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也触碰不到他。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希望,到失望,最后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宽大的藤椅里,陷入黑暗。
“王爷!”
苏棠终于喊出声,却发现已经醒了过来。
窗外一片漆黑,房间里几盏油灯幽幽烧着,而裴樾,就坐在她床边, 正一手看书,一边守着她。
“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梦到前世的他,怎么能算噩梦呢。
裴樾将她拥在怀里,下巴轻轻在她脖颈边蹭了蹭,“娇娇,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的语气,格外的柔丨软,好像怕吓到了腹中胎儿一般。
苏棠失笑,“王爷很喜欢小孩儿吗?”
“是喜欢我跟你的孩子。”
裴樾说,“从出生到现在,我好像从没有什么独属于我的东西,如今有了你,又有了融有你我血脉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把他和娇娇联系在了一起,在他们身上,都烙下了彼此的印记。
苏棠听出他语气里掩藏的脆弱,抱住他的腰。
“我也喜欢我们的孩子。”
苏棠轻轻在他下巴蹭了蹭,肚子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响了起来。
苏棠强忍着尴尬,“你孩子说她饿了。”
裴樾含着笑,看着烛光下愈发明媚的她,轻轻在她唇瓣吻了一下,叫人送了饭菜过来。
饭菜都是阿圆特意做的。
全都是苏棠喜欢的菜色,红烧排骨,紫苏土豆,还有鲜香入味不油腻的盐焗鸡,配上粒粒分明的米饭,苏棠不知不觉就吃了两碗。
还要去盛第三碗,被冬杏劝住。
“小姐,天色已晚,不宜多吃,您忍一忍,明儿天亮了,再叫阿圆给您做好吃的。”
苏棠还没答应,冬杏已经麻溜的把东西收走了。
苏棠望菜兴叹。
裴樾仔细的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洗干净。
“王爷忙吧,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本王陪你。”
“不用。”苏棠知道他看不到她不放心,道,“我就在院子里,王爷开窗就能瞧见。”
裴樾只得答应。
谁知这书看了一半,就发现苏棠蹲在廊下,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干什么。
走出来一瞧,她居然在偷偷吃院子里果树结的野果子。
那果子酸得人腮帮子都要化掉,她竟吃得眼都不眨一下。
见裴樾来了,还抓了一把……似乎嫌一把太多,又抠抠索索的藏回去几个,问裴樾,“王爷也尝尝?这果子我认得,没毒。”
裴樾瞧着她嫩生生的手心,就躺着一颗其貌不扬的小果子,都要气笑了。
“你爱吃酸的,明儿叫府里去给你买就是了,怎么这么馋。”
“我也没馋,就是见树上长了不的少,不吃怪浪费的。”
苏棠理直气壮的解释。
裴樾无奈,只好将人打横抱了进来,按在软榻上,翻出一本‘孕期注意事项’跟她一条一条的读。
苏棠倚在他怀里,“王爷哪儿来的这个?”
“你我都无母亲,这样的事,本王自然要早些备下。”
成婚时,裴樾就遣人去准备相关的东西,并且熟读了。
苏棠心头一热,眼泪就跟着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裴樾手忙脚乱的哄着,亲着,要把她的泪都亲完,谁知气氛刚刚灼热起来,苏棠已经呼呼大睡了。
裴樾看着睡得香甜,洗漱都顾不上的苏棠,轻轻合眼,将体内的燥热压下去,叫了人进来帮她洗漱。
因为苏棠的不适应,裴樾谢客三天。
还是苏棠觉得,总闭门不见人,会影响裴樾,才强行叫人打开了门。
门一开,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便齐刷刷上门了。
苏棠打起精神应付了一天。
第二天、第三天……终于把京城的人见了个大半。
百无聊赖。
直到这天,府上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李墨香,原来那个跟束修定亲,结果被束修退婚,又在琳琅阁摔坏了西洋钟的那位李家小姐。
这次李墨香过来,已经挽起了妇人发髻。
李墨香勉强扯起一个笑,“由家里做主,将我嫁给了兵部侍郎的小儿子。”
兵部侍郎也是朝廷大员,但他家中的小儿子天生有疾,体弱多病,大夫曾说他活不过三十岁。
“不过夫君是谦谦君子,待我也好,我倒不觉得可惜。”
李墨香温婉的说。
跟以前狭隘跋扈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苏棠与她在暖阁坐下,暖阁里的热气,又熏得苏棠昏昏欲睡,却听李墨香说,“这次来,是前阵儿我回娘家,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我也犹豫了几天,是夫君劝我说,王爷和王妃都非常人,一点蛛丝马迹,或许都能有大用处,我这才来了。”
“什么消息?”
“庸王秘密回京了,背后还带了一批人,听说很厉害,这次他们是冲着太上皇来的。”
李墨香不懂局势,但生在李家,不是一点也不懂,“若是太上皇与庸王联手,李家肯定也会卷进去,届时,还请王妃看在臣妇今日告密的份上,能饶过臣妇和夫君。”
苏棠精神起来,“还有更多的消息吗?”
“庸王入京后,不会立即怜惜李家,他们有特殊的通信方式,但我那时怕被发现没敢多听。”
李墨香歉疚的说。
为了能帮上忙,她攥紧衣裳,努力的回回忆着之前的细节,终于,叫她想起一个,“我还听到他们商议,要提前清扫临河的别院,不能叫里面种梅花。”
梅花这一点苏棠知道,听舅舅说,他当时去拦截庸王和乌孙汇合,就是在一片梅林中设了计,放了大火,烧毁了庸王的脸,庸王肯定不想再看梅花。
那么只要提前排查,沿河、没有梅花的别院,就能锁定庸王了。
但,李墨香的话,可信么?
这厢。
李墨香告辞,回到马车上,马车上坐着一个病弱公子。
“墨香,王妃信了吗?”
“不知道。”
“没关系,不论她信不信,我们都已经告诉她了,走吧,回家。”
马车远去。
清风看了眼马车,回屋复述了他们的话。
苏棠,“不论如何,先叫人盯住,庸王和李家贼心不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知道了。”
“对了,这个给你。”
苏棠忽然递出一只匣子给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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