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宁淑珍很热心的开始介绍了,“这是我家大姑子,夫家姓黄。这位是府文院池院长的夫人。可巧今儿在街上遇到,我们就厚着脸皮跟着池夫人来顾家逛逛了。”
啊,宁芳恍然。
怪不得池夫人一脸尴尬,这是不小心引了人来,所以为难吧?
池夫人简直郁闷死了!
今日原本商量好的,由顾家出面,单请宁家人过来玩,然后她和兄长便假意“偶然”路过,上门拜访,顺道就“巧遇”宁家人。然后该聊什么就聊什么,回头就算亲事不成,也不惹半句闲话。
谁知出门之后,经过五香斋,听到伙计吆喝有新鲜出炉的鸭肉烧饼,池夫人闻着香气扑鼻,想着如今时已入秋,正是吃鸭的季节,况且宁家又带着孩子出门,便略停了停,让下人去买一炉烧饼打算当个小礼物。
哪想就是那么巧,遇到宁淑珍跟她的大姑子跑出来逛街了,而这位黄大奶奶的夫家偏跟池院长家又有些亲戚瓜葛,她家公公又与池院长同在金陵文院任职,所以池夫人只好停下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而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就跟宁淑珍缠着宁芳,想寻个发财的门路,这位黄大奶奶也时常到嫁妆丰厚的池夫人跟前奉承,时不时就打个秋风。
今儿眼见还有富甲太湖的池家老爷在场,这黄大奶奶更加殷勤,听说是要去顾家,顿时就厚脸皮的黏上了。
池夫人苦于无法明言,又不好让宁家久等,只能带着这两个拖油瓶一起来了。
这会子因顾太太和夏珍珍聊得投机,去亭子里喝茶,故此她们进了园子,反倒先见着了宁芳兄妹。
虽然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但既然见到了,宁芳便大大方方的带着弟妹先跟池夫人和黄大奶奶都见了礼。
池夫人怕小姑娘拘束,给了打赏荷包便指着一向活泼又微胖的宁茵笑道,“看姐儿玩得头上都有些出汗了,快去屋里歇歇吧!”
她这是找借口让宁芳兄妹退下,回头自家兄长找她说话也便利,宁芳心知其意,正笑着告退,谁知宁淑珍好不容易才见着她一回,断不肯轻易放过。
“这些事交给丫鬟就行了。二姐儿你且留下,听我说件事儿。”
池夫人就算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恼了。
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事?就算她别有用心,可现在宁芳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她好意思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说这样话么?
池夫人随即明白过来,宁淑珍打的就是这样主意。当着外人的面,欺宁芳一个小姑娘面嫩心软,纵是有些非份之请,也不得不答应吧?
确实,宁淑珍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所以根本不等宁芳找借口推托,立即就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二姐儿来说,也不过就是少做两身新衣裳的事。”
略带妒忌的看一眼宁芳身上新衣,再看那样豌豆大小的珍珠,她想要买两颗镶一副耳坠都得咬咬牙,可她身上的加起来起码都可以串条项链了!
明明那么有钱,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帮帮她呢?就算她曾经得罪过她,可她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做人怎么能这么小气?
宁淑珍不去想她所谓的道歉到底有几分诚意,只觉没有按她心意行事的宁芳实在可恶得紧,所以,她觉得自己也不用太客气了。
“你去拿三百两银子来,正好给黄大奶奶,合伙做我们上回说的小生意。没现银拿银票也行,我知道你家在城中就有店铺,这点钱,应该也难不倒你。”
听着她这轻描淡写的张口就要三百两,池夫人听不下去了。
这到底是多大脸啊!张嘴就要三百两,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也够过好几个月了。而且还是拿,可不是借。
“米二奶奶这是开玩笑吧?二姐儿小小年纪,哪敢经手这么多钱?便是你当真要借钱,这么大的数目,也得等宁二奶奶来了,写张借条的吧?”
因宁淑珍嫁的夫家姓米,夫君又行二,是以如今外人都称呼她为米二奶奶。
此时听池夫人帮腔,宁淑珍心中不悦,面上反笑道,“池夫人您可不知,我这堂侄女可是有本事得很。别说三百了,只怕三千也能支得出来。至于借不借条的,那就说笑了。只怕我写了,我这侄女还未必看得上眼。是吧?”
池夫人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却见宁芳忽也笑了,如明媚春花般灿烂娇艳。
“六堂姑说得是呢,三百两银子我也未必就放在眼里,只不过要我就这么拿出来,我还真不大乐意。”
宁淑珍一下黑了脸,“你什么意思?这还当着外人的面呢,有这么不敬长辈的吗?”
池夫人也怔在那里,虽说她也不赞成宁淑珍这样的“打劫”行径,但宁芳这么硬梆梆的驳回,也实在太招人非议了。
不管对错,她们都姓宁,这在别人家里,就这么不给面子,说出去难免要落一个目无尊长,骄横跋扈的恶名吧?
宁芸宁茵气不过,想帮姐姐说话,宁芳却一个眼神制止了她们。
这种事牵扯到她一个就够了,没必要拉扯上那么多。
只淡然道,“六堂姐也知道这还当着外人的面么?我怕你还只当这还是宁府自家呢!”
宁淑珍一下子给噎着,黄大奶奶却道,“二姐儿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你堂姑知道你不难于此,才顺道开了这个口。你也说了不过是三百两银子,并不放在眼里,那拿出来不就完了?何至于要拿话堵人?好歹是个长辈,至于么?”
宁芳点头,“黄大奶奶说得真好,想必是个公道人。正好我堂姑说,这生意还是跟你合伙的,那我就冒昧请问几句。这银子你们打算拿去做什么生意?掌柜伙计都请好了么?预计本钱投入多少,月利多少?几年回本,几年赢利?”
黄大奶奶微哽,眼神闪烁。
她哪有什么生意门道?就是想哄宁淑珍拿些钱来,借人放高利贷而已。
到时她光做经手人,就可以扣下不少利息。至于万一本钱回不来怎么办,她也不必担心。反正借钱的是宁淑珍这个棒槌,她何需操心?
只这话她却不好说,反倒是宁淑珍不服气的把她说过的谎话道了出来,“我们拿了钱,是交给做生意的人帮忙打理,说好了两分月息,安稳拿钱便罢!”
池夫人一听,便知这话是哄人。
什么生意这么好赚,定是放贷了。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借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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