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意心中一喜:“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子?”
“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相貌平平无奇,留着个山羊胡子,身背褡裢,就跟个江湖郎中似的。”
“然后呢?”
“府上管事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跟他讲述谢老四的发病过程,还有症状。当时我并未留心,擦肩就过去了。
谁知道对方站住了脚,说既然谢家已经请了郎中前来,自己就不必多事,转身要走。
这管事慌忙拉住他,在身后压低了声音,告诉这位堂主我师父的身份,自然免不了贬低我师父的医术。
我心里不服,就站住了,想要上前给他一点教训,我师父不让。
结果那堂主恰好就扭脸看了我们这里一眼,见我瞪着他,还洋洋得意,自吹自擂,说这天下就没有他鬼医堂堂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我师父不过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而已。”
“这么狂妄?”
“可不是嘛,果真百闻不如一见,传说中这鬼医堂堂主不以真面目示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还以为,应当谦虚低调,脾气刁钻,没想到就跟个自吹自擂的江湖骗子似的。
不过,他能一眼就分辨出我们二人身份,知道我们是个郎中,可见还是有那么点本事。”
花写意眨巴眨巴眼睛:“听你府上的人都叫你小魔王,我还以为有多张狂。被人打脸竟然还能忍气吞声。”
“没办法,我师父拦着呢,否则就我这暴脾气,非要上去打落他三颗门牙,让他知道山外有山。”
陆二这么一说,花写意待不住了。
找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这个鬼医堂堂主的消息。今日好不容易碰着面,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最起码,要见到人家,问问为什么帮自己吧?还有,自己来自于未来的鬼医堂,可是人家的徒孙,找到老祖宗可就是找到家了。
对,一定要找到他老人家,让他老人家在传世的药方里,留下古训,某某年某某日,生下自己的二叔,一定要立即掐死,绝对不能留下这个狼子野心的人。
计较一定,菜也不做了,将围裙一摘,用水洗干净手:“走,咱们去谢家门口等着去。”
“一会儿太皇太后来了怎么办?”
“去去就回。”
两人还没有踏出厨房的门槛呢,就听外面长一声短一声地高声禀报:“太皇太后驾到。”
得,走不了了。老太太挺心急,来这么早。
花写意有点着急:“你帮我找人盯住了那个堂主,晚点太皇太后走了,我再去见他。”
陆二趁机要挟:“也不是不行,一顿酒席,你亲自做。”
都这个节骨眼了,花写意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先哄着他把活干了再说。
“你说什么都成,赶紧去,别让他走了,再想找可就不容易了。”
陆二不急不慌,嘿嘿一笑:“还用得着你说么?宫锦行中毒那么久,我四处打听他的下落,他就是缩着脖子避而不见。
谢家小子生病,他竟然主动请缨出手相救,这笔账怎么也要好好算算。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人盯着了。”
花写意这才放下心来,心里百爪挠心一般,哪里还有给太皇太后做菜的心思?
就连昨日与宫锦行说好的合离一事都不那么迫切了,只盼着快点将她送走,自己也好立即前往谢府。
不得已,掸掸衣服,迎出去。
来人不仅有太皇太后,还有谢灵羽,以及谢小三。
礼毕,将几人迎入待客厅,花写意忍不住向着宫锦行牢骚:“不是说只有太皇太后么?怎么谢小三也跟来了?”
宫锦行刚刚休息后,面色好了许多,但是仍旧还有点苍白,走路时偶尔会轻咳。
“她们全都巴不得你与我合离,跟着一起来,假如我母后反对,正好多两个说客,难道不好么?”
当然不好,花写意磨牙,最看不得谢小三那趾高气扬的无耻样儿,若是当着她的面提出合离,她还不知道得意成什么样子,肯定落井下石呢。
自己日后的打算,只怕也难成。
她心底里暗自气恼,将太皇太后迎进待客厅,奉上香茗,就提出告退,前往厨房,准备午膳。
谢小三主动站起身来:“太皇太后,让我去帮王妃娘娘吧?”
花写意不等太皇太后发话,赶紧一口拒绝了。
“三郡主乃是客人,岂有让你进厨房的道理?你还是在这里安心坐着吧。”
省得给我添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小三不肯,一脸的烂漫天真。
“王妃娘娘不用跟我客气,毕竟这几日你不在王府,王爷又感染的风寒,我是经常到厨房里给他熬药煲汤的,可以说轻车熟路,您未必有我熟悉。”
太皇太后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行儿病了?就说今日看你气色不好。”
宫锦行略微欠了欠身:“回母后,不过是夜间着了凉,偶尔轻咳两声而已,并无大碍。”
“可是你刚从鬼门关里出来,身子骨弱啊。”太皇太后嗔怒地转向花写意:“哀家将王爷交给你照顾,你竟然不在王府?你去了何处?”
花写意就知道,这谢小三跟着来王府,绝对不安好心,一见面,就火力全开,向着自己开炮了。
她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也不怕太皇太后对自己不满,但是也不能让她生气,这尊大神惹不起。
因此低垂下头,装得挺乖巧:“我回了将军府,昨日接到母后您的懿旨,方才回府。”
“你如今已经不是花家人,而是姓宫!除非娘家有婚丧嫁娶,父母大寿,否则不能回娘家久居!这么基本的规矩你都不懂吗?”
谢小三抓紧时间添油加醋:“太皇太后您息怒,都是我不好,是我那日来王府招惹了王妃不喜,跟王爷一直赌气。王爷为此不得不与我疏远,就连我煮好的药他也不肯服用,就是怕王妃生气。”
太皇太后一听更着急了:“行儿,你怎么这么任性?身体能赌气吗?”
然后扭脸冲着花写意语重心长:“行儿与媚瑾自小感情就好,那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义。如今你才是行儿明媒正娶的王妃,不至于因为些许小事就与行儿没完没了地吵闹不休,妇人善妒乃是七出之条!”
来了,来了!
花写意偷偷瞅了宫锦行一眼,示意他趁机发话,水到渠成。妒妇的恶名,担就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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