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宾现在的策略，就是与叶诚欢慢慢疏远，但也不主动靠近许仲华。
他认定，陈亮的后台，要强过许仲华的后台。
还有，他判断，“传单”事件和打架事件，都是陈亮的精心策略。这种下三滥的事，没有陈亮在背后支持，许仲华干不出来。
这样的陈亮太可怕，最好不要去得罪他。
林宾去问陈亮，过年怎么安排，他在什么时候值班比较合适。
很显然，这有点讨好的意思。
陈亮当然听出来了。
但陈亮不动声色，“老林，你先考虑其他的同志。我光棍一条，安排我什么时候值班都行。”
林宾含笑问道：“那我就安排了？”
陈亮点点头，“你安排吧，我保证都行。”
林宾还真会体贴人，把陈亮和乔玉兰凑在一起。不算腊月廿四廿五，一共十二天，让陈亮和乔玉兰在前半段值班，也就是腊月廿六到正月初一。
与陈亮和乔玉兰一起值班的，还有许仲华、吴向阳和向宇飞。
陈亮相当满意，乔玉兰也满意，因为这么一来，两个人就更有时间在一起了。
但许仲华不同意，他要与妻子和丈母娘，去省城陪老丈人过年。
林宾乘机讨好许仲华，他自己与许仲华对调。
他还自告奋勇，多值几天班，让许仲华一家在腊月廿九就去省城。
别小看这值班安排，里面的名堂多得很。
春节前准备过节，大家都忙自家的事，出事的可能性就小。
这个时段值班，基本上就是闲着没事。
出事往往都在正月初那几天。
而许仲华伤还没好，本可以不参加值班，这是他的主动要求。
腊月廿六，陈亮开始值班。
有许仲华、吴向阳、乔玉兰和向宇飞在，不用陈亮操心什么。
整个上午，陈亮的办公室都关着门，也没见他进出。
大家好奇，陈亮躲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几个人来到陈亮办公室门前。
向宇飞伸手敲门，发现门并没有关。
推门而进，看到陈亮正坐在办公桌边埋头苦读，甚至都没注意大家的到来。
而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目测至少一百本。
吴向阳笑道：“老陈，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下了决心，要从书中找到黄金和美女。”
大家都笑。
乔玉兰看了看那些，看出点名堂。
这些书全是经济类专著。
有十一本书，作者就是苟胜朗。
向宇飞噢了一声，“原来你的目的在这里。”
许仲华翻了翻苟胜朗的书，有几本很厚，十一本撸起来足有四十公分高。
“没想到，苟胜朗还是个高产作家。”
陈亮笑道：“老许，你说错了。”
许仲华问道：“不是他写的，是他编译的？”
陈亮点了点头，“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写的，他只不过是个搬运工罢了。喏，其中的四本，薄薄的，才是他自己写的，不过也没什么新意。”
乔玉兰问道：“苟胜朗的书，包括编译的，你都看过了？”
陈亮又点了点头，“为了了解苟胜朗，上次从省城回来后，我就开始看他的书。我看了两遍，现在准备看第三遍。”
吴向阳问道：“老陈，你这么刻苦，只是为了了解他吗？”
陈亮笑了笑，“他最近老在省报市报上发表文章，推销他推崇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我觉得非常危险。所以我先学习把他那一套吃透，然后写文章展开反击。”
乔玉兰问道：“什么叫新自由主义经济学。”
“简单的讲，就是市场万能，主张把一切交给市场。”
乔玉兰道：“你可要注意呀。他现在是红人，又是海归，身份特殊。”
“我要怼的就是他这样的海归。”
许仲华道：“老陈，我支持你。”
陈亮翻了翻两眼，“你怎么支持我？”
“省报那边，有我老丈人的学生。而且我老丈人正好分管文化工作，与省报沾点边。你说，我能不能帮上忙？”
“好，那就一言为定。”
大家离开，让陈亮继续读书。
中午到了。
机关食堂已经关门，乔玉兰回家做饭，自己先吃了，再把陈亮的那份带来。
陈亮刚吃完饭，乔玉兰就从背后抱住了他，“我不能白帮你做饭……”
这个理由相当充分，陈亮反驳不了，只能以实际行动回报乔玉兰。
乔玉兰那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强烈，缠着陈亮足有一个小时。
陈亮笑着说，这一个小时的肉搏战，就当是他的体育锻炼了。
乔玉兰离开后，陈亮继续埋头学习。
下午四点半时，陈亮的手机响了。
陈亮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我是陈亮。”
“我是李云飞。”
原来是五洋县委书记李云飞。
陈亮笑道：“噢，是还债的啊。”
“对。咯咯，我是想还你债呀。”
这么一对话，双方就都知道，对方身边没人。
“可惜啊。我正在值班，脱不开身，不能到五洋县向你要债了。”
“是吗，你值班到什么时候？”
“到正月初一夜十二点。”
“巧了，我也是值班到正月初一夜十二点。”
陈亮想了想，还别说，时间是对上了。两个人都有空闲，还是同一时段，但就是不知道李云飞方便不方便。
还有，李云飞老家在临浦县，她要是回了老家，他不可能追到临浦县去。
“我今年准备不回家过年，我老公和我儿子回家，要待到正月初八才能回来。”
想什么来什么，陈亮大喜。
“欠债的，你的债我要定了。”
“嘻嘻，欢迎之至，但不知你什么时候来向我要债？”
“大年初一下半夜，就是这大过年的要债，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合适，太合适了。”
“是吗？”
“我是县委书记，在五洋县的地面上我说了算，我说合适就合适。”
“呵呵，臭娘们，迫不及待了吧。”
“嗯。我说实话，就是跟你做最有味道。”
“那你就做好准备，准备几天下不了床吧。”
打完这个电话，陈亮精神大振，刚才因为读书的一点疲惫已烟消云散。
到了腊月廿八，许仲华明天要去省城过年，来向陈亮道别。
陈亮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许仲华。
许仲华打开资料看了看，“《市场不是万能的（之一）》，嚯，你倒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动手了。”
“你把我的文章带到省城，交给你老丈人。让你老丈人帮忙看看，如果没什么政治问题，就请帮忙发表在省报的经济专栏上，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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