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芳雀思维完全被江书牵着走的模样,下意识地双手护住扁平的小腹。
看看贵妃的尊荣,她年轻健壮,岂能不期盼着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是……
似她这样侍寝,能怀得上孩子吗?
一股子不甘涌上心头,又很快被芳雀强压下去。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她现在已经是嫔位,按惯例,定是有机会、有机会像彤妃那样侍寝。到时候,她怀上孩子的机会,不就来了?
不着急,她现在还年轻,脸庞花瓣儿一般鲜嫩。
想着,芳雀仰起头,“不劳姐姐费心。雀儿定能得偿所愿。”
江书抬头,只见芳雀插满珠翠,敷满白粉的头,高高地扬着,真像一只骄傲的雀鸟。
江书心中叹息,面上点滴不露,“那就祝你如愿以偿。”
芳雀:“姐姐少东拉西扯些旁的。我今日来,就是要替彤妃娘娘调查清楚,你那裙子上,到底沾染了什么?你、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陷害于我?”
一旁,宜人再也忍不住:“奴婢劝芳雀姑娘,不,是芳嫔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当时何等身份,不过是个小宫女,娘娘犯得上算计你?”
“你住口!你这贱婢,就是找打!”芳雀柳眉倒立。
现在一想到那日的事,芳雀一颗心还都噗通噗通狂跳不止。她原以为,自己和彤妃联手,必能一击必中,打得江书再难翻身。
可中秋家宴上,鸿庆帝只是冷冷地叫她滚出去。
那语气……
现在想想,仍觉得不寒而栗!
彤妃娘娘说了,这事儿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至少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着的道!往后,才有再翻盘的机会。
彤妃娘娘还说了,她芳雀以仆告主,在皇帝心中留下的印象极其不好。她得想法子,把自己身上的冤屈洗白。这样她的位分,才能更上一层楼。
芳雀听进去了,深信不疑。
见江书、宜人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芳雀不想无功而返,她做过江书的贴身侍女,知道她的衣裳平日里收在何处。
“既然娘娘不肯说,为了陛下龙体,臣妾少不得自己查!”
说着,芳雀猛地推开眼前挡路的宜人,竟奔着江书卧房而去。
“你干什么?”宜人大惊,扯住芳雀衣裙,“娘娘欺人太甚!咱们娘娘的卧房,何等样地方,你说进就进?”
她情急之下,大声道:“你以为,还是从前你做娘娘贴身侍婢的时候……”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宜人脸上。
将她另一边脸也打得红肿,甚至高高肿起。
芳雀气得立起了眼睛,“你、你一张嘴,胡诌些什么?!这话,该死!”
她现在已经是爬上去了,最听不得人提从前做过江书的婢女!这宜人……是纯心呕自己的吧?
芳雀还不解恨,扎煞着双手上来推搡宜人,看神情,恨不得就地打死了她。
她爬上去的时候太短,还没学会,一个妃嫔应该如何惩罚下人。
芳雀还不及在此近身,江书冷冷地:“来人。”
顿时,殿外涌进四个身材高壮些的太监。
江书:“芳嫔目无本宫,殴打宫女,全无一个妃嫔应有的仪态。”
她看向芳雀,“拖出去,在门口广场上掌嘴五十次。”
“你、你敢!你一个无宠的嫔妃,不怕彤妃娘娘怪罪……”
江书声音轻轻的,却一张口就压住了芳雀的嚣叫,“别说是你。便是你的主子,本宫都罚得。”
她顿了顿,看向宜人,“你去监刑。”
“是。”
宜人整了整裙子,答应着刚要出去。
殿外传来一阵笑声,“江妃姐姐,可是因为禁足,没法子侍寝伴驾吧?脾气竟变得这么坏。”
彤妃带着自己偏殿的下人,鱼贯而入。
与芳雀的硬撑不一样,彤妃看起来,气色极好,小脸蛋莹粉莹粉的,引得江书都不自觉多看了她几眼。
彤妃注意到了,笑得更开:“江妃姐姐,芳嫔年纪小,不懂事,又是你的身边伺候的老人。你今日,便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宽恕则个吧。”
江书笑笑:“不行。”
她起身,看向彤妃,“妹妹一片慈心,想要饶恕芳雀,可以。等你什么时候,坐到了本宫的位置上,再来教本宫如何做事吧。”
“姐姐心绪不好,妹妹也不便拦着。只是,芳嫔今夜还要陪着本宫侍寝,这颜面,不能有伤。还请姐姐通融则个。”
陪着彤妃侍寝?
这侍寝,还能陪?
江书低头寻思了片刻,“好。”
“娘娘……”宜人心有不甘,刚想说话。
江书摆手止住。不动声色地向着宜人微微扬了扬脸,叫她看向芳雀方向。
只见芳雀自听到彤妃说的那句,“陪着侍寝”,一张小脸就雪白雪白,斗败了的公鸡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而身子微微颤抖,一副又惊又怕的可怜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宜人甚至觉得,比之挨打,芳雀更不愿意侍寝。
可,怎么会呢?
侍寝代表着恩宠。侍寝次数越多越频,纵是位分不高,这宫中也无人敢于轻视。
一旁,芳雀则是额上见了微汗,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哀求什么,却被彤妃一个眼神就统统截断,只能咽回肚子里。
彤妃向芳雀,“出去等本宫。本宫还要你去拜会贵妃娘娘。”
“是……”
芳雀咬唇退下。
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江书屏退了宜人,“说吧。”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彤妃笑道,“臣妾只想告诉姐姐,姐姐你的眼神,不似一个宠妃的眼神。”
“什么意思?”
“姐姐自己照镜子的时候看不出?你眼神里,有一股子死意。”彤妃笑了笑,“连皇上看了,怕都要害怕呢。姐姐,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好好地,突然想死了呢?不会是……殉情吧?”
彤妃笑着走了。
宜人从后殿出来,“娘娘,彤妃娘娘这话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书松开手,掌心明晃晃地几道血印,微微渗出血来。
宜人大惊,“娘娘,你……”
“无妨。”江书面上没什么表情,语调仍是淡淡的,“那日,沈大人身上,有一股香气,本宫在彤妃身上也闻到过。他的死,她必然脱不了干系。”
甚至,江书猜测,沈无妄这个人,就是被彤妃派人扔到自己门外的宫道上。
甚至有可能,沈无妄就是从彤妃的偏殿出门时,突然毒发的。
江书说的这般直白,宜人吓了一大跳,“娘娘,您查清楚了?”
“没有。”
深宫中,这种事,没得入手查处。
“本宫只要知道,她跟沈无妄的死有关系,就可以了。”江书笑了,“本宫会送她下去,让她亲自跟沈大人解释。”
彤妃说得对。
江书知道,自己眼中是有一股子死意。
但她知道,该死的,另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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