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安继续道:“你还是放了我吧,这种事有违人伦,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下人也是人,在我眼中和主子一样不分贵贱。截了旁人的指头接到自己手上,你问过他们愿意吗?”
云杭哈哈大笑起来:“应该是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沈平安茫然,云杭又道:“你知道我出多少钱买他们的指头?一百两银子!你知道他们一个月的例银是多少?二两。一百两银子足够一个平民家庭吃喝十年!呵,”他忽地冷笑一声,“收起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在金钱面前,他们只会哭着求我选他们!”
沈平安猛然回头,那一个个家丁不过才十几二十,听了云杭的话却个个眼中流露出渴望和狂热。
云杭说得没错,在她眼里,这是残忍的行为,可是在家丁眼里,却是暴富的机会。
求之不得。
她沉默了。
云杭耐心等她的回复。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神坚毅:“不,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有我自己的原则,错就是错!”
云杭“啪”一声合上折扇,怒道:“不识时务!”
一个眼色,大堂里站着的家丁们包括管家就一瞬间撤得干干净净。
门也被关上了。
云杭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捏沈平安的下巴,沈平安机敏地后退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云杭道:“你知道吗?女人只要跟了某个男人,不管以前是如何了不得的人物,之后都只会一门心思扑在这个男人身上。你说你要是跟了我,会不会反而更希望我手指健全呢?”
沈平安忍不住笑了:“异想天开!”
“是吗?”云杭志在必得,根本不把沈平安放在眼里,一个群辅的女儿,哪里敢跟忠孝伯府叫板?
他狞笑着逼近沈平安,却见沈平安忽地一笑,右手一扬,他便身子一软,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沈平安拍拍手上的粉末,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浪费了我的好药。”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一阵哄闹声,紧接着,大门被踹开,冲进来好几个人。
沈平安原以为是云杭的人发现了不对劲,定睛一看,却是上官瑾睿和云祁,踹门的是南一。双寻紧跟其后,一见沈平安就扑上来:“小姐你有没有事?”
沈平安摇摇头:“我没事。”
众人都看到了被放倒的云杭,上官瑾睿崇拜地望着沈平安:“神医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云杭这个王八蛋!”
沈平安被带走后,围攻双寻的人也跟着散了,双寻找不到沈平安,立刻就去安郡王府找南一。把事情一说,南一直接就上忠孝伯府要人了。
云祁一听就知道是云杭干的好事,他带路,众人很快就找到了别院。
“你居然敢动神医姐姐?”云祁才不管云杭是不是晕着,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上官瑾睿本来是干看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也上前踢了两脚。
沈平安回去之后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后来才知道,云杭家的丝绸生意不知怎地出了意外,又被人挖出云家仗势欺人的颇多事,忠孝伯府大义灭亲,收回了云姓,云杭一家被赶出了京城,且永世不得再入京。
这事之后没几天,沈家就收到了宫里的圣旨。
沈平安被太后封了个平安县主。
沈家上下,连沈平安自个儿都惊到了,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可是,怎么好好地忽然封她做了县主?
沈均儒乐得都找不着北了:“我们沈家居然出了一个县主!哈哈哈!”连忙把圣旨供到了祠堂,焚香、供果,领着全家人跪拜谢恩。
紧接着又吩咐苏氏带沈平安进宫谢恩。
这些都是正常流程,苏氏没有诰命,没进过宫,一时间倒有些紧张,看着沈平安穿县主制服,一派端庄大气,内心又有些嫉妒,很不是滋味。
等到了太后娘娘的寿康宫,沈平安才知道,她这个县主是安郡王给求来的。
“前儿的事我也听说了,安郡王说得对,你虽是大夫,但到底是姑娘家,平日里走动多有不便。有了县主这个名头,一般的人家都得敬你几分!况且,你治好了安郡王,也当得这个县主!”
沈平安心里一暖,安郡王虽不在她身边,却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
可是他不是去办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平安不好意思问太后,只好说些旁的话。
太后因着沈平安进庵堂的事,对苏氏没有好感,苏氏跪拜后就被晾到了一边。到出宫都没赶着机会再说上第二句话。
她在宫里战战兢兢,出了宫就又恢复了当家主母的气势。在马车就问沈平安:“你和安郡王走得很近?”
沈平安一笑:“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嘛。”
“他未免也太看重你了。”苏氏又训道,“你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很多规矩没人教过你,这男女有别你总该知道吧?虽然你是大夫,但好歹是姑娘家,很多东西该注意还是要注意!别没得败坏了门风,叫人说我们沈家没规矩!”
苏氏也不是非要教训沈平安,沈平安回来这么久,她一直立的慈母人设。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县主啊,县主啊,乔羽的女儿怎么能当县主?
难道要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被乔羽的女儿踩在脚底下吗?
她如今也没什么比得过沈平安的了,只能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制她,出出心底的怨气。
沈平安被训了也不恼,脸上带着笑点点头:“是,女儿知道了。”
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苏氏就更加恼了。
还是有机会比过她的。苏氏心想。
女人再厉害终究是要嫁人的,只要阿静嫁给安郡王,变成安郡王妃,沈平安就一辈子都要对她俯首称臣。
呵,她不是医术厉害吗?那就一辈子当个大夫,将来日日给安郡王安郡王妃请平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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