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晓亮又往外挪了几步。我的主母诶,你也真敢说!整个大明,说了主子是小白脸后,又能全身幸存的也就您了。非礼勿听,免得主子恼羞成怒,又不舍得碰未来主母一个指头,转过来看到他拿他撒气。
“嘿嘿!我也在逗你呢!你说,咱俩的产业加起来,放眼整个京城,谁敢与我争锋?那以后,我是不是每天都要数钱数到手抽筋了?”余小草突然有种京城第一富婆的自豪感。
“数钱多累啊?爷给你派几个人过去,让他们数,你就在旁边看着!”朱俊阳很霸气地回了一句,手在小丫头柔顺油亮的乌发上轻轻摩挲着,很享受那种高级绸缎的手感。
“嘻嘻!”小财迷余小草窃笑着,像只偷吃了松果的小松鼠,小模样可爱又淘气。朱俊阳又爱又恨,这鬼马精灵的性子,到底随了谁?余叔和余婶都是老实人,大舅哥和大姨子,也都本分,小舅子小小年纪也颇为稳重。就这丫头,精灵古怪的,让人疼进骨子里。
朱俊阳一直在余府赖到月上柳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从余府出来,他带着侯晓亮就直奔城门而去。虽说别人的非议他向来不放在眼中,不过他现在可是马上有媳妇的人了,不能让媳妇为他担忧,凡事大面儿上都要过得去。私自归京的罪名,他可不准备背!
征西大军在三日后返京。西北捷报传来,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为之欢呼。身为镇西大将军的阳郡王,也被传成了“战神”。短短的一年时间,就把西北叛贼打得抬不起头来,未来数十年西北再无边境之忧。和平,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老百姓所期盼的。
许多老百姓,为了一睹“战神”的风采,早早就来到京郊等候。京城外三里之遥的地方,御林军已经戒严。因为皇上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迎接大军得胜归来。
头一天,小草便被召进宫中。内书房中,朱君凡正在检查太子殿下的功课。太子殿下已经十二岁的小小少年,他的各项功课都受到太傅们的称赞,越来越有未来储君的样子了。
宫中这几年,虽说添了几位小皇子小公主,最大的小皇子,跟太子相差了八岁,还是三四岁的小奶娃呢。等他们再大些,定性了之后,太子殿下已经差不多成年,谁也越不过他去!想来,如果太子殿下不做出忤逆欺君的事情,地位是非常稳固的了。皇子夺嫡的乱象,不会在现在的储君身上发生的。
“余大人!”见小草应召进来,朱瀚炆放下手中的笔,冲她微笑颔首。
“微臣见过皇上,太子殿下!”余小草手中拎着食盒,犹豫了一瞬间,屈膝就要行礼,却被皇上拦了下来。
“行了,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免礼,赐座!”朱君凡面对这位穿越老乡时,向来不注重哪些繁文缛节。指着她手中的食盒道,“哟!难为你还想着朕,带了礼物过来!朕要是不召你,你这辈子都不准备露面了,是吧?上朝的时候看不到你,也就算了。朕给你出入皇宫的通行证,你当做摆设了?”
皇上,您这略显哀怨的口气,是几个意思?余小草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太子殿下,发现他跟自己对视的目光中,也迷惑不已。
“皇上,以微臣的官职,还不到上朝的级别。”余小草小声提醒了一句。
朱君凡哼了哼,道:“怎么?嫌朕封你的官小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追名逐利的官迷呢。”
余小草严重怀疑,皇上又被人灵魂穿越了,今儿怎么这么反常呢?她怎么觉得皇上这是冲她撒娇呢?哎妈呀,怪瘆得慌的!
朱瀚炆看着父皇,眨巴几下眼睛。如果不是余大人已经跟他堂叔定了亲,他真会忍不住怀疑父皇看上余大人!要不然,这哀怨的表情,随意的语气,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把视线转向余小草,小大人似的认真打量了几遍,得出结论:余大人这两年,越发出落得标致了。别的不说,光那吹弹可破,堪比剥壳鸡蛋细腻白皙的皮肤,就把京中闺秀甩开一大截。更何况,那双灵动明澈动人的大眼睛,简直能透进人的内心。
朱瀚炆心中一阵惊悚,收回视线,担忧地望向父皇:父皇,您不会真对余大人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吧?千万不可以啊!阳皇叔刚刚立下大功,战功赫赫,您可不能抢他的媳妇啊!万一阳皇叔冲冠一怒为红颜,咱京中还真没几个能挡得住他的……
父皇啊父皇,您英明一世,可千万不要留下抢臣子之妻的骂名啊!不得不说,太子殿下,您脑补过度了!
