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想查镇国侯一案吗?”
月妃道,“不必查了,继续查下去,也查不出任何证据,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月妃问了,却没卖关子,“你们谁见过,杀人凶手会帮对手来查自己的?”
苏棠,“所以娘娘是说,镇国侯一案是楚皇一手操纵的额?”
“他操纵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月妃目露悲哀,“从你的外祖母芜河圣女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那时候,我们的太后重病,太上皇无心政务,楚玉公主又迟迟未选驸马,太上皇膝下无子,便从族里选了最优秀的几个孩子放到身边,准备观察观察,挑选一个最优秀的,继承皇位。”
“其实那时候,皇上是没有太大希望的,因为他虽也姓楚,可早已是旁支的旁支,血脉稀薄。”
苏棠不解,“所以皇上做这一切,是为了登基?”
可月妃却给出了相反的答案。
“他一开始并不想登基。”月妃回忆起从前,眼中真切的出现了丝幸福的影子,“那时候,我与楚玉公主是很好的朋友,我们时常玩在一处,皇上入宫后,楚玉公主也很喜欢儒雅优秀的他,玩伴便变成了我们三。”
“我那时候就看出来了,皇上不想登基,他只想当驸马。”
这话让裴樾的脸色难堪不少。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响起雷鸣声,闪电划过,一场暴风雨哗啦啦就落了下来。
月妃看向裴樾,裴樾沉沉道,“继续说。”
“是。”
月妃,“那时候皇上有情,落花却无意,因为那时候的公主天真烂漫,根本是情窍未开,只把他当同族的哥哥相待,直到有一次芜河殿下照例偷偷瞒着太上皇,带楚玉公主外出游玩,就是那一次,楚玉公主爱上了隐瞒身份出现在大楚的男人、也就是靖王殿下的父皇裴阙。”
月妃轻笑,“我还记得,那时候公主每次回来,都很高兴的跟我们说,她又去见了裴阙,裴阙多么的风趣,多么的体贴,他们多么的合拍。”
“就因为如此,楚皇便要算计我外祖母?”
“他看似儒雅,却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偏执。”
月妃还记得那段时间,楚皇脸上总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开始对楚玉大胆的表露心思,被拒绝后,也不放弃,而且独占欲越来越浓。
“终于,当时教导他们几个候选太子的镇国侯发现了端倪,并告诫了皇上,毕竟楚玉公主是太上皇掌中宝珠,是决不允许人亵渎的。”
“可皇上却误会镇国侯是要阻止他。之后,他便趁着一次宫宴,给镇国公和芜河圣女下了药,并将她们关在了一间房里。”
“那时候他们两人并无男女私情,可被下了药,孤男寡女,不见天日,自然会情难自禁。”
月妃轻声道。
苏棠望着她,“娘娘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月妃愧疚的捂着脸,“因为当初我撞破了他的计划。”
“可娘娘替他隐瞒了下来。”
“对不起。”
月妃声音沙哑,“可当时木已成舟,我除了帮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并没有想过,后来在芜河圣女有孕后,他会去挑拨镇国侯的原配揭发此事,更没想到太后会死。”
“太后是他杀的吗?”
“我不知道。”月妃摇头,“太后死后,太上皇便不许人再查此事,且立了他为太子,并将我许给了他做侧妃,还为他定好了皇后。”
苏棠朝裴樾看去,“或许那时候,太上皇已经察觉了他对母后的心思,所以才以此断绝他的心思。”
月妃苦笑,“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为何太上皇还要选他做宗室子?”苏棠问。
月妃还未回答,坐在黑暗中的裴樾先开了口,“因为太上皇也想借他的手,毁了圣教。”
楚国圣教壮大,教众千万,当年的圣教主祭司甚至能干预皇权。
太上皇年老,无力处置,在看到楚昊焱的手段后,选择了纵容。
月妃欣赏的看着裴樾,“不愧是靖王殿下,这件事,我也是好多年后,才想通的。”
苏棠,“那后来呢,我听人说,是楚玉公主恨我外祖母害死了太后,这才栽赃镇国侯,是吗?”
“不是。”
月妃提到这件事,终于无法掩藏内心的后悔和痛苦,她被这件事折磨多年,每每午夜梦回,梦到镇国侯和芜河圣女的脸,都是无尽的追悔。
所以在生下女儿,又得知皇上给她取名‘似玉’后,月妃才会彻底死心,搬去偏殿礼佛修行。
苏棠,“难道,也是皇上?”
月妃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不是觉得不可置信?明明一个是皇上的恩师,一个是对他照顾有加的圣女,甚至楚玉公主还是他心中挚爱,他仍旧选择这么做了。”
“而且目的也很简单,对镇国侯,是报复。对楚玉公主,是打击,他想要毁了公主,让她死心塌地的留在楚国,留在皇宫。”
“当然,这一切,也是在太上皇的默许下完成的。不过太上皇还是在临死前,把楚玉公主嫁给了裴阙。”
月妃说,“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真相,至于之后他还做了什么,我对他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也就无法知道了。”
听完这些,苏棠只觉得荒唐,太荒唐了。
太上皇要铲除毒瘤,可以牺牲妻子、女儿,甚至污蔑忠臣!
而楚昊焱,只因爱而不得,便枉顾性命,设下惊天大局,害死无辜的镇国侯一家不说,还不肯放过他们的后人,搅得苏家天翻地覆。
那楚临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楚皇这个因爱变态的男人,知不知道是他的儿子和情人,导致了楚玉公主的死?
“娇娇,我们回去。”
裴樾起身。
苏棠看不清他的脸色,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杀意。
无比想要杀了楚皇这个罪魁祸首的杀意!
月妃望着她们相携离开,不由回忆起当年,那时候皇上的眼里只有公主,可如果他回头,就能看到,她的眼中,也只有他啊。
‘轰隆——!’
雷电闪过,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月妃以为是被风吹开的,擦去脸上的泪,准备去关门,才走到门口,就瞪大了眼睛。
“你……”
‘噗呲——!’
一柄利剑毫不犹豫的穿透她的心口。
月妃低头看看染血的刀,再看看眼前的人,倒在地上,流下了此生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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