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背叛了鬼医堂,前来替同济药行作证的叛徒见识到她的气势之后,更是胆战心惊,人人自危。
京兆尹无奈地转向杀手老三:“死者的头你们究竟丢弃在了什么地方?还不如实招来?”
杀手老三抬手一指沈韵的方向:“交给她之后,小人领了赏金就走了,不知道下落。”
花写意微微一笑:“不见棺材不掉泪,案子审到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你以为结案之后,他同济药行真能想方设法保住你的性命吗?除非坦白从宽,将功赎罪,否则你绝对逃不掉一个死字。”
杀手老三也无话可说,只能一梗脖子,一言不发。
京兆尹一拍堂案:“究竟是你审案还是本官审案?用你多嘴?”
堂下众衙役立即一片“威武”,气势沉沉。
喊过堂威之后,公堂之上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喧哗出声。
京兆尹满意地抬起下巴,身后师爷悄悄地拽了拽他的官服,压低了声音:“大人,都御史大人在堂下。”
京兆尹吓了一跳,环顾四周,顿时坐得端正起来。
果真如师爷所言,当朝都御史大人一身便服,负手立于人群之后,并不起眼。
在西凉,这都御史权势可不小,乃是督察员长官,专门负责纠劾百官,辨明冤枉,提督各道,说白了,就是天子耳目,谁要是贪赃枉法,违规犯纪,这都御史就能到皇帝跟前打小报告。
他混在人群之中,不吭不哈,这是微服私访,监督自己办案来了。
这京兆尹哪里还敢稀里糊涂断案?更何况,自己一会儿还有求于鬼医堂堂主,管人家要解毒方子救命呢。因此坐正身形,满脸浩然正气。
“既然这两个案子有所关联,今日就合并审案,本官自会秉公而断,堂下听审之人,不可妄言喧哗,蔑视堂威。”
花写意撇撇嘴,没吭声。
难怪世人都称寻常百姓是一介草民,果真,少了这摄政王妃的光环,自己就是一根微不足道的干草,谁会放在眼里?
京兆尹脑子转得飞快,双方他都不想得罪,可都御史监察之下,又没有万全之策。
心下一横,对着杀手老三呵斥道:“如今事实俱在,你还冥顽不灵,不肯招供。来人呐,给本官打,打到招供为止。”
手在下面,悄悄地拽了拽师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打死。”
打死结案,打不死也算是给了富贵侯一个交代。
师爷领命,立即悄悄地给下面衙役使了手势。
衙役将这个杀手老三一把掀翻在地,抡起水火棍,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狠揍,就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
老三心里是叫苦不迭,被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心知肚明对方是想杀人灭口,只怕小命不保,连呼要招,求助地望向花写意。衙役手下却一直不停,更加使劲儿。
花写意哪能坐视不管,上前薅着衙役的后脖领,就将他给拎到一边去了。然后冷叱一声:“住手!”
对面抡水火棍的衙役挺识相,立即住手了。
杀手老三恨得咬牙切齿,没等花写意审问,就先招了:“是同济药行大掌柜,花了三千两银子,让我们取鬼医堂掌柜首级。”
花写意一声冷笑,转而望向那冒牌堂主:“怎么样,你是主动招认,还是行刑之后再招?”
冒牌堂主原本就是一个胆小妇人,一时被吓得六神无主,花写意一问,她也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招了。包括自己受人胁迫,不得不帮着同济药行做伪证,栽赃沈韵一事。
事实俱在,京兆尹也无可奈何,立即下发签文,逮捕同济药行大掌柜等一干涉案人员。将堂上作伪证的几人一律下入大牢。
几个鬼医堂叛徒跪在地上,连声央求,花写意丝毫不为所动。
有道是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原谅她没有这么大度。
堂后藏着的同济药行掌柜一时间慌了神,走投无路之下,连声央求富贵侯给自己一条生路。
富贵侯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被大掌柜央求得不耐烦,撩起眼皮,向着身后侍立的侍卫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立即会意,悄悄上前,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趁着大掌柜不注意,猛然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捅了一个透心凉。
顿时血流如注,大掌柜措手不及,瘫软在地上,指着富贵侯,嗓子眼里“咯咯”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有血渍溅到富贵侯的袖子之上,他摸出帕子,擦擦上面血渍,一脸淡定。
“听闻大掌柜你儿子死了之后,膝下也没有别的子嗣,你死了之后,你的药行同样可以作为赃物充公。
本侯得不到鬼医堂,退而求其次,接手你的同济药行也不错。你放心,本侯也不会轻易放过鬼医堂的,总有一天能帮你讨回公道,你可以瞑目了。”
大掌柜奋力挣扎了一下,仍旧还是没能站起来,慢慢就没有了生息。
京兆尹宣判完案子,见都御史转身出了衙门,方才急忙转回后堂,看到地上大掌柜的尸体,不由骇了一跳:“这,这......”
富贵侯不急不慢道:“他听闻阴谋败露,所以畏罪自杀了。”
京兆尹看一眼大掌柜后腰的伤口,心知肚明,但是不敢有异议。
“死有余辜,死有余辜,侯爷英明。”
富贵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同济药行大掌柜胆敢雇凶杀人,可见平日里必定作奸犯科,犯下的罪行不少,所以此案你尽可以严查深挖,任何蛛丝马迹也不放过,也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成全你清正廉明的英名。”
京兆尹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富贵侯为何会这样授意。
“谨遵侯爷命令。”
“这同济药行也是树大根深,为了避免有人从中作梗施压,本侯会派人从旁协助你。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包括他同济药行所有的店铺,买卖,只要是不义之财,皆可以充公。当然,同济药行若是还有余孽,只管将所有罪过推到鬼医堂的头上即可。”
京兆尹瞬间心领神会:“侯爷尽管放心,下官一定严查严办,绝对不会辜负侯爷您对下官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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