朱瀚炆突然发现,父皇的视线跟自己对接了,马上掩饰性地开口道:“父皇,这些年余大人功勋卓著,任劳任怨,职位却一直是六品的农事官,儿臣以为……是不是应该变动一下了?”
朱君凡略带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这些年他如此尽心尽力地培养这个接班人,就是想着能够在儿子二十岁的时候,能够接他的班。到那时,他带着皇后游山玩水,去国外看看。多潇洒多自在?
“皇儿,赏罚分明,才是明君之举。以你看,该给余大人升个什么职位好呢?”朱君凡也不是没想过给这个手下爱将升职,可是毕竟没有前例,又刚刚赐下郡主的殊荣,所以就耽搁了。
朱瀚炆略一思索,严整地道:“儿臣跟太傅学史时,看到秦朝时,有‘治粟内史’一职。儿臣以为,余大人的职责,正合治粟内史的职位……”
“皇儿的意思是……在户部增加治粟内史之职?官居几品呢?”朱君凡脑中却想着“治粟内史”,什么鬼?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为了在皇儿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尊严,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父皇,余大人此时的官职‘农事官’不也是您临时增加的吗?余大人这些年来,不但种植出西洋物种玉米,还研发培育出高产的冬小麦,大棚蔬菜更是丰富了冬日的饭桌。今年,试验田种出的水稻,也获得了可喜的成绩。几项功绩累加在一起,怎么也得连升三级吧?儿臣以为,至少得是正四品以上。要不然,太亏待余大人了。”朱瀚炆因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对余小草心生亲近之意,自然要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谋福利了。
可是余小草丝毫没有要升职加薪的意思。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除了在赚钱上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外,其他名利对她来说都是过眼云烟。她对现状非常满足,并没有想要升职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职位越高,权力越大,担的责任就越重。最最让她避之不及的原因是,五品以上的京官,可是要上朝的。天不亮就要出门,想想就可怕!
“那个……”余小草见自己在不开口,职位就要定下来了,忙打断父子俩兴致勃勃地讨论,“皇上,太子殿下,微臣现在的官职,已经很满足了。不需要再升了吧?”
“那怎么行!”父子俩异口同声。朱君凡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老乡一眼,道:“朕是明君,有功之臣,定然要得到应有的奖赏。你老实坐着,别跟着掺和!”
余小草忙道:“其实,奖赏未必需要升职加官啊!赏点别的,实用一些的,例如金银珠宝绸缎啥的,不挺好的吗?”
朱君凡咧了咧嘴,突然问道:“你手底下的生意,最近还好吧?药膳坊和花想容,没遇到啥麻烦吧?”
“没啊?都挺好的!”余小草有些摸不着头脑,眼中带着问号地盯着皇上,不知道他说这话有啥深意不?
“既然生意都挺好的,你也不缺钱啊?咋就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了呢?朕赏赐的财物,跟你手中的财富相比,还不是九牛一毛?你还缺钱?哪有加官进爵来得荣耀?”
朱君凡愤愤地瞪了她一眼,心中道:你这丫头手中的家底,可比朕的小金库多多了,还想来蹭朕的银子花,良心大大的坏。
余小草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我一个女孩子,要这么高的职位干什么?我就一个种田的,会一手卤菜的绝活,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做不来‘白骨精’!”
“会种田,就够了!!‘治粟内史’就专门管着种田的事!好了,你这丫头咋这么倔呢?朕给你升职,还得求着你?别废话了,朕烦着呢!”
朱君凡觉得怪憋屈的,别人削尖了脑袋,钻营着升官发财,这丫头倒好,加官进职的机会送到她面前,还要往外推。敢情他的官职是烫手山芋啊?朕的小心脏受到几万点打击,不行,需要美食安抚。
“你手里拎的什么?总在手上捧着,不嫌累啊?”朱君凡早就盯着那个食盒了。朱瀚炆也巴巴地看着,里面的香味早就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闹翻了天,碍于父皇在跟前,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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