耍了这么多年,而勃然大怒。
至于太子之位,裴樾并不急求。
待到时机成熟,皇帝若不给,他便踏平这片皇城,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
但这些,不需要叫娇娇知道。
走到宫门口,刚好跟庸王迎面撞见。
庸王依旧坐着轮椅,苍白着脸病恹恹的,却迎着阳光朝裴樾眯起眼,露出了个笑,“不论我怎么努力,总是赢不了皇兄,我真是苦恼。”
他看了看裴樾牵着的苏棠,笑意更深,“以前的皇兄没有任何弱点,但从今以后却有了,皇兄,你说我在死之前,能不能赢你一次?”
“你还不配做本王的对手。”
裴樾连正眼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带着苏棠离去。
庸王眼神微动,笑容不变,“皇兄,你迟早肯正眼看我,把我当成你最大的对手的。”
苏棠算看出了庸王的古怪。
“他是不是很喜欢王爷?”
“庸王?”
苏棠点头。
裴樾皱眉,“幼时他倒是极喜欢缠着本王,但跟喜欢无关,他只是事事都要与本王比,并且想赢过本王而已。”
“他赢过吗?”
“一次也无。”裴樾不屑。
离宫前的裴樾,不论文武,都是夫子称赞的天才,若不是先皇后的事,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苏棠:……她算知道庸王为何执念这么深了。
把苏棠送上马车,裴樾便被礼部的人请走了,齐王大丧,太子被废,礼部只能求裴樾帮着拿个主意了。
苏棠朝裴樾挥挥手,就听他道,“花雕很好喝,侯府可还有?”
礼部官员纳闷,王爷何时这么贪酒了?
苏棠捂脸,有,还有,求求你快走吧!
裴樾含着笑,跟着礼部的人离去。
夕阳斜落,苏棠正要离开,丽妃的宫女芸香提着个食盒匆匆跑来,“郡主,这是我家娘娘给您的。”
“多谢娘娘。”
“娘娘问郡主,近来一切可好?”
“很好,吃饱喝足,心情舒畅,若是有机会,必来看望娘娘。”
芸香感激的朝苏棠福礼,才飞快跑了。
苏棠打开食盒,看着里头写给赫连紫风的信,轻笑摇头,亏得丽妃肯这么信任她。
齐王的事传开,苏老夫人的心简直七上八下,终于落了个安定。
“棋儿怎么样了,贤妃娘娘和皇上怎么说?”
苏棠一回来,苏老夫人就连忙赶来质问。
苏棠将食盒交给阿圆,“我出宫时,还没有消息。”
“愚蠢!”
苏老夫人叱骂,“若是棋儿能在齐王府站稳脚跟,那你以后嫁去靖王府,就多了个有力的依靠,你都不知道求靖王帮帮忙?”
“老夫人似乎不知道混淆皇室血脉,是什么罪?”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苏棋若是真怀了齐王的孩子最好,等孩子生下来,也不过是杀母留子。可若不是,你猜皇家迁怒下来,会怪罪谁?是不是要怪罪你这个外祖母教导不当?”
苏老夫人被吓得连连往后退,“这,是她自己说的怀了齐王孩子。”
“可她一直住在安国公府,是江少夫人。”
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敢来闹。
苏棠凉凉看她,“老夫人想保住曹家的富贵,自己的尊荣,就知道该怎么做,否则引火烧身,我可不会保你。”
“你敢!”
苏老夫人有恃无恐的笑,“只要你爹一天还听我的,苏棠,你就得也听我的,你不保我,那我就拉着你爹,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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