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金秋要帮陈亮，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但陈亮也知道，余金秋的帮助是有限的，最终的成功，还得他自己的努力，和他积累的人脉发挥作用。
至于三位大秘，陈亮不会轻易得罪，他们是领导身边的人，他们能力巨大，爆发力可怕。
但与余金秋搞好关系，是陈亮求之不得的事。
喝茶喝到深夜十点多。
陈亮临走时，余金秋和刘玉两口子送到门口。
余金秋先与陈亮握手，“小陈，常来玩啊。”转身回屋。
轮到刘玉与陈亮握手，刘玉扑闪着一对大眼睛，盯着陈亮看，“小陈，常来玩啊。”
“一定来玩，一定来玩。”
陈亮感觉到刘玉手上有东西。
是一张纸条。
到了车上，陈亮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一个qq号码。
陈亮笑了，将qq号码收起。
据说刘玉很贞洁，那这是什么意思？
陈亮估计，是他太有魅力，让刘玉心动了。
陈亮并不太上心，人家两口子生活和睦，他岂能去破坏人家的幸福。
元旦已到，新的一年，二零零六年来了。
节后第一天上班，陈亮拿到了案情通报。
苟胜朗害人不浅，政研室受牵连的人多达三十三，整整三分之二。
至于其他部门和单位，据专案组副组长颜正平的不完全统计，数量更是触目惊心。
十七个部门，七十七个单位和，共计五百零九人，其中厅级干部就是三十五个。
中纪委领导有令，一个也不能放过。
看了案情通报，陈亮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冲着颜正平道：“涉案只有五百零九人，这个数据肯定不对。真正的数据，应该是几千。”
颜正平问道：“你哪来的数据？”
陈亮冷笑道：“就一个天州纺织厂转让案，大大小小的涉案人就有上百。苟胜朗参与了几十个大中型企业的转让，你跟我说只有五百零九人，你骗小孩玩啊。”
颜正平轻叹一声，“唉，我就知道，骗不了你这样的内行人。”
“到底多少？”
“本省三千多，外省一千多。情节轻的退赃积极的能检举别人的，等等，都被宽大了。这上榜的五百零九人，是基本上定了要被判刑的。”
陈亮笑笑，“别人我不关心，我也不认识。我只关心苟胜朗，这个混蛋的下场是什么。”
“最大最大的可能是死刑，但缓期两年。”
陈亮很是失望，“那算什么死刑，只不过比无期徒刑多关几年罢了。”
颜正平苦笑道：“没办法，这个混蛋，保他的人忒多。还有人帮他借助国际经济学界，这影响真的有点大。”
陈亮破口大骂，“他娘的，都是崇洋媚外，都是软骨头。中国人惩治罪犯，关外国人屁事。”
颜正平笑了笑，“老陈，我向领导建议，把你调到法院去，专门担任审判苟胜朗的审判长。”
陈亮道：“好啊。那我就苟胜朗十次死刑。”
两个人大笑了一阵。
“下星期三一审，你去看的话，我帮你多要个旁听名额。”
陈亮好奇的问道：“什么叫多要一个旁听名额？”
颜正平道：“你们省政研室一共有五个旁听名额，但没有你的。”
陈亮乐了，“我说，这是什么安排？”
“上面的意思，是给那些知识分子好好的上一课，不要做第二个苟胜朗。上面大概认为，你已经被教育好了，所以不用去上法庭旁听了。”
“哈哈……感谢组织的信任，那我就不去了。”
陈亮已经决定不去苟胜朗的庭审现场。
谭和平想去，因为他与苟胜朗有私仇，想看着苟胜朗被审判。
顾平也想去凑热闹，他的二处有两个人涉案，与苟胜朗同日庭审，其实他想去看的是这两个下属。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来找陈亮。
巧的是，一处处长杨旭也来到了政研室。
陈亮大为惊讶，三位大处长先后而来，到底意欲何为。
谭和平先到，顾平第二，杨旭比顾平差两三分钟。
陈亮办公室的会客区，共有三张沙发，一张双人沙发，两张单人沙发。
两张单人沙发与一张双人沙发面对面，中间隔着长方形的茶几。
谭和平到，陈亮让他坐到双人沙发上。
顾平再到，陈亮也让他坐到双人沙发上。
