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居然做了侍卫。
姜宪很是惊讶。
前世她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若是前世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曹太后死后李家却没有被清算,是因为李谦还没有进宫曹太后就出了事,这件事不了了之了呢?还是李长青怕长子留在京城做了质子,想办法推脱了这件差事,让李家和李谦逃过了一劫呢?
姜宪很想知道。
或者是讨厌了一个人了,这个人做什么也不对。
从前每次朝中或是宫里有了什么变故,赵翌都喜欢这样把姜宪拉到无人处小声地和她嘀咕半天,她有种被小伙伴信任,和好朋友分享的快乐。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赵翌这是欺负她年幼不懂事,向她打探曹太后的用意。
她有点烦赵翌。
可一想到这件事涉及到曾经帮了她良多的曹宣,她还是道:“这件事是曹宣的主意吗?”
前世,曹太后突然暴毙,大家都猜是赵翌害死了曹太后。为了政局,为了皇帝的体面,朝中的文武大臣和功勋外戚都保持了沉默。所以赵翌不好立刻杀了曹宣,就暂时先把曹宣拘禁在了承恩公府。
曹宣没有办法,通过白愫的丈夫晋安侯请了白愫出面找到了她这里来,想让她在赵翌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只要能留下他的一条命,贬为庶民或是流放九边都可以。
赵翌想封他的乳母为奉圣夫人。
姜宪觉得不妥。
赵翌就颇有些交换的意思——他放过曹宣,她同意封他的乳母为奉圣夫人。
白愫那个时候刚刚嫁给晋安侯,她想让白愫在蔡家立威,就应了赵翌的意思,两人心照不宣地把事办了。
尽管如此,赵翌却一直没有放过曹宣的意思。
要不是他活得短,曹宣早就没了性命。
今生她不准备嫁给赵翌了,曹太后那边却一定要还政给赵翌的,到时候曹宣也就少了庇护之人,她能救曹宣一点就救他一点吧!
果然,赵翌听了直皱眉头,道:“保宁,是不是曹宣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帮曹宣说起话来。这件事纵然不是曹宣的意思也肯定与他有关……”
姜宪满脸困惑,道:“太后娘娘应该不会允许曹宣卖爵鬻官吧?”
赵翌没话说了。
曹太后死后,背了各种骂名。但不管大家如何骂她,都不能否认她在选拔官员上的公平公正。
这也是为什么赵翌需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才能杀了曹宣的缘由,也是后来曹宣之所以能帮得上她忙的原因。
“会不会是那个李长青有什么特别之处?”姜宪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立马就把李家给卖了。
“你是说那个福建总兵?”赵翌支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忖着,“我原来也怀疑。隔得那么远,还是土匪招安,完全派不上用场……如果不是走了曹宣的路子,太后难道还想重用他不成?”
姜宪闻言想到了一个人。
靖海侯赵啸。
这个时候他还不显。
扬名的是他的父亲赵宽。
他是太祖皇帝靖王一脉,后来犯了事,降了爵。算起来,靖海侯府和赵翌同宗,是皇室血脉。
他们家世代镇守福建。在倭寇进犯之前,他们家也就是个混吃等喝的皇亲国戚。可等到倭寇来袭,他们家借着剿倭,一日日的壮大起来,等到赵翌当权,朝廷已经无法节制他了。
想当初,赵啸没少给她下绊子。
她这个时候给他找点事做应该也不算是麻烦吧?
姜宪笑道:“我前些日子回去过端午节的时候偶尔听我伯父提起来,说如今朝廷的水军都在靖海侯手里,那个李长青不是土匪招安吗?他肯定是个不服管教的。福建如今是靖安侯地盘,一山容不得二虎。李长青在那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要是我,怎么也要找个机会出去换个地方。”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后悔了。
把曹宣摘出来就摘出来,干嘛还要把李家给摘出来。
念头一闪而过,她又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是看在当初李谦打进了紫禁城也没有反,自己给他的一点谢意吧!
赵翌被姜宪忽悠着开始散发思维地想着这件事。
“你是说,”赵翌斟酌着,“李长青想调任,母后希望他和赵啸打擂台……为了安抚李长青,就留了他的长子在宫中当差……不怕李长青不妥协……”
呸!
这是你赵翌的作法吧?!
李家不过是想奉承巴结好曹太后回山西老家去做土皇帝而已。
不过,只要赵翌知道这是曹太后而不是曹宣从中牵扯就行了。
“谁知道呢?”姜宪嘻嘻笑道,“太后娘娘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
“一定是这样的!”赵翌自信地道,问姜宪,“你说我把这个李谦调到乾清宫当侍卫如何?”
从前赵翌虽然在曹太后面前表现的像个被娇宠坏了的孩子,却不敢挖曹太后的墙角,用她的人。
现在敢跟曹太后抢人了!
赵翌的话一出口,姜宪顿时意识到此时的赵翌已下了决心要搬倒曹太后,和曹太后鱼死网破了。
“你找个机会跟太后娘娘说说就是了。”姜宪敷衍着赵翌,和他东扯西拉了几句,开始搓手。
赵翌知道她身体不好,怕把她给冻死了,和她一起回了东暖阁。
太皇太后忙吩咐宫女给几个人端了热茶进来。
大家喝着茶,坐在炕上聊天。
赵翌留在慈宁宫吃了晚饭才走。
姜宪一回到东三所就吩咐情客去打听萧容娘,并小声地叮嘱她:“……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她此时应该怀有龙子。”
情客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但还是恭敬地道:“郡主放心,我晓得厉害。”
她办事,姜宪素来放心。
姜宪点了点头,让藤萝拿来了五十两银子给她打点。
情客一言不发地揣在怀了。
白愫过来找她做针线。
姜宪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把她带过来的藤篮放在了一旁,道:“谁还指望着你穿新衣不成?这大晚上的,仔细伤了眼睛。”
白愫也不是喜欢做针线的人。
她顺势就依在了炕头的大迎枕上,叹着气道:“不过是觉得无聊,想和你说说话罢了。”
从前她们也常常如此。
姜宪让丁香去沏壶茶过来:“就用上次进贡的大红袍。”
丁香笑呤呤地应声而去。
白愫就道:“太后娘娘也是,这天下迟早是皇上的,她怎么也不给曹家留条后路,这样一点权也不给皇上,以后承恩公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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