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失望，收起工作证和身份证，转身就走。
不巧，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
是个女人。
陈亮眼前一亮，这个绝对是美女。
女人被撞得靠在了门上。
陈亮心里嘀咕，我没使多大劲啊。
灵机一动，伸手去扶，嘴上连说三个“对不起”。
又是不巧，灯光太暗，陈亮伸手去扶，却扶到了人家的胸脯上。
按一般情况，地方不对，双手应该本能的缩回。
可陈亮却傻乎乎的，双手占领女人的两个突出部位，至少长达五秒钟之久。
“你，你干什么？”女人恼怒的甩开陈亮的双手。
陈亮慌慌张张，又连说三声“对不起”，态度极其虔诚。
“你是什么人？跑到档案室来干什么？”
不等陈亮回答，女工作人员走过来，凑到女人身边，小声的嘀咕了一阵。
女人看了看陈亮，问道：“你就是陈亮同志？”
陈亮点了点头。
女工作人员回到她的岗位上去了。
“我叫胡玫，档案局副局长。”
说着，胡玫伸出右手。
陈亮握住胡玫的右手，“胡局长，你好，刚才……刚才实在对不起啊。”
胡玫问道：“我也要说对不起，我们必须按规定办事。”
“理解理解。”
胡玫嫣然一笑，“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噢……”陈亮这才恍然，他旧病复发，忘记了松开胡玫的手。
没说的，又是三个“对不起”。
陈亮很是尴尬。
但胡玫好像并没生气，“陈主任，我可否打听一下，你要调阅哪方面的档案？”
“我要调阅的是省国资委的档案，特别是关于国企改制方面的。”
“噢，这个密级不高嘛。”胡玫道：“你等等。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关于这方面的档案，省国资委是保留了副本的。以你的权限，省国资委应该能让你自由调阅。”
陈亮道：“我已经拿到了一部分，但我想看另一部分，五年来已经改制完成的企业档案。”
“哦，你已有了进行时，而你还想要完成时。”
“对。”
“你去省国资委吧，他们那里应该是有的。”
“谢谢。胡主任，你给我指明了方向。”
“没什么。陈主任，祝你顺利。”
陈亮从新省府大楼出来，驱车直奔省国资委。
省国资委有自己的办公场所。
陈亮来到主任乔贵平的办公室门外。
门开着，秘书不在，里间的门虚掩着。
陈亮伸手敲门。
“请进。”
陈亮推门而进，先看到的是乔贵平的秃头。
“乔主任您好，我是省政研室的陈亮。对不起，打扰您了。”
乔贵平一边抬头，一边起身，“陈亮同志是吧？你好你好。”
一个正厅级，不需要对一个副厅级这么客气。
但陈亮这个副厅级不同一般。
新任省委书记丁宏远亲自下令，让陈亮翻阅省市县三级国企改制的资料，这份待遇就证明了陈亮的地位。
陈亮三十五岁，而乔贵平已经五十五岁。
但乔贵平深深的懂得，欺老莫欺小，特别是在体制内。
听了陈亮的来意，乔贵平道：“不会吧。除了交给你的那部分，其他的资料，特别是以前，我们都交给档案局存档了呀。”
陈亮耸了耸双肩，摊着双手道：“反正，我是被那个胡玫副局长打发过来找您的。”
“你稍等，我去问问资料室的人。”
乔贵平很重视，也不打电话，起身出门而去。
过了一会，乔贵平回来，脸上挂着笑容。
“陈主任，是胡玫副局长记错了，前五年的档案，我们早就转交给了省档案局。”
“噢，那我再去省档案局。”
“别急，既来之，则聊之啊。”
乔贵平呵呵笑着，陈亮只好客随主便，没有马上告辞。
“陈主任，你这是在炒冷饭。我能不能问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陈亮摇头道：“什么情况都没有。乔主任，你就放心吧。”
乔贵平当然不会相信，谁闲着没事，会去翻以前的档案。