不久，杨旭到了。
不仅陈亮起身迎接，就连顾平和谭和平也站起身来。
毕竟杨旭是丁书记身边的人，你们不服不行。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你看他，都笑了起来。
陈亮笑道：“老谭，你坐到这边来，把你的位置让给杨处长。”
谭和平笑道：“老陈，你拍老杨的马屁啊。”
顾平笑道：“马屁该拍必须拍。”
杨旭走到陈亮这边，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笑道：“声明一下，我是人，我不是马。”
大家都已坐定。
杨旭问陈亮，“老陈，你没有秘书？”
陈亮点点头，“有个联络员，跟你一样姓杨。不过我不喜欢有人坐在外间，就把他打发到大办公室那边去了。”
谭和平道：“这说明你事不多。”
陈亮又点了点头，“说对了。政研室平时活不多，整个秘书就是摆设。不像你们的岗位，每天成山成堆的文件，就得有专门的人去整理。”
杨旭道：“你应该承认，你比我们仨活得潇洒自由。”
陈亮再次点头，“不错。我可以迟到和早退，我也可以在上班时间内溜出去办自己的事。”
顾平道：“我们三个，在上班时间内，忙得几乎连上厕所也得报备。”
大家笑了一阵。
陈亮问道：“杨处，你亲自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谭和平道：“老杨，需不需要我和老顾回避？”
杨旭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不需要回避。”又冲着陈亮道：“别杨处杨处的，你是老陈，我是老杨，就这么定了。”
陈亮道：“老杨，那我高攀了。”
三位大秘，顾平和谭和平与陈亮一样，都是副厅级，只有杨旭是正厅级。
杨旭也比其他三人年长，今年已经四十五岁。
可以说，论年龄论资历，杨旭要高陈亮一辈。
杨旭是省委书记身边的人，当着另二人的面与陈亮平辈相交，陈亮的地位无形之中就提升了。
大家都看着杨旭，期待他说出来意。
“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但是我来政研室，又确实是奉命而来。你们也不想想想，要不是领导命令，谁愿意来政研室这个是非窝啊。”
这番话，让大家更糊涂了。
顾平问道：“老杨，你是说，是丁书记让你来的？”
“对。”
“除了丁书记，还有谁会命令我？”
“丁书记怎么说的？”
“丁书记把我叫去，问我忙不忙，我说现在正好不忙。丁书记说，你去政研室走走。于是，我就来了。”
谭和平问道：“就这么简单？”
杨旭摊了摊双手，“叫我来干什么？我也莫名其妙啊。”
谭和平问陈亮，“你怎么看？”
陈亮笑道：“我要是知道，我岂不成半仙了？”
顾平思忖着道：“看看政研室的现状？看看陈亮代主任的工作状态？布置重要工作前的考察？但是，不管哪一个事，都用不着老杨亲自出马，因为老杨的目标太大了。”
忽然，陈亮喊了一声，“等等。”
“老顾，老谭，你俩别老盯着老杨。我问问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干什么来了？”
顾平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我手下有两个人涉案了，我奉命肃清苟胜朗的流毒，要去庭审现场旁听。我找老陈，是想和老陈一起去庭审现场。”
陈亮转向谭和平，“你呢，老谭？”
谭和平支支吾吾，不肯吐露。
杨旭笑指谭和平，“老谭，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平提醒陈亮，“老陈，小心别上老谭的当。”
犹豫再三，谭和平道：“我说，我说。我来找老陈，是希望老陈能去庭审现场，并以检方证人的身份参与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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