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没多会儿,母亲就来了,还大大小小拎了不少东西来,王釉胭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到底兴奋个什么劲啊?
韩珞云一进房门就开始张罗,这个摆在那,那个摆在这,就连桌上喝茶的壶与杯都换了新的,还有些奇怪的东西,放在奇怪的位置上。王釉胭忍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所有东西都就位,韩珞云才松了口气,坐下来喝了口水。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王釉胭生气的拿起一个杯子,“那套茶具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掉,这个青色我不喜欢!”
韩珞云笑藏深意,从女儿手里把杯子拿了过来,解释道:“你呀不懂,这都是很灵验的东西,娘花了不少钱呢。杯子的颜色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王爷来你这都用这个杯子,这样王爷的孩子就只会留在你这了。”
王釉胭此时只能用膛目结舌来下形容了,一个杯子能留住孩子,这种鬼话怕也只有自己的娘会信了,她还真的煞有介事的这么办了,那不用问了,其他东西的用途怕也几无二致吧。
韩珞云满眼闪着晶光,好像自己的女儿已经怀上了王爷的孩子,难掩兴奋,“窗下那个青铜鼎千万别挪动,擦拭时也要丫头们小心,不可沾上一点水渍。这是整个房间的吉位,放置得越久越灵验,能保佑你一举得男!”
“娘,你又被哪个江湖术士骗了?”王釉胭有点听不下去了。
韩珞云一脸得意,“什么江湖术士,不懂别瞎说!看到你床头悬着的红布绳了吧,那是娘从一个生了五个儿子的家里高价买来的,这跟绳子就是裹襁褓用的,再系上一根樟木块,也是保佑你能生下儿子的。还有案上的小镜,柜上的铜锁,床脚的青瓷大碗,你可都不能把他们换了位置。”
王釉胭无力的很,这些东西摆在屋里怎么看怎么别扭,不但不搭还占地方,也一点都不实用,除了这套杯子。
“釉胭,昨晚王爷待你可好啊?”韩珞云这才想起问问女儿。
王釉胭不知道昨天永寿宫发生的事,便如实说道:“昨晚皇上把王爷招进宫去下棋,早上才回来。”
“下棋?”韩珞云有点意外,怎么偏偏昨晚去下棋?不过父亲找儿子下棋好像也正常,只是凑巧了吗?韩珞云总觉得有问题似的,“釉胭,昨天叶紫菡有说什么吗?”
王釉胭不明白母亲为何提起叶紫菡来,“她说什么?昨天她和王爷一起回来的,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自己去问王爷吧。”
“哎呀,傻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呢!”韩珞云拍着女儿的手,焦急的说,“昨天叶紫菡答应老太后要安排你侍寝,这王爷怎么这么巧就进了宫,还一整晚没回来!”
王釉胭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没太明白,“她答应老太后安排我侍寝?娘,这是什么意思?侍寝的事就算要由她来安排,老太后为何会过问?”
“呃,这个,这个......”韩珞云一时语滞,忙解释,“老太后不是关心你吗,她老人家一直希望你能怀上她的曾孙,她不喜欢那个叶紫菡,可到底人家是王妃,所生的孩子也是嫡子,老太后又极看重嫡庶,娘这不才想办法帮帮你,别让叶紫菡抢在你前头。不过应该不会,成亲都快一年了,她也没怀上,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王釉胭对母亲的话有些怀疑,毕竟王府里能侍寝的就只有她和叶紫菡,又不是十个八个女人,总有几个守活寡的,老太后再急着抱曾孙也没必要如此郑重其事吧,何况她才嫁进来几天阿。
韩珞云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并约定初五到城外的迦合寺进香祈福,还要女儿到时候多添香油钱以示心诚。王釉胭对这些根本没兴趣,若有侍寝倒是可以去祈福一下,可根本没有侍寝的机会,就算捐座金山也不可能有孕啊。
母亲走了没一会儿,陆安就过来了,他可是从没来过这个小院,倒是稀客。陆安也没废话,只把王爷交代的内容跟王釉胭叙述了一遍,原以为王爷发现了她背后告状的事,她一定会恐慌无措,可王釉胭听后却气得咬牙切齿,有点意料之外。
陆安说完就离开了,剩下的事不归他管,只要这间小院里的动静有人注意着就成。
“筱筱,我娘是怎么知道我和王爷没有圆房的?”王釉胭捋着垂下的发丝,轻轻的问。
筱筱摇了摇头,“或许是夫人看出来的吧,小姐您总是闷闷不乐的,夫人原本就很关心这个。”
“就算我娘关心我,能看出我没有圆房,难道也能看出王爷不常去叶紫菡那?她见都没见过叶紫菡,就敢口无遮拦的跟老太后胡说,她就不怕谎言被拆穿,惹祸上身吗?还是说我娘成半仙了,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我也不知道。”筱筱怯怯的回道。
王釉胭一怒,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杯、壶直响,“死丫头,还不说实话,当我是白痴吗!”
