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刚这事确实非常荒唐。
为了讨好张玉梅，肖玉刚居然从正月初五开始，带着张玉梅去省城玩了五天。
他骗家里人说是出差，去省城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陈亮为了帮他遮掩，也只好说是他派肖玉刚出去，具体事情需要保密。
要不是陈亮打电话催了三次，他还准备在元宵节后回来呢。
陈亮不得不佩服张玉梅。
“哎，你们在省城游玩了哪些风景区？”
肖玉刚不说，只是嘿嘿的笑。
“不会吧？难道你们就待在宾馆里，就一直在床上干活？”
肖玉刚不好意思，“老陈，你咋啥都知道呢。”
“呵呵，是不是有点像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那种感觉？”
“对对，就是那种感觉。”
陈亮打量着肖玉刚，笑道：“就你这身板，我难以想象，你还没有被、干趴下。”
“嘿嘿……是我的潜能，是我的潜能被张玉梅给激发出来了。”
陈亮叹道：“来日方长，你就悠着点吧。”
“谢谢。”肖玉刚道：“老陈，张玉梅不懂，我也不懂，白志同更不懂，你就给出个主意吧。”
“主意我已经出了。”
肖玉刚怔了一下，“你的主意就是一个快字？”
陈亮点了点头，“对。房地产行业的特点，一是开发周期长，二是资金投入多，三是不能停滞。南方有家大公司，他们有一个经验，就是快，越快越好。”
“你具体说说。”
“说白了，其实很简单。一年之内，完成立项、设计、初建和预售，争取资金一年内回笼。”
“一年之内，能做到吗？”
陈亮道：“人家能做到，张玉梅应该也能做到。告诉张玉梅，不要贪多，但绝对要快。”
“我懂了，我跟她好好说说。”
陈亮让肖玉刚下车，自己开车离开。
岭东市“两会”于正月十三结束。
元宵节后，又是北浦市“两会”。
北浦市“两会”开了三天，重头戏是代市长去代转正。
没出什么意外，陈亮几乎全票通过，除了他自己的那一票。
正月廿十，省“两会”召开，会期五天。
李云飞是省人/大代表，带着另外三名省人/大代表，又到省里开会去了。
这个会，那个会，会太多了。
但工作不能耽误。
也就在正月廿十那天，省联合调查组来到了岭东市，调查的内容，就是经济数据注水的问题。
本来，这个事完全可以压下。
但在背后推动的人太多了。
除了岭东市的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还有省里的一些干部。
甚至包括省里的王昱云和市里的吴磊。
王昱云竟然通过关系，把事情捅到了国家统计总局，所以这次联合调查组的负责人，是国家统计总局的副局长。
没有具体的目的，王昱云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吴磊的目的比较复杂，也比较无奈。
家丑不可外扬，作为市委书记，他不应该推动调查。
可自己在补选人/大代表一事上犯了错误，本来也是可以压下来的，却被于兴平市长兴风作浪，让他挨了一顿批评。
现在又发生数据注水一事，吴磊决定不顾自己，对于兴平进行报复。
市委书记借题发挥，结果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但吴磊不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扳回一局。
与陈亮预想的一样，北浦市首当其冲。
近一百号人的联合调查组，有三分之一的人，直接就来了北浦市。
小小的市八一招待所，一下子就住满了。
李云飞不在，陈亮代理书记，为了避嫌，陈亮不负责接待。
接待调查组的工作，交由市委副书记许仲华负责，副市长郭凯敏协助。
据说，让许仲华出面，也是省里有关领导的决定。
陈亮很是不满，感觉与以往一样，自己被捆住了手脚。
陈亮显示个性，与调查组的见面会，他没有出席。
不过，这样也好，陈亮不用侍候别人。
调查组非常认真，上午到，下午就展开了调查工作。
市统计局全体人员，分成若干组，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有意思的是，统计局老局长去年就退休了，可今年的市“两会”上，却没有任命新局长。
究其原因，就是听说上面要派人下来调查，怕当替罪羊，几个副局长都不想当局长。
再说陈亮，倒是没事人似的，稳坐办公室，显得胸有成竹。
向宇飞却有点心虚。
当初郭凯敏坚持一百二十二点五亿，向宇飞坚持一百三十一点七亿，陈亮取了个折中，一百二十七点一亿，是一个相当英明的决定。
“老陈，你真沉得住气啊。”向宇飞叹道。
陈亮笑道：“不沉住气又能怎么办？老向，坐下坐下。你老在我面前转悠，我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向宇飞坐下，“我搞了点资料，你想不想听？”
“正好没事，我洗耳恭听。”
“调查组第一小组，也就是来咱们北浦市的小组，共有三十三人，成员组成来源于四个部分。国家统计总局的人，国家其他部委的人，其他省市统计系统的人，以及省统计局的人。”
陈亮道：“不用说，个个都是专家，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行家。”
向宇飞点点头，“据说，带队的是总局副局长。至于其他成员，光正厅副厅就有七八个。还有十来个正处副处，级别最低的是省局的两个正科。”
陈亮皱了皱眉头，“这么说，联合调查组的主力，都派到咱们北浦市来了。”
向宇飞道：“也不全是。他们暂时分成六个组，咱们这边和临浦县那边，各有三十余人，应该是他们主查方向。一个组在岭东市调查，还有三个组，每个组十余人，分别去了岭南区、大河县和五洋县。”
陈亮笑了笑，“我看这次岭南区要糟。我看过有关材料了，岭南区虚报很厉害。”
向宇飞也笑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上半年GDP增加两个亿，下半年一下子增加了六个亿，傻瓜都不会相信。”
陈亮冲着向宇飞眨了眨眼，“岭南区那帮人，其实都是人精。可问题是，岭南区是于兴平市长负责联系的，他们是被于兴平给忽悠了。”
向宇飞笑道：“于兴平又是被苟胜朗给忽悠的。”
陈亮嗯了一声，忽地问道：“老向，苟胜朗负责哪个县市区？”
“岭北区啊。”
陈亮拿过关于岭北区的材料。
岭北区去年的GDP，达到了六十八点七亿。
向宇飞笑了笑，“好家伙，去年比前年一下子增加了十亿左右。”
“可是，调查组为什么不去岭北区呢？”
“我听说，苟胜朗认识调查组里的人，可能，可能私下做了工作吧。”
陈亮右手握拳，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想个办法，让调查组派人去岭北区，一定要让经济学家苟胜朗出个天大的洋相。”
向宇飞揺了揺手，“办法你自己想，我可想不出来。”
陈亮两个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他认为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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