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君红着脸嗔了一句，“你傻呀。”
“我很傻。”陈亮笑道。
“我住老太太那里，等于与你住在一起。我怕我情不自禁，也怕你奋不顾身。”
“噢，也对。你如虎似狼，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
“时间久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任何蛛丝马迹都能露馅。老太太，张阿姨，还有美丽，她们都是聪明人。”
陈亮嗯了一声，“美丽是不是知道咱俩一直耦断丝连？”
沈傲君的脸又红了起来，“嗯。”
两个人互相看看，会心一笑，不再说这个话题。
“对了，你在天州市那边干得怎么样？”
沈傲君道：“不骄傲的说，我知道如何当一个三把手，而且当得还行。”
这口气，还说不骄傲，简直是太骄傲了。
陈亮笑道：“这位美女，你已经很骄傲了。”
沈傲君也笑道：“对我来说，现在是正厅级。努力的熬个三五年，我就是副部了。”
“允许你熬吗？”
沈傲君点了点头，“一把手和二把手斗得厉害，你来我往，不相上下。任前谈话的时候，我就表过态。让我去占个坑位，我乐意前往。让我去参与斗争，我坚决不干。宁愿碌碌无为，也不想经历炮火连天。”
陈亮点着头道：“上级会理解你的。像刘书记那样的强力人物，都不能打破天州市这个堡垒，上级当然不指望你横空出世。上级要的是愚公移山，要的是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的来。”
“是的，调我去天州市就是掺沙子，实际要求不高，我乐得逍遥自在，坐享其成。”
有时候，陈亮真不理解组织上的决定。
沈傲君，还有李云飞，都是女干部中的佼佼者，当过县委书记，主政过一方，在女干部中是独一档的，应该继续加以重用才是。
可像沈傲君这样，当一个三把手，身上的锐气快被磨没了。
但陈亮马上想到，组织上对沈傲君的安排，又埋着清晰明确的伏笔。
“也许，姐，组织上把你的下一步也安排好了。”
沈傲君问道：“你这话应该怎么理解？”
“我听说，现在的天州市，一把手和二把手斗得非常厉害。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两虎相争，两败俱伤。出现任何一种结果，对你都是一个机会。”
“嗯，你继续说。”
“在一二把手斗得不可收拾的时候，上面只能选择换人。而一旦换人，必定是全换，不可能走一个留一下，也就是两败俱伤。”
“对，这是可以想见的。”
“一二把手都调走了，你这个三把手是刚来不久的，不可能把你也调走，因为收拾烂摊子需要你。你是省委布下的一颗战略棋子，给你提升一级顺理成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二把手。”
沈傲君点点头，“我也曾经想过，省委的战略部署就是这样的。”
这是沈傲君的仕途。
接着说的是陈亮的前程。
“我还在青阳市的时候，刘书记打电话给我，说我回来后要见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没接到通知。”
沈傲君道：“这说明，刘书记不会马上离开南江省。”
“上面改主意了？让刘书记继续待在南江省，直到干满五年任期？”
“不可能。洛水县贿选案影响太大，省委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刘书记承担责任，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中央也同意了。”
陈亮点了点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等丁省长出访欧洲五国回来。”
沈傲君笑道：“刘书记在任期间，一共有三个地方没有拿下，你我二人现在就各占了一个。刘书记为了丁省长，真的是下了大血本。”
陈亮哦了一声，“除了天州市和省委政策研究室，还有一个是什么地方？”
“宁州市呀。”
陈亮道：“宁州是计列单列市，地位不同，刘书记很少过问宁州市的事，那是对中央的尊重。天州是省会，刘书记和丁省长应该全面掌控。至于我要去的政策研究室，毕竟只是一个部门而已。”
“哎，你可别小看政策研究室，那可是全省的思想和政策的第一高地。”
陈亮笑了，“一个只有几十号人的部门，既没有财权，又没有事权，高度最高也没多大用处。”
沈傲君道：“小陈，你别小看政策研究室，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能不能占领它，将意味着刘书记能不能圆满的离开。进一步说，对刘书记以后的地位有重要的意义。”
陈亮点着头道：“我明白，反正我尽力而为吧。”
第二天上午九点。
方副部长带着秘书和干部处处长伍家云，陪着陈亮，步行前往省委政策研究室。
从新省府大楼到老省府大楼，步行也不用十分钟。
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三位副主任，于洪波、蒋欣明和郭兴福，以及十余个中层干部，在老省府大楼前迎接方副部长一行。
没有握手，没有寒暄，方副部长只是点了点头，率先进入老省府大楼。
老省府大楼地上十一层地下一层，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
不是老省府大楼不能用了，而是老省府大楼小，这才建造了新的省府大楼。
省委政策研究室在十一层，老省府大楼的最高处。
陈亮搞不明白，省委政策研究室为什么要搁在十一层。
后来听说，是主任苟胜朗主动要求的。
不仅如此，把省委政策研究室设在老省府大楼，也是苟胜朗主动要求的。
乘电楼抵达十一楼，政策研究室的其他干部和工作人员，都在电梯口迎候。
方副部长还是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在会议室门边，于洪波先停下，做了个请的手势，“方部长，您请。”
说着，于洪波和蒋欣明一起，将会议室的门向两边拉开。
方副部长也不客气，走进会议室，直接就在正中的位置坐下。
其他人依次落座。
陈亮与伍家云一起坐下。
旁边是郭兴福，俯身过来，与陈亮热情握手。
伍家云微笑着，可能是明知故问，“两位原来认识？”
郭兴福道：“我们两个在中央党校同窗一年。”
伍家云噢了一声，“原来如此。”
这边，于洪波告诉方副部长，“方部长，都到齐了。”
会议室里，坐了五十来号人，稍显得拥挤。
方副部长道：“开始吧。”
于洪波主持会议。
伍家云宣读省委组织部的有关文件。
任职文件宣读完毕后，陈亮站起身来，冲着三个方向分别鞠躬。
伍家云又简单的介绍了陈亮的简历。
接下来还是老一套，于洪波发言，代表政策研究室，欢迎陈亮同志的到来。
最后是方副部长讲话，肯定政策研究室以往的工作，提出新的要求。
连茶都没喝一口，方副部长和伍家云他们就回去了。
送走方副部长和伍家云，于洪波作为代理主任，陪着陈亮来到为他安排的办公室。
陈亮的办公室，紧挨着于洪波的办公室。
于洪波告诉陈亮，办公室的安排，与职位排序无关。
办公室重新装修过，一眼就能看出，从电脑到沙发，全部都是新的。
陈亮请于洪波坐下。
于洪波开始介绍政策研究室的基本情况。
这是一个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的正厅级机构。
作为省委的调查研究机构，省委政策研究室还挂着省人民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的牌子。
“陈亮同志，咱们政策研究室的主要职责，有以下几个方面。根据省委省政府的意图和部署，围绕省委省政府的中心工作，对我省国民经济运行和社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进行调查研究，提出意见和建议，供省委省政府决策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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