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妤就近从食满堂找了个跑腿的去大理寺报告,听说是颜清妤告状,顾砚浓立刻亲自带队过来了。
采荷刚被老太太给摔懵了,此时已经缓过了,被绑在一边,看着大理寺的人现场搜查证据。
她熬药的药渣已经全都被收走了,颜清妤亲自跟着顾砚浓进了她屋。
采荷是跟万姑姑住一个屋,行李翻出来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也没看出来怎么可疑。
顾砚浓道:“回头把药渣送过去,验一验有没有问题。她自己身上应该没有外买的药,如果有问题的话,应该是用现有的药重新配过的。”
颜清妤道:“万姑姑做事十分谨慎,每次药送来都会自己先喝一口。她俩又住一个屋,采荷从外头买药的可能性不大。”
顾砚浓翻了一下她的东西,道:“她带的东西不少。”
颜清妤道:“她和万姑姑在我家住了有一个月。”
要住这么久,按理来说带的东西多也正常。
可是顾砚浓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她的行囊里还有一件料子挺好的斗篷。
“按理来说,嫂子生产的时候已经入春了,斗篷是用不上了。”
颜清妤愣了愣,这是有点奇怪了。
“她应该是把她那点家当全都带上了”,顾砚浓道,“或许是想,事儿办完了以后就出逃。”
因为采荷在这家住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带的零碎首饰还有衣服多一些,也不扎眼。可是这件斗篷显得就很可疑。
前头也说过,颜清妤之前为了买一件新斗篷,还想等到冉起年底发了养廉银子再说。在这个时代,一件上好的斗篷价值不菲,若是打算出逃,别的倒罢了,屯着的好斗篷肯定是得带上的。
采荷没有藏很多钱,但是金银首饰不少,用料都非常简单。平时颜清妤也会见她带出来,但是,款式又非常粗糙,普通,所以也不扎眼。
今天翻了她随身的行囊,才发现相同样式的簪子她有好几支,都是用最简单的金子或者银子做的。因为款式普通,做工粗糙,所以想来做工费不贵。
之前还觉得是她做不起好的,所以只能讲究材料。
可是颜清妤现在看着,倒是琢磨出味儿来了。
“这些金银首饰,应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绞了当钱用。她或许真有出逃的打算。”颜清妤道。
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顾砚浓就对颜清妤道:“嫂子,我这就把人带回大理寺去审讯,审讯结果我会直接呈报给皇后娘娘。”
颜清妤点了点头:“有劳了。”
……
顾砚浓的手脚很快,当天下午就验好了药又审讯过了采荷,把结果呈给了君上和皇后。
皇后急召颜清妤进宫。
颜清妤到宫里的时候,就见胡凤仪又和往常一样站在椒房殿门口踮着脚等她。
一见颜清妤,胡凤仪就急道:“娘娘震怒,差点伤心过度,太医过来瞧过了。”
皇后这一胎怀的也不安稳,若是情绪起伏太大,就容易惊胎。
颜清妤道:“我就是怕这个,所以我才自己报了大理寺。”
胡凤仪连忙道:“我没有怪夫人的意思。只是,娘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给你的人差点害了你,因此自己心里有些过不去。你待会儿进去看看,能不能安抚一下娘娘的情绪。”
有些话她也不方便说出来。
皇后的身体确实不允许她情绪起伏再这么大了,陛下那边已经颇有微词了。
颜清妤其实也能理解,陛下一直不愿意娘娘太费心,何况是这种特殊时期。
对一个人的专宠和偏爱,总是以对别人的相对冷漠和无情为代价的。
颜清妤进了殿,果然见皇后又倒倚在了美人榻上。
她孕中期的身子,从过年到现在,是胖了一些的,感觉怀这个孩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损皇后的盛世容颜的。
“阿妤……”
颜清妤本来想要请安,此时连忙先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
“娘娘。”
冉皇后很是愧疚,道:“我没想到从我身边出去的人,差点害了你。”
颜清妤连忙道:“娘娘,您若是伤心得伤了身子,我以后有什么的,可不敢跟您说了。”
冉皇后立刻看了过来,道:“是不是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说着就横了胡凤仪一眼。
颜清妤脸色未变,道:“娘娘,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会担心您的身子,还要陛下来说吗?”
冉皇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顾卿在陛下那。”
颜清妤就知道得等结果了。
她轻声安慰皇后:“那人潜伏在我身边整个月,都没能下手,也是因为万姑姑做事谨慎的缘故。”
冉皇后道:“我原觉得她也不干净。”
这说的是万芳。然而万芳应该是干净的。
颜清妤反复安抚了她几回,最终,那边太监福祥跑了过来,说是陛下请颜清妤去御书房。
冉皇后连忙支起身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颜清妤连忙扶住了她,道:“娘娘,您就别折腾了,好好静养才是。”
冉皇后不愿意。
颜清妤在她耳边道:“您安生歇着,我心里也踏实些。”
冉皇后这才躺了回去。
“凤仪,你跟着一块儿去。”皇后道。
胡凤仪连忙答应了一声,陪了颜清妤出去。
……
御书房。
颜清妤进去的时候,发现冉先和耿氏,还有冉起和顾砚浓都在了。
刚才应该是已经激烈地争吵过的,耿氏的情绪十分激动,脸上还挂着泪水,身体还在不自觉地颤抖。
冉先冉起都是脸色铁青,尤其是冉先,他的脸色甚至比耿氏更难看。
颜清妤上前见了礼:“臣参见陛下。”
耿氏那眼神立刻如同刀子一般射了过来。
冉起皱眉侧身把她挡在了身后。
颜清妤笑了笑。
她不怕这耿氏。一个机关算尽,穷凶极恶之辈,她有什么可怕的?毕竟,做了亏心事的可不是她。
嘉孝帝道:“起吧。”
这时候,福祥走了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来了。”
嘉孝帝道:“宣。”
颜清妤侧身看过去,人还没进来,就已经听见长公主华浓的哭骂声。
“你放开我!太子,你放开我!”
然后华浓公主就被脸色铁青的太子给拽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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