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抢救室门口
萧家和蒋家的人都到齐了，乌央乌央一大堆人，因为椅子坐不下，大舅和二舅他们都坐在地上。
整个抢救室门口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氛围压抑至极。
季闻兮请来的专家早就已经进去，几个小时过去了，抢救室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传话的护士都没有。
周遭静得让人心慌。
蒋远来到姥姥姥爷身边，小声说：
“爷爷，奶奶，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你们年纪大了，先去睡会儿吧，我们在这守着。”
“是啊，爸妈，要不你们先去歇歇，有我们在这守着四妹。”二舅也说。
姥爷烦躁地摆摆手，“不用你们管，我就在这等着，哪都不去！”
“清婉在里头，我哪有心思睡？你困你去睡吧。”姥姥也红着眼睛说。
萧爸抱着萧希望，双眼布满红血丝，他更是没有一点困意。
现在这里，也只有萧希望能睡得着了。
大舅妈和二舅妈对视一眼，均叹了口气。
萧明月独自站在角落里，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度日如年。
“我家里人都来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你不是还要和阮局去视察城北的那块地吗？”她对季闻兮说。
明天不止季闻兮要去，阮杏海也要去，高巴勒城的领导也去，甚至还有中央的领导，
城北那块地要用来开启新建种植司的项目，这么大的事，马虎不得。
而萧明月本来也是要去的，但她请假了。
季闻兮不太放心，“我留在这陪你吧。”
“不用了，何必在这干等呢，你先回家。”
季闻兮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那我先回去，等阿姨出来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萧明月嗯了一声，“路上慢点。”
季闻兮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季闻兮离开之后，有一个拿着病历本的护士走了过来，
“你们是蒋蔷薇的家属吗？”
“是，我是她大哥。”大舅应了声。
“蒋蔷薇已经醒了，你们过去看看吧。”
“好，那我去。”姥爷扶着扶手站起来。
萧明月动了动僵硬的腿，“我也去。”
虽然三姨是傻子，但是她也想试试，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毕竟萧妈的伤，一看就是人为。
大舅和二舅他们也都想去看看来着，被姥爷阻止了。
“医生说老三只是晕过去，没什么大碍，我和明月去看看就行。你们都留在这守着清婉。”
见姥爷这么说，大舅他们也就不再坚持。
病房内……
见姥爷和萧明月进来，三姨的笑容淡淡的，
“爸，明月，你们来了。”
萧明月不由一愣，三姨的状态怎么不一样了？眼睛更清明，话也能说利索了。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姥爷。
萧明月和姥爷互换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姥爷伸出四个手指，“蔷薇，这是几？”
三姨失笑出声，“爸，我已经恢复，不傻了。”
萧明月说不惊讶是假的，她看向旁边的陈医生，陈医生也是季闻兮找关系，紧急从中心医院调来的脑科医生。
“陈医生，我三姨之前精神受到重创，现在算是痊愈了吗？以后还会不会复发？”
陈医生摘下口罩，言辞平缓道：
“我给她的大脑做了全面检查，之前突然疯癫是因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接受不了才会出现精神问题。
如今乍然恢复，也是因为突然受到刺激。以后好好养着，就没什么大问题，保持心情愉悦，尽量别让病人再受刺激。”
“好，麻烦你了陈医生。”萧明月说。
陈医生颔首，“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按铃。”
姥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脸，他给三姨掖了掖被子，
“恢复就好，恢复就好。”
姥爷的嘴唇蠕动几下，欲言又止，他很想问三姨，之前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刺激，可是他不敢问。
看到姥爷面上的担忧之色，三姨的眼眶通红，哽咽道：
“爸，你别担心，我不会寻短见的。现在家里人都来了高巴勒城，我很高兴，我会和家人一起，好好活下去。”
听到三姨的话，姥爷放下心来，同时他也心中了然，自己这三女儿一定经历过很惨烈的事情。
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他也不问。
“清婉她还好吗？”三姨很担心。
姥爷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有气无力道：“还在抢救室。”
三姨发出沉重的叹息。
萧明月急着问道：
“三姨，你为什么会倒在我妈旁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对，蔷薇，你快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姥爷也问。
三姨略略思索，回忆道：
“我当时只想去迎一迎四妹，走到那个地方，就看到四妹躺在地上，胸口还插着一把刀，我只记得我当时吓坏了，然后就没了意识。”
萧明月拧着眉，“你不是被人打晕的，是自己晕的是吗？那你有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出现？”
“好像没有人……”
萧明月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追问：
“真没有吗？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让你感觉异常的人，尤其是行动鬼鬼祟祟的，看着就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三姨又仔细想了想，“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只看到你妈的车停在拐角处，而且只有车灯亮着。我着急过去，没太注意周围，反正，我是没看到有人。”
闻言，萧明月失望至极，面上像是布满了一层阴霾。
姥爷想了又想，“明月，那个路段周围有监控吗？我们可以报警查监控。”
萧明月摇了摇头，“那里没有监控。”
现在高巴勒城还在建设的起步初阶段，很多基础设施都没完善，大部分百姓尚且挣扎在温饱线以下，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
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涉及民生的基础建设还都在紧锣密鼓地开展中，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给所有路段都安装监控呢。
监控这种奢侈的东西，暂时不会普及。
有些地方是有监控，但都是紧要的地方，而红石路的那个拐弯路口，不是什么重要的交通枢纽，只是社区的小路而已，没有监控设备。
姥爷的拳头紧了又紧，“那也得报警，让警察查，当时太着急了，我当时只想救你妈，光顾着打急救电话，忘了报警，我们赶紧报警吧！”
萧明月刚想说话，只见三姨面露迟疑之色，犹豫道：
“你妈出事的地方，我没看到有人形迹可疑，但是我在家门口等你妈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她奇奇怪怪的，很反常。我不知道这算不算？”
萧明月瞳孔微缩，“谁？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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