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飞告诉陈亮，消息确凿，怕出意外，处于严格的保密状态。
但向宇飞认为，密查已有一段时间，很难再继续保密，估计不用多久，会公开对杨德文采取措施。
陈亮问道：“老向，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是过去时还是现在时？”
向宇飞道：“当然是过去时。杨德文现在在临浦市，也就是勉强过日子，哪还有资格搞腐、败。临浦人不待见他，他要是还搞腐、败，分分钟就会被请去喝茶。”
“那就是发生在大河县了。他在大河县经营多年，大搞一言堂，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我听说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截留渔业专项补助资金，多年累计，少说也有两三千万，他把截留的钱，当作补助分给了四套班子成员。二是明目张胆的卖官，据说共有三次，共卖官两百多人，明码标价，正科二十万，副科十万，金额累计高达两千多万。”
陈亮感叹一声，“我的天，他这是往黄泉路上奔啊。”
“这是一个特大案件，如果彻底追查的话，大河县的两套班子就要连根拨了。”
“也不一定。杨德文调走后进去的干部，包括咱们这边调过去的叶诚欢同志，应该不会受到牵连。”
向宇飞哈哈一笑，“老陈，你是不是还在牵挂咱们的叶诚欢同志。”
“哈哈，那倒没有。大河县排外严重，也够难为咱们的叶诚欢同志了。”
两个人通话完毕。
黎原问陈亮，“小陈，大河县是不是有你牵挂的人？”
陈亮摇了摇头，“还真没有。但大河县是北浦市的邻居，关心一下是必须的。”
心里说道，大河县有人，那个女作家李微就是。
两个人聊了一会，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深夜，陈亮被手机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白志同。
“老陈，告诉你一声，我正在去大河县的路上。”
“出什么事了？”
“二十分钟前，大河县县委书记李海昆向岭东市委报告，县长叶诚欢在县府大楼跳楼自杀。我奉钱峰局长之命，先行赶往大河县。”
“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吗？”
“一无所知。老陈，我要赶路，你等我联系你吧。”
这个不幸的消息，让陈亮睡不着了。
黎原已经醒来，但不知道什么事情。
陈亮简单的说了说。
黎原思忖着道：“是自杀，还是他杀？”
陈亮摇摇头，“鬼知道呢。”
“反正睡不着，你就分析分析嘛。”
陈亮道：“十有八、九，与前任书记杨德文被秘密调查有关。比方说，叶诚欢没涉案，但他知情。”
黎原叹道：“一个人自杀，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陈亮冷笑一声，“也不见得所有的自杀都需要勇气，比方说忧郁症患者。”
黎原问道：“这个叶诚欢患忧郁症吗？”
陈亮又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不过，这个人内向，不太阳光。在北浦市这边失意后，就更沉默寡言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不是自杀，这案子就要公开了。”
陈亮拍拍黎原的脸，“明天还要上班，你抓紧时间睡吧。”
“你不睡？”
“我估计啊，今晚一定是个不眠之夜，过一会还会有电话打来。”
“你不睡，我也不睡。”
话音刚落，手机再次响起。
陈亮看一眼手机，来电者向宇飞。
“老陈，重磅消息。一，叶诚欢跳楼自杀。二，岭东市纪委书记杨之重夜奔临浦县，要亲自对杨德文宣布双、规决定。”
“一我已知道，是白志同告诉我的，估计他现在已赶到大河县县城。至于二，我有点疑问。”
“什么疑问？”
“万一杨德文感觉到被查，逃跑了怎么办？自杀了怎么办？”
向宇飞笑道：“这不用你操心。听说纪委的人，早就把杨德文看起来了。”
陈亮道：“叶诚欢一自杀，那边就公开双、规杨德文。这就说明，叶诚欢的自杀与杨德文案有关。”
“我也是这样想的。”
正如陈亮所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乔玉兰从岭东市那边打来电话，通报了她所知道的情况。
就连沈傲君也从省城打来电话，她告诉陈亮，省纪委的人已向岭东市赶来。
就连许仲华也打来了电话。
“老陈，你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狗日的，我要是睡着了，我能接你的电话吗？”
“噢，对。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
许仲华道：“王光辉副书记给我打了电话。说叶诚欢的父母和岳父母，都年事已高，让我派人去通知他们，还要确保他们平安。必要时，还要咱们派人护送他们前往大河县。”
“那你赶快派人去。对了，你最好亲自出马。”
“你不一起去吗？”
“王副书记通知的是你，而不是我。老许，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陈亮直接挂断电话。
黎原笑道：“被你说中了。发生在别地方的案子，还是与北浦市挂上了关系。”
陈亮也笑了笑，“许仲华很积极，上面也有意培养他，就让他去抛头露面吧。”
黎原道：“案子涉及到卖官，还涉及到贪污和集体分赃，看来又有不少人要倒霉了。”
陈亮道：“这还用说么。说不定啊，两套班子要来一个大换班。”
“小陈，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北浦市搞得好好的，班子也相当团结，上面还要把咱们的班子给拆散了呢？”
“正因为太团结了，所以要搞散呢。作为上级，是不可能让某个地方的班子抱成一团的。我现在经常在反思，是我和许仲华搞得太团结了。”
这时，手机又一次响起。
陈亮看了看来电显示，但没有接通电话。
黎原问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陈亮犹豫着要不要接。
“哎，万一是哪个领导的电话呢？”
陈亮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我是陈亮，请问您是哪一位？”
“老陈你好，我是李海昆。”
陈亮急忙捂住手机，冲着黎原轻声道：“大河县县委书记李海昆。”
黎原做了个手势，示意陈亮赶紧接电话。
“老李你好。你们大河县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打我电话，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李海昆道：“我不想连累你，我现在用的电话，是街上的公用电话。”
“老李，我懂你的意思。”
“打完这个电话，我就要一个人去岭东市，向岭东市纪委自首投案。”
“老李，那你打我电话是什么意思？”
李海昆继续说道：“有一样对你非常重要的东西，阴差阳错的落在我的手里，我想当面交给你。但是为了你，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亮犹豫了。
“其人将死，其言也善。老陈，请相信我。”
“怎么见面？”
“在我县通往岭东市的公路上，在经过你们北浦市的那个地方。老陈，我会在那里等你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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