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被调走的人，不在北浦市，而在岭东市政府。
市委常委兼副市长苟胜朗。
苟胜朗调到省政策研究室担任副主任。
对苟胜朗，包括陈亮在内，大家有一个想到，一个没想到。
能想到的是，苟胜朗是数据造假的始作俑者，他离开岭东市没有任何悬念。
没想到的是，苟胜朗全身而退，一点事都没有。
很多人不满，但人已走，明显是被保护起来了。
人家上面有人，又有经济学家的头衔，一般情况下，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陈亮倒没多生气，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琢磨两个小时，把苟胜朗的事琢磨明白了。
苟胜朗没事，最生气的是许仲华。
夺妻之恨，至今难消。
本来主动接近苟胜朗，就是想报夺妻之恨的。
现在苟胜朗没事人似的走了，许仲华难消心头之恨。
下班后，许仲华先回家，再来到陈亮家里。
陈亮没关门，许仲华推门而进，也不打招呼，直接上楼。
巧的是，许仲华的丈母娘程姗正在陈亮家里。
程姗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正在餐厅里一边择菜，一边陪客厅里的陈亮讲话。
陈亮躺在沙发上，一边和程姗说话，一边看今天的报纸。
客厅和餐厅是分开的，但有一道门连着。
通过这道门，陈亮可以看到程姗的背影。
程姗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还是那么苗条，看她的背影，像个三十出头的少妇。
许仲华沿着楼梯上来，脚步很轻，陈亮真没有听见。
直到客厅门口，许仲华才喊了一声，“老陈，你在家吧。”
陈亮有点慌。
餐厅的程姗更慌，装菜的铝盆不慎被碰，啪的掉到了地板上。
好在陈亮秒速恢复。
“老许，你怎么跟鬼一样，进人家家里也不打声招呼啊。”
许仲华哈哈笑道：“你家就是我家，我想来就来，还打什么招呼。”
这家伙话里有话，陈亮听出来了。
陈亮冲着餐厅喊道：“出来吧，不是别人，是咱们的女婿。”
许仲华进了客厅，狠狠地瞪了陈亮一眼。
程姗没有动静。
陈亮又喊，“怎么回事？再不出来，我就要打你的屁股了。”
终于，程姗扭扭捏捏的出现在餐厅门口，身上还系着围裙。
许仲华心里在骂，老骚货，在家一动不动，却跑来为小情人烧饭烧菜。
虽然早已知晓，但程姗和许仲华都是相当的尴尬。
陈亮故意不开口，不打破他们的尴尬。
还好，程姗总算开口说话，“仲华也来了？”
许仲华这才喊了声妈。
陈亮微笑一下，冲着程姗招手，“过来坐下，和我一起，陪仲华说说话。”
程姗哪会过来，“你们聊，我去烧菜。”
陈亮立即黑着脸哼了一声，“怎么，女婿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程姗红着脸，小碎步走过来，站在陈亮面前。
陈亮伸出手，在程姗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再用手揽住程姗的腰，将她摁坐到沙发上，紧靠着自己。
程姗面红耳赤，但不敢违抗，由着陈亮折腾。
许仲华更尴尬了，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陈亮笑道：“老许，大家都不是外人。快过来，给我坐下。”
许仲华只好过来，在陈亮和程姗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陈亮从茶几下层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与此同时，陈亮的左手，在程姗的腰上捏了一下。
程姗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程姗起身接过香烟和打火机，先递给许仲华一支，再递给陈亮一支。
只是许仲华接烟的手有点哆嗦，差点掉到地板上。
而点火时，就更加搞笑。
程姗拿着打火机，俯身为许仲华点烟。
隔着一张茶几，程姗俯身，伸出手去也够不着。
许仲华只好俯身。
但就在打火机凑近香烟就要点火时，陈亮伸手，在程姗的腰间戳了一下。
程姗身体一软，扑向了许仲华。
打火机也啪的一声打着了火，还顺势磕向许仲华的脸。
许仲华惊慌，急忙后仰。
陈亮及时出手，将程姗抓住，再用力地拽回来。
程姗又羞又急，回手打了陈亮一下。
不料，陈亮却端着脸哼道：“怎么，连点烟都不会，我要你干什么。”
程姗忙道：“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程姗再次给许仲华点烟。
这次陈亮没搞小动作，顺利点着。
程姗又为陈亮点烟，“我去给你们泡茶。”
说罢，程姗转身去泡茶。
许仲华冲着陈亮咬牙切齿。
陈亮得意洋洋地笑着。
程姗泡了两杯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一杯放在许仲华面前，“仲华，你喝茶。”
许仲华勉强说了声“谢谢”。
程姗把另一杯茶放在陈亮面前，再乖巧地坐到原来的位置，就是陈亮的身旁。
陈亮的左手自然而然，重新揽住程姗的纤腰。
“老许，我知道你急匆匆找我是为了什么？”
许仲华道：“说说看，我不信你这一次也能猜中。”
“你为了苟胜朗而来。”
许仲华看了陈亮一眼，心里骂道，狗日的，又让他给猜中了。
要是程姗不在，许仲华就能开口骂人。
但丈母娘在，许仲华不能不讲点文明礼貌。
“老陈，苟胜朗不声不响的溜了，一根毫毛都没伤着，大家都很不服。岭东市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准备向省委反映苟胜朗的问题。”
陈亮问道：“你加入了？”
许仲华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正在考虑。我找你，是希望与你一起加入。”
陈亮道：“老许，今天下午，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想了两个小时，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要先把苟胜朗弄走。”
“为什么？”
“很简单。把苟胜朗调走，让他成为一个背锅侠。我给你打个比方，现在的苟胜朗，就像一个痰盂，谁都可以吐一口。大家的错误，都可以推给苟胜朗。这么一来，就是牺牲一个苟胜朗，尽量的减轻大家的罪过。”
许仲华眼前一亮，思忖着道：“这招妙啊。”
陈亮继续说道：“比方说于兴平市长。苟胜朗搞的那一套，他都有份。要真处理起来，于市长也难逃干系。但现在好了，他完全可以推给苟胜朗。”
许仲华笑道：“老陈，你说得这么合乎逻辑，我都要认为，这个主意就是你出的。”
陈亮摇头笑道：“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个高手，我离他还差着八条大街。”
许仲华起身道：“我没有疑问了。我走了，你们继续。”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先坐下。”
“我要回家吃饭。”
“你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许仲华勉强坐下，“说吧。”
可陈亮不理许仲华，却搂着程姗问道：“咱们女婿有情绪，你刚才听出他的不满了吗？”
程姗已经适应眼前的场景，反问道：“是他的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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