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人当晚就过去把耿氏接走了。
隔天一早,冉起去上朝,冉先请了一天假处理家事。
他亲自带了马车过来,要把老夫人接回去。
老夫人不愿意,一手拉着她的新朋友桂儿,一手拉着颜清妤,哭唧唧地道:“我不走,我要在这儿呆着。”
冉先也没法,只能求助地看着黄妈妈。
黄妈妈哄老夫人,道:“您不想您大兄弟啦?只要您回家去,大兄弟就会来看您了。”
老夫人稀里糊涂的,也闹不清楚真假。
这时候桂儿瞬间就开始拆台,道:“你别骗人,她大兄弟住在这儿呢!”
老夫人瞬间更不肯走了,干脆愈发攥紧了颜清妤的手,求助地道:“阿妤我不走,你别让他把我带走!”
冉先道:“娘,咱得回自己家去。”
他硬着头皮赖在外甥家也是没法,毕竟不能把自己老娘就扔外头。
颜清妤很心疼老夫人,可也知道冉先为难。老夫人这闹得有家不能回,外头不知道多少人说闲话,还有人专门用这事儿参冉先。
她小声道:“外祖母,您要听他的话。”
老夫人傻傻地道:“他是谁啊?”
冉先连忙道:“娘,我是您的儿子啊。”
老夫人听了就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
冉先知道自己老娘傻了,可还是难免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老夫人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啐了他一声:“呸,不要脸,你才不是我儿子。”
冉先:“……”
老夫人拉着颜清妤的手,笑道:“儿子,你放心,娘不能让他骗了。”
颜清妤哭笑不得,心道她又成儿子了。
冉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就对颜清妤道:“回头你带着起哥儿和孩子回来住吧,现在家里也清静。”
颜清妤愣了愣,道:“冉起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
冉先没有听她敷衍,而是认真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觉得自己住自在,但你们要是住回来,我做长辈也不管你们的闲事,不会让你们不自在的。”
颜清妤讪笑了一声:“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
冉先在这儿住了那么久,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长辈,从来没管过他们的事儿。
他又道:“我娘也离不开你们,家里也需要有人照应。”
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颜清妤也感受到了舅舅的诚意,就道:“舅舅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
冉先点点头,道:“行,我等你们消息。”
最终老夫人还是被他们给劝了回去,临走的时候哭得鼻子都红了,紧紧拉着颜清妤的手。
虽然知道不过是搬个房子住,颜清妤都要被她给逗哭了。
眼瞅着马上都要哭出来了,结果老夫人又道:“儿子,我走啦。”
颜清妤又被她逗笑了,没法,只好配合她演出,道:“行,娘,您去吧。”
冉先的眉毛就抽了抽。
……
御书房。
冉起操练到一半,突然被急召了过去。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太子和顾砚浓都在。
“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子。”
嘉孝帝没有抬头,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道:“起来吧。”
冉起站了起来,站在了太子身边。
太子的脸色有些青,眼圈儿里有些明显的血丝,显见昨晚应该一夜没睡。
顾砚浓是站在嘉孝帝身边的,可见嘉孝帝手中拿着的,是最终整理出来的卷宗。
嘉孝帝看了很久,最终抬起了头。
他对冉起道:“穆侯连夜休妻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冉起道:“回陛下的话,知道。”
嘉孝帝又管自己沉吟了一会儿。
他扭头看向顾砚浓,道:“你这案宗,严谨吗?”
顾砚浓连忙道:“是臣亲自做的。”
嘉孝帝就道:“你说给他们听。”
顾砚浓:“是。”
他就开始把案宗的情况说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在顾砚浓的卷宗里,华浓长公主和虞才人量刑不算重。
她们指使人下毒谋害颜清妤的罪名成立,不过下的是亏损身体的药,不是必死药,从律法上来讲叫谋害,不叫谋杀。
再则,长公主策划谋害皇后,但是因为没有付诸行动,严格地说,谋反罪名不成立,成立的罪名是大不敬。
同时,因为耿氏和长公主是一起策划谋害皇后的,通过审讯可知,主谋应该是耿氏。因为长公主是听了她的怂恿,和她一拍即合,才决定行事的。
这么一来,耿氏因为妄图谋害皇后和下毒害人都是主谋,是必死之罪。
而长公主的罪名就有点模里两可,一切看陛下定夺。
顾砚浓说完了,就后退了回最初的位置。
冉起听了就皱眉,显然,他并不满意。
“未能谋害皇后,是因为臣的夫人警惕。难道臣夫人警惕,倒给她们减罪了?”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顾砚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本朝律法就是这么写的。”
在做案宗的时候,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啊!
嘉孝帝抬头看向一直不吭声的太子,道:“昨个儿在虞才人跟前儿伺候的?”
太子连忙跪下了,道:“父皇恕罪。”
嘉孝帝淡淡道:“没关系,母子天伦,人之常情。”
说白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太子像孝顺生母一样孝顺皇后,毕竟皇后也不愿意。
太子不敢起来,依然跪着。
他还不知道父皇要怎么发落他皇姐。
其实昨晚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哪怕父皇赐死皇姐,他也不意外。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派人去大理寺打听。
如今这突然又有了别的可能,不客气地说,他并不欢喜,这对他而言,已经从给个痛快变成了钝刀子杀人。
嘉孝帝沉吟了良久,然后道:“顾爱卿,朕觉得,冉起说得对。若是因为杀人未遂是因为被害者的机敏,因此判定轻罚确实不合理。”
太子:“……”
顾砚浓愣了愣,然后道:“陛下的意思是,要修改相关的律令?”
嘉孝帝看了他一眼。
顾砚浓连忙道:“确实还有可以完善的地方。事实上,本朝对未遂的案件定案模糊,总是大而化之,量刑也只有一个标准,确实应该尽早完善。”
嘉孝帝道:“量刑可以按照既遂从轻,但罪名应该按照既遂定案。你若是觉得合适,就让三司法尽快办理吧。”
“是。”
这几句话的功夫,太子就挣出了满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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