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苏棠出去,裴樾一走,苏毅就来了。
“爹爹。”
“你可受伤了?”
苏毅仔细看着,生怕苏棠受了伤。
苏棠心头一暖,声音也软了下来,“爹爹,我没事,正好我要去找你,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何人?”
“您的旧部韦将军,韦旗风。”
“棠儿怎会问起他?”
苏毅虽然觉得奇怪的,但还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此人当初入我麾下时,还只是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孩子,恰逢一场战事结束,爹见他年纪虽小,却敢在死人堆里扒拉财物,心性也不错,便将他带回了军营。”
说起曾经的事,苏毅的眼底又有了光。
那段金戈铁马,肆意挥洒的岁月,占据了他的大半生。
“小韦果然也不负我所望,十几岁便跟着一起上战场,很是勇猛,后来更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提起韦旗风,苏毅眼底漫出柔光,说是一手提拔起来,更像是看着韦旗风长大的长辈。
苏棠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才似无意的问道,“爹爹初次见他的那场战役,是与谁在交战?”
“乌孙。”
苏毅记得很清楚,“当初的乌孙不似如今这样弱小,他们的王上是有几分才干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英年早逝,乌孙动乱了一段时间,便有了跟大晋的那场战役。”
那时,苏毅还很是可惜了一番。
苏棠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扯上乌孙了。
苏毅感叹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苏棠便让冬杏去通知小方,“去查查金河的消息。”
金河逃走后,大晋跟乌孙的邦交虽然没断,但听闻皇帝让人陈兵乌孙边境,对乌孙来说,已经是极严厉的警告了,应当是翻不起浪花来。
但苏棠一想到这位韦将军,总觉得心头直跳。
没多久,裴樾就抓到了那个被砍了一条手臂的男人,但抓到时,那人已经自尽。
谢潇潇也被抓到,重新被扔回了天牢。
次日裴樾来见苏棠时,苏棠只问裴樾,“皇后娘娘情绪如何?”
“一切如常。”
裴樾揉揉苏棠的发顶,“本王知道,那人并非昨日行刺你之人,而是个替身,放心,最近那人就会主动现身。”
“出什么事了?”
“朝廷招安了在南部作乱几十年的乱匪,册封了永定王,不日,永定王一家便要入京。”
裴樾道。
苏棠问,“那些乱匪怎么肯归降?”
那群乱匪是前朝遗留,因为躲藏在一片绵延老山之中,熟悉地形,借由地势,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朝廷剿匪剿了几十年都没清理干净,以至于那乱匪规模越来越大,有近十万之众。
最麻烦的,还是当地的百姓不听官府的,反而对这群乱匪唯命是从,是朝廷一块毒瘤。
苏棠记得,前世是裴樾花了一年时间才清剿干净。
怎么现在,这群人就归降了?
“因为庸王救过这永定王之女韩柳雀,庸王以婚事相邀,永定王为了爱女,答应归降。永定王一来,庸王如虎添翼,他藏在暗处的势力,也会慢慢浮出水面,为他造势。”
裴樾去清查庸王曾救过的十七个女子,刚查到韩柳雀,庸王便釜底抽薪,直接要迎娶此女。
这样也好,裴樾眉目舒展,这样一来,他更没有资格觊觎娇娇。
可苏棠却皱着眉。
“娇娇怎么了?”难道是不想见庸王娶妻?
裴樾心头泛酸。
苏棠气鼓鼓,“这功劳本该是王爷的!”
“拿下让朝廷头疼几十年的巨大乱匪,这件功劳足够庸王直奔太子之位了!”
“而且如此一来,朝廷格局迅速变化,于王爷十分不利,更别提皇后与人私通的把柄现在也握在了庸王手上,那韦将军,多半是庸王的人了。”
苏棠都气死了,裴樾辛辛苦苦保家卫国拿战功拼到如今的位置,庸王装病苟到现在,还要靠姻亲,直接盖过裴樾的功劳!
裴樾看着替他抱不平的小姑娘,酸涩顿消,“无妨,永定王此时入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苏棠还是生气,想了想,转头拿了个小匣子,塞到裴樾手里,“王爷,庸王可以靠韩柳雀,你也可以靠我!”
这是让他跟庸王比谁更会吃软饭?
裴樾笑着打开匣子,沉默了。
这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至少有三十万两,够他的赤焰军和军队过一段好日子了。
裴樾无奈笑道,“自从徐四接手了靖王府的产业以后,本王已经能养得起手里的兵了。”
虽然刚够温饱,但也不如以前那样窘迫了。
“那这些银子就拿去给他们改善改善生活,补贴补贴他们家里人。”
苏棠眼睛亮闪闪的,“能帮到王爷,我很开心。”
被苏棠买下的那条街,生意比她预想的还要好,琳琅阁更是个销金窝,这三十万两苏棠拿得并不为难。
裴樾眼神更柔,这个傻姑娘,大约还不知道,那永定王几十年的家当,可能都比不上她两年的营收。
裴樾想想自己堆满了珠玉首饰的宝库,正好没有正当理由送给娇娇。
如今吃软饭,就吃软饭吧。
两人又细细分析一番,料定韦旗风和皇后暂时不会有动作,裴樾这才先去处理谢家的事了。
又是几日过去。
这天一早,淑妃突然送来请帖,邀请她明日进宫。
“娘娘让公主放心,此番进宫的不止有您,还有各家的公子小姐,因为永定王的千金提前进宫,这才想让诸位去交个朋友。”送请帖的小太监特意道。
“我最近染了风寒。”
苏棠直接拒绝。
皇宫对她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她不想去闯。
小太监又道,“娘娘还说了,您若是去不成,那娘娘就只能带着韩小姐来见您了,毕竟您是未来的靖王妃,而韩小姐是未来的庸王妃,你们既是妯娌,要比旁人更加亲近些才是。”
苏棠也有点佩服淑妃胡扯的本事。
“我会去的。”
“那就恭候公主驾临了。”
小太监离开。
阿圆端了蜜茶来,不止苏棠对皇宫有阴影,阿圆也有了,“小姐,不能不去吗?”
“迟早要见的。”况且她不去,她们还得来,与其让她们来糟蹋侯府,不如她去糟蹋皇宫。
“届时本王同你一起进宫。”
献王忽然出现在门外。
苏棠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蜜茶,“皇爷爷怎么也要去?”
裴玉藏被她这声‘皇爷爷’哄得美滋滋,笑道,“你这丫头不是叫人去查金河的行踪了吗?”
“皇爷爷莫非一直叫人盯着金河?”
“嗯。昨儿本王丨刚问了问,才知一个月前,金河在乌孙边境失踪了,他失踪前,跟南部那群乱匪有过接触。”
裴玉藏似乎对乱匪有很大的意见,“皇帝竟敢招降这群贼子,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苏棠:……
也就献王敢这么骂皇帝了。
“不过金河就算被南部的人带走,也无法跟他们合作。”苏棠在他身上下了毁喉毁眼的药,金河就算活着,也跟个活死人无异。
“本王不担心乌孙能翻起什么浪,本王只担心,有人引狼入室,毁我大晋百年基业啊。”
裴玉藏玩世不恭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严肃。
而苏棠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心底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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