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感染了疫病的成堆的人,但病情紧急程度得到了控制。
虽然十来天后还没有药物能克制也是个死,但至少有缓冲的十天。
只有极少数病情严重的无法控制。
给百里绯月打下手的全部是锦衣卫侍卫。
此刻,同样全副武装防护的萧然上前,看了一眼忙碌的,在做个各种奇奇怪怪事情的百里绯月,捂住的冷白的脸上依旧没多少表情,“凌三小姐,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让我们锦衣卫的人去做。”
百里绯月头都没抬,“多谢萧大人,不过锦衣卫不是医者,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帮不上忙。锦衣卫的人只要维护好秩序,不出乱子就成。”
萧然难得微微皱眉,“凌三小姐,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
百里绯月专注地配着手中的药剂,“所以啊,希望能来几个药理知识扎实的人。”
“我让人进城去给指挥使大人送信,让大人派太医来。”
百里绯月这回回头了,唇畔露出一抹奇异的笑,“萧大人,长孙无极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知道为什么他没下令让太医来么?”
眉眼虽然带笑,却是说不出的邪气,此刻那种邪气简直让人有种莫名瘆得慌的感觉。
“因为,时间没到。”
萧然不解的微动了一下眉毛。
百里绯月却没具体解释。
她说过,她不是慈悲心肠怜悯世人的典型医者。
当她遇到那对母女时,难得动了点恻隐之心。毕竟,这疫病传开,对她认识的人也是一个威胁。
但是吧,看看周围那些人的反应。
包括后来她让长孙无极在城外弄出这个收容莱州那些病患的庄子,整个京都的人都是什么反应?
别说普通百姓,就是那些医者,也根本不信她的话!
城内有人会染病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等的就是他们染病!
有时候,不见点血,世人永远不知道可怕,不知道感恩!
笑话。
她既然要救,既然要在大景生活相对长的时间了,那种默默无闻做了好事还被人当过街老鼠喊打的蠢事,她会干吗?
嗯,她相信现在城里的人都该知道她百里绯月没打胡乱说了。
城外庄子里的情况传到城内,哪怕是个傻子,也该对比得出来好赖了。
至于死了那些人,又不是她害死的。
这种天灾,她一己之力顷刻之间也挽不住狂澜,她又不是神仙。
所以,抱歉了,她真没有什么负罪感!
眼下,萧然真的完全不必担心,她相信,很快,该来的人就会来!
不是她求他们来,是他们自己求上门!
“不过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又意味深长补上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一个同样捂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锦衣卫进来,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禀报,“凌三小姐,萧大人,庄子外来了十几个带着医药箱,自称是城内医馆大夫的人,要求见凌三小姐。”
医馆大夫?
萧然微微有些吃惊。
这种疫病,居然有大夫敢往患者堆里钻?
百里绯月起身,“我出去看看。”
萧然立刻跟上。
毕竟,锦衣卫在这里不止是维护秩序,更是,保护这位未来王妃主母的安全!
庄子外门口,停着七八辆马车。
每辆马车周围,站着平均两名医者。
此刻,这些大夫看着庄子门口及其周围那些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锦衣卫,多年对锦衣卫的认知,让他们有种膝盖发软头皮发麻的感觉。
尽量眼睛不看他们,但止不住眼角余光还是悄然四下看。
庄子里那么多病人,何以如此安静?
一点闹嚷和哀嚎都听不见?
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就算锦衣卫在可怕,在生死面前,身体又痛苦,那些人怎么可能一声不吭的……
就在大夫们心里七上八下揣测时,庄子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戴着掩住口鼻面巾的婀娜女子走了出来,他们对她那双眼睛太熟悉了。
凌三小姐!
百里绯月上前几步,含笑问,“各位这是想好了?”
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那些大夫却脸上有些发烧。
一个年纪稍长的大夫站了出来,“实在惭愧,三日前我们并不相信凌三小姐你的话。加之对花柳病的歧视和不喜……”
百里绯月到没事儿是的,“各位没见过这疫病,这疫病的症状实在又很具有欺骗性。你们不相信很正常。”
“各位现在既然来到这里,想必是有心理准备了。不过我还是得再一次提醒你们,和过多疫病患者接触,防护措施做得再好,也不可能万无一失。是有感染的风险的。各位是医者,相信这一点应该很清楚。”
她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从他们明显还有忐忑的脸上扫过,“若是感染了,我也不能保证能治好。毕竟,每个人的发病时间和身体情况有差别。身体差些的,年纪大些的,有可能完全没时间等我们研制出克制的办法。这样说,各位应该很明白了?”
“如果各位觉得没问题,就随我进去。我们怕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吃喝拉撒都要在这庄子里了。若是想要退缩的,也是人之常情,请自行回返离开就是。”
那些大夫们沉默了一会儿。
心底或许片刻有退缩想法的也有。
但都整齐地站了出来,“凌三小姐,我们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有任何状况出现,我们都能接受,也毫无怨由!”
“那成,各位随我进去吧。”百里绯月也没多说。
那些大夫又道,“我们在自家医馆里各自带了些药材过来,不知能否用上。”
百里绯月看了他们那些马车一眼,一挥手,自然有锦衣卫的去把马车里的药材搬到庄子里去。
那些大夫见她态度自然,完全没有因为他们时隔三天,城里已经不可开交时才来的芥蒂。心底更是惭愧。
他们一直真的是误会凌三小姐了。
她的心胸比他们开阔得多!
之前毫无保留给他们解惑是,现在依旧是!
看百里绯月的目光,是打心底里不一样了。
百里绯月要是晓得他们的想法,一定要说,你们真的想多了!
她不在意,那是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儿。
而且,对于和自己没太相关的人,她做事,向来都是有目的的!
平白无故去做,她是闲得慌呀?
一行人正要进去时,远远的连绵的马车咕噜声传来。还有飞奔的大队马蹄声。
很快,两队骑着马的禁卫军模样的人出现在他们视线里,那些禁卫军后面是长龙一样的马车。那些马车没有盖子,都是露天的。每辆马车板子上躺着的十数个明显异样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大夫们一看见马车上那些人的架势,就倒吸了口凉气。
全部是天花疫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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