“小姐,小姐饶命啊......”筱筱吓得跪了下来,一直哀求着,“是夫人,她非要知道这些事,我也没办法啊。其实,夫人也是为小姐担心而已,现在有老太后为小姐撑腰,即便王爷不愿意,王妃也必须照办,那小姐不就......”
啪!
王釉胭一巴掌打了下去,筱筱惊恐万分倒在地上,眼泪顷刻间掉了下来,“小姐......”
“我的事几时要你来多嘴!再有一次,就给我滚回王家去!”
几个时辰后,刘璟彦睡醒觉起来,李福已将午饭备好,杜鹃伺候着更衣,顺便回禀小院中的发生的事。刘璟彦听着倒也不觉得意外,王釉胭虽有些刁蛮娇惯,但也是有脾气的女孩,她的自尊心很强,怎会接受来自太后重压下的恩宠,所以一定不会是她多的嘴,但这个韩珞云实在很麻烦!
“给韩珞云找点事干。”刘璟彦瞄了一眼给他系着腰带的杜鹃,说道:“捎话给凤露,找个对王勃安口味的人,好好伺候。”
永寿宫
已是傍晚,今日有几个皇室中的小辈前来请安,因着新年之际,大家心情也好,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格外热闹。
自从自己的儿子登基做了皇帝,自己也成为了皇太后,就特别的喜欢孩子,有事没事就让皇室宗亲以及外戚的孩子们入宫玩耍,永寿宫也少有清静的时候。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有的出嫁了,有的忙碌于国家大事,有的效力于边关战场,还有的喜欢吃喝玩乐,总之都有各自要忙的事。
老太后也自觉精力不如以前了,孩子们闹腾够了,安静下来还真觉得有些疲惫。晚膳前想要歇歇,便在榻上靠着闭目养养神。
“母后,您喝口茶吧。”
老太后睁开眼睛,看到儿子坐在跟前,便坐起了身,“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来了有一会儿了,看您累了就没惊动您。”刘应辰将茶杯递到母亲手中,看着母亲润了润喉咙,又将茶杯接了过来,“太医说您最近胃口欠佳,许是没有休息好,劳精费神之故。”
“董太医开了方子,吃了两副,晚上睡得安稳些了。”老太后笑了笑,安抚着儿子。
刘应辰点点头,“儿子听说您昨日召紫菡入宫,为了釉胭的事,是不是韩珞云又在您耳边说什么了?”
老太后生怕儿子会将自己身体不适怪责到侄女身上,连忙解释,“聊聊家常而已,谈起釉胭也难免,她就那么一个女儿。”
“昨晚彦儿入宫陪朕下棋至天明,方才返回王府。”刘应辰为母亲剥着莲子,也不去看母亲的反应,只继续说道:“母后疼釉胭,也不能因此逼迫自己的孙儿啊。彦儿是个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昨晚紫菡硬安排釉胭侍寝,彦儿一下就急了,向朕发了一通牢骚,说不该答应大婚,早知道会没完没了应付女人的事。”
“什么话!”老太后不爱听,也拉下了脸,“没有女人,谁给他繁衍子嗣,他现在就那么两个女人,有什么需要应付的!”
刘应辰笑了笑,叹着气道:“是啊,换个人怕还嫌少呢,可彦儿本就嫌女人麻烦,他说了,如果您连他房里的事都要逼他就范,那他就两个都休了,宁可遭世人谴责也落得个清静。”
“胡闹!”老太后气得胸口运着气,“他真这么说?不会是叶紫菡故意惹得他这般吧?”
刘应辰心里叹着气,母亲对叶紫菡的成见真不是一般大,又解释道:“紫菡只说要釉胭侍寝,彦儿就猜到了,谁还能那么关心釉胭啊。您也别为难紫菡了,朕有时拿彦儿都没办法,好在他们都年轻,又成亲不久,孩子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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