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廖探花在审讯室的暗间,听着宗人令问讯孟探花。
宗人令这几天都不敢回家住,就住在宗人府。他能想象到,他要是回家住,会有一大帮人来向他打探消息。
就是他夫人也会问个没完,那干脆不回去。
孟探花就说了他如何发现襄王府谋逆的事,他嗓子坏了,这几天又被门意远激的大骂,听他说话要连听带猜。
他又想表达清楚,手脚并用地比划。
他说他原本是带着那个冒牌货和嘉荣郡主生的长子回祖宅,给那个冒牌货上了族谱。
之后他给两个儿子说,他有一些东西留在襄阳府,他要回襄阳府一趟。两个儿子都不想去,但是他知道他们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去那边,只能跟着他。
去了之后,有嘉荣郡主的长子在,他们就住进了老宅子里。他之前在襄阳府任职的时候,老宅子的人压根不让他进。
他和嘉荣郡主成亲之后,曾经听嘉荣郡主说过,说她小的时候无意间在她住的院子里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暗门,里面是一些字画,郡主把那些字画交给老王爷。
嘉荣郡主还说,早知道就留一两幅当陪嫁。
文人都知有时候字画比金银还值钱,所以这个事情孟探花一直记着。
他想着有字画会不会有别的呢?要是让他抓住了襄王府的把柄,他会要襄王府好看。
住进去之后他就住在了嘉荣郡主之前住的那个院子里,天天半晚上不睡觉,每个房间敲墙敲地板。
终于在更衣室里面发现了一个暗门,里面是一套凤冠朝服。
这可不得了,只有皇后才能够带凤冠,襄阳府藏着这个凤冠那就是想谋逆。
孟探花说得义正言辞,说他是读圣人书长大,臣事君以忠,必须上报朝廷,第二天偷偷去见了知府大人,带着人来搜了老王府。
皇上早就看过他的供词,这次来是带着廖探花亲耳听一遍。
屋里比较黑,他看不到廖探花的表情,但是能听到廖探花时而急促又控制自己呼吸的声音。
出了宗人府,皇上什么都没说,直接回宫,廖探花自己回了廖家。
看到父母,廖探花微笑一下道:“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韩氏让心腹守着院门口,简单几句说了一下白天孟家发生的事,廖探花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他见母亲两手紧握,眉头微微有点皱,表情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者焦急。
想着皇上说的,他还不如母亲,他心里有种悲哀。
母亲这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够这样控制压住自己的内心,或者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必须这样。
都是那个畜生不如的亲生父亲造成的这一切。他不仅毁了襄王府,还要拖他下水。
廖探花简单说了一下他去宗人府的事,并没说皇上和他一起,提起孟探花只是说孟某。
韩氏说道:“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廖探花站起来给父母行礼告退,韩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廖父则看着妻子。
他们俩都没有给廖探花交代什么,儿子这么大了,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皇上则在回宫之后派人把门意远带进宫,先是问他,那天晚上为何要夜探兰若寺,为何烧了人。
门意远知道,皇上知道那晚的事,终究还是对他有些不放心。
他说了前太子偷窥二姐,那天知道太太在兰若寺,他不放心。
在整个王府生死关头,二姐被太子偷窥之事微不足惜,他不说清楚,皇上会疑虑襄王府真的有谋逆之心。
皇上点下头,明白前太子为何执意让嘉荣郡主的女儿进宫。
真是畜生!
难怪门意远要亲自动手。
皇上说了孟探花是怎么举报襄王府的。
他拿出一幅画说道:“这幅画是从襄王府搜出来的。”
门意远惊愕,是皇上让他去找的,原来是在他们府上。
二姐无意发现的暗门里的字画给了父王,父王去世后,母亲又带回京城给了大哥。
或许因为他那时吃喝玩乐不正经,母亲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他。
或者是母亲并不知道那些字画是哪里来的。
门意远跪着说道:“请皇上明察,我父王去世的突然,我大哥那会在京城,根本不知道这些字画的来历。就是我爹也只是当普通字画。”
他的心往下沉,家里搜出藏着皇宫暗道的画,又有老王府搜出的凤冠,不是谋逆也是谋逆。
皇上派人拿出了那副凤冠朝服,“以你的眼力,你看看这些。”
门意远看过去,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仿冒的,做工粗劣。
“襄阳府的襄王府府邸,最早是前朝二皇子的,二皇子有个偏宠,曾经记载那个偏宠最爱用鲜花泡澡,二皇子给她建了个三间房大的更衣室,里面有花岗石做的浴池。或许那个二皇子给她许诺,将来让她戴凤冠,估计她自己做了一套,放在更衣室里自我欣赏。”
门意远知道二姐住的院子屋里是有这么一个很大的可以泡澡的浴池。
因为家中只有她一个嫡女,她住了那个院子。
没想到里面暗藏乾坤,竟然被孟探花发现,以此举报他们襄王府谋逆。
门意远无从辩解,皇上都已经查清楚了,东西也是在他们老王府里搜出来的,举报人还是王府的女婿。
门意远只有不停地磕头求皇上饶了他们王府。
皇上叹口气说道:“你我十几年的交情,朕可以说京里哪个王府郡王府谋逆都有可能,而你们王府,那就是个笑话。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门意远磕头咚咚响,“谢皇上!”
现在只求一家子能有条活命。
但他也知道,夺爵是肯定,只要掺和谋逆,不论真假,不可能全身而退。
皇上并没说要怎么处罚,只摆了摆手,门意远又磕了一下头,站起来退出去。
归闲静是焦急如焚,天天去王府门口站着,官兵每天给王府里面送粮食蔬菜进去,其他人别想捎一根线。
她每天筋疲力尽,晚上都是回娘家住着。父亲不放心让她住在陪嫁宅子里,万一再把她牵扯上。
有一天晚上王太太突然悄悄地来了,她说她男人认识守门的一个人,给那人塞了银子帮着买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说里面有两个要奶孩子的妇人,帮着通融通融。
她来说也是让归闲静不要太着急王府里面人的吃喝。
归闲静万分感谢,给王太太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王太太硬是推脱不要,说大家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还说宣武郡王府分家的时候,二老爷帮了她的大忙。
第二天永宁郡主来了,襄王妃的最小女儿嫁给安乐侯府的关家的那个。
她两个眼睛红肿,见了归闲静还是叫二婶,说她婆婆一个娘家侄子认识其中一个守门的,也塞了银子给王府里的人多买一些肉菜。
或许把归闲静当娘家人,永宁郡主在这好好的哭了一场,最后把脸擦干净说道:“我婆婆说了,这会不能倒下,我不再哭了。”
然后她坚挺着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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