“要说前五年，省市县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倒闭的、转让的、合并的……等等，大大小小，一千家没有，六百家八百家是有的。要说都没问题，那肯定是假话。有的搞得不好，造成国有资产流失，那也是有的。难道，难道……”
乔贵平紧锁眉头，思忖起来。
陈亮笑道：“乔主任，我的乔主任。我向您保证，您想歪了。”
乔贵平道：“我的祖宗，你说的前五年，我就是主任。都经过我手的，我也都签了字。要是有问题，我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我五十五岁了，都当爷爷了，我不能晚节不保啊。”
陈亮哈哈大笑。
乔贵平瞅着陈亮问道：“你真不是翻旧账而来？”
“乔主任，纪委的人，审计的人，监察的人，如果是他们找您，说不定您会有麻烦。我身处清水衙门，一点实权都没有，属于绝对的人畜无害。”
“鬼才信你，鬼才信你。”
陈亮解释道：“你那堆资料转给我，是省里想听听我的意见，如何更好的推进国企改制。我呢，不了解情况，心里没底。所以我想炒炒冷饭，从中找一点启发。我郑重声明，仅此而已，绝无他意。”
乔贵平稍稍的松了口气。
“陈主任，你认为咱们南江省的国企该何去何从？”
陈亮道：“说不好，我还在了解情况。”
“你不会支持苟胜朗的卖光光吧？”
“绝对不会支持。全部卖掉，基础没了，咱们就不是社会主义度了。”
“陈主任，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
“谢谢。乔主任，我走了。”
乔贵平不仅送陈亮出门，还一直送到车边。
“陈主任，小小的提醒你一下。”
“什么？”
“胡玫，这个女人不可小觑，最好不要得罪。”
对乔贵平的提醒，陈亮不以为然，一个女人，比较漂亮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亮驱车来到新省府大楼。
不过，陈亮没有先去档案局，而是来到了省委办公厅。
陈亮要见的是老同学，省委办公厅副厅长兼二处处长顾平。
陈亮开门见山。
顾平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调阅档案的授权证，现在专门由我负责办理。不过，得由余厅长点头同意。”
“余金秋厅长？”
“是的，不过余金秋厅出差了。”
陈亮噢了一声，“那就是你的事了。老顾，你快点，别婆婆妈妈的。”
顾平问道：“很重要吗？这么急吗？”
陈亮道：“废话，不重要的话，谁会傻到去档案室里大海捞针。”
顾平拿出一张授权证，填上陈亮的名字、单位和职务，再拿出一个公章，咔的一声盖上了印。
陈亮接过授权证，冲着公章吹了吹。
顾平提醒道：“哎，有效期只有一个月。还有，这只是二级授权证，无权阅读那些绝密级档案。”
陈亮骂道：“真他娘的小气。”
顾平笑笑，“也就是你老陈。别人来了，我非得查他个八代祖宗不可。”
“呵呵……谢了。噢对了，老顾，跟你打听个人。”
“谁？”
“档案局的胡玫。”
“打听她干什么？”
“美女嘛。”
顾平坏坏的笑了，“怎么，看上人家了？”
“去，自家的承包田都种不过来，哪有精力转包别人的承包田。”
“哈哈，你行，能者多劳。”
陈亮跟着笑起来。
“省委常委兼统战部部长孙一航，你见过吗？”
“刚调来不久的，怎么可能认识。不过，我在报纸上见过。”
“胡玫就是孙一航部长的夫人。”
陈亮差点惊掉了下巴，“什么什么？”
顾平低声笑道：“不要惊讶，孙部长是二婚。可胡玫是头婚，人家还是某省级剧团的头牌。据说，两个人相差二十五岁，胡玫只比孙部长的女儿大三岁。”
陈亮愣了一下，“老顾，你说人家是什么头牌，这说法合适吗？”
顾平也怔了一下，急忙笑道：“口误口误，绝对的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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