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长公主扶着虞淑妃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
胡凤仪满脸笑容,一路小跑跟在她身边。
虞淑妃在冉贵妃面前站定,冷笑了一声。
相比起贵妃抱着安县主憔悴而警惕的模样,虞淑妃则显得春风得意,顾盼神飞。
她带着女儿上前去给君上见了礼。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嘉孝帝道:“朕倒是有件事,本来想等淑妃寿宴以后再说。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提前搅和了淑妃的寿宴。”
虞淑妃是个马上要做赢家的人了,自然大方,便笑道:“陛下言重了,我这小小的一个寿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华浓也有错 。”
嘉孝帝点了点头,道:“你们也别一直跪着了,起吧。”
冉起连忙先把颜清妤扶了起来。
嘉孝帝道:“小辈口角争执了几句,搅和了你的寿宴,淑妃,你看怎么处置妥当?”
这话是等于把这次的争执定死在了“小辈争执”上了。
安县主很吃惊,道:“四年前,臣的夫君惨死,陛下也说是小辈之争,现在又要说是小辈之争吗!”
嘉孝帝皱了皱眉,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安县主:“四年前……”
嘉孝帝直接打断了她:“不提四年前,就说今天。你说不是小辈之争,那是什么?是你殴打皇女,一心搅和了淑妃的寿宴?”
安县主是个暴烈的脾气,当即就要反抗,贵妃突然轻轻掐了她一下。
贵妃让她不要说。
安县主知道今天是没指望了,扭头看到华浓长公主得意地看过来,顿时就觉得差点气出一口老血来。
颜清妤有点担心,回过头,却看到贵妃的神情若有所思。
“清王,冉起。”嘉孝帝道。
“儿臣在。”
“臣在。”
“你们俩站到朕的左右。”
冉起和清王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站在了嘉孝帝的左右。
这一系列的操作,更迷了。
不过对清王来说,把他和冉起放在一起,不是什么坏事。
冉起将来必定统天下兵马,是皇朝第一大将。除了陛下和储君,无人配用他。
这或许是他父皇在暗示什么。
清王于是主动道:“父皇,今晚的事,可否听儿臣一言?”
嘉孝帝道:“你说。”
清王看了安县主一眼,道:“皇姐贵为公主,当心怀天下,仁义待人才对,实在不该,掌掴县主。毕竟,县主是侯府遗孀,林家军的主母。”
华浓长公主一愣,道:“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王道:“我认为今晚错在长姐。”
“你…… ”
华浓长公主刚想破口大骂,被淑妃拦住了。
淑妃笑道:“华浓贵为长公主,责任更重一些,确实错在她。华浓,你要多跟你弟弟学学,要心怀天下,仁义待人才是。”
华浓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个“是”。
淑妃又道:“县主和冉夫人今天搅和了本宫的寿宴,本宫看在陛下和清王的面子上,也不计较了。不过,你们二人也要长个教训,这种好事,可不是常常有的。”
说着,她又看了华浓长公主一眼,道:“毕竟公主之尊,冒犯可是死罪。”
冉贵妃立刻把安县主拉到身后挡住,道:“淑妃,在陛下面前,就不用绵里藏针地威胁小辈吧。”
虞淑妃最恨的就是她,此时她胜利在即,再不可能把她放在眼里,因此只是冷笑道:“贵妃现在还在教训我呢,也不看看自己眼下是什么处境。”
“本宫自然能教训你”,冉贵妃冷冷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本宫还没有被废,纵然被收了凤印,本宫的位份也在你之上!”
淑妃被她惊了一下,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嘉孝帝。
嘉孝帝对此无动于衷。
虞淑妃只好道:“是,贵妃娘娘。”
她特意咬重了“贵妃娘娘”这四个字,言外之意,看她还能在这个位置上赖多久!
这时候,嘉孝帝对冉起道:“去把圣旨拿来。”
冉起不耐烦地道:“叫太监去。”
嘉孝帝抬头看着他。
冉起无动于衷。
嘉孝帝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快去。”
冉起用了洪荒之力,终于把这口火气给憋了回去,然后转身走进了御书房的内阁。
谁也不知道嘉孝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尤其是,当冉起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还跟着顾砚浓。
顾砚浓手上拿着个盖着黄绸的托盘,上面小山似的叠着足有五六份圣旨。
所有人都懵了。
嘉孝帝淡淡道:“淑妃。”
虞淑妃含笑上前:“是。”
嘉孝帝看了她一眼,道:“你母族何在,还记得吗?”
虞淑妃一愣。
母族……
她的母族,早在十几年前,就获罪没了。
主犯杀头,余者男子充军,女子充贱籍。
前头也曾有教坊司里的少女,自称是她的侄女,想尽办法送信过来给她,求她解救,她没敢认,烧了信,并派人悄悄去把那少女杖毙了,免得再惹麻烦。
陛下为什么现在提起她的母族?
难道是因为要立太子了,打算,恩赦她的母族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定了定神,道:“蒙蔽下垂怜…… 臣妾母族入罪,臣妾,这些年来安分守己困于深宫,并不知他们的去处。”
嘉孝帝又看向清王,道:“你想做太子?”
清王吓了一跳,连忙道:“儿臣不敢。”
嘉孝帝听了都笑了,道:“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儿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清王不懂他的意思,抬起头,看着他。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儿,此时,却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嘉孝帝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母妃,当年明明是朕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却差点丧命。而她这辈子,也无法坐上后位吗?”
这辈子…… 都无法坐上后位?
淑妃僵住。
清王也愣住。
嘉孝帝往前倾了倾身,道:“如果不是当年朕一念之仁,你们母子,都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你想过,是为何吗?”
清王瞬间汗如浆下,半晌,才道:“因,因为,君王,必须,有所牺牲……九五之侧,容不下……无用之人。”
嘉孝帝笑了。
“还想做太子么?”他道,“太子,是不能有无用的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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