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虎从山上采药回来,瞧见自家姐姐,被姥姥从后面抱着让表姐打,把装满药草的背篓一扔,便冲进了屋里去。
“不准打我姐姐……”他一边叫着,一边抱着孔春花的腿,把她往后扯。
“小杂种快给我松开。”孔春花一手抓着陈荷花的头发,一手去扯陈小虎抱着自己腿的手。
“你先松开我姐姐。”陈小虎紧紧抱着表姐的腿往后扯就是不撒手。
“你才是杂种,杀人犯的女儿。”陈荷花一边骂着,一边用锋利的指甲,在孔春花的脸上抓了几把,抓出了十几条血印子。
“啊……”孔春花只觉得脸上痛得厉害,伸手一摸,再将手放到眼一瞧,便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这个贱人,竟然抓破了我的脸。”
见最痛爱的外孙女儿脸被抓破,朱老太便怒, 用力的拍着陈荷花的头道:“你要死啊!竟然抓烂了你表妹的脸。”
春花可是被悦来酒楼少东家看上的人,脸被抓烂了,那少东家还能看上她吗?
“啊啊……”陈荷花被她姥姥打得哇哇叫,却又不敢还手。
陈小虎扯孔春花,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去帮她。
“你们这是干啥呢?”陈氏站在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屋内的情形,颤声问道。
“娘,她们打姐姐。”陈小虎松开了孔春花,跑到陈氏跟前儿告状。
朱老太停了手,指着孔春花的脸冲陈氏道:“玉兰你看看,春花的脸被这贱蹄子抓成啥样了?”
陈荷花看了看孔春花的脸,又看了看自家女儿的脸,和秃了一块儿的头皮,谁伤得轻?谁伤的重?压根儿就无需分辨。
“娘啊!你咋就不看看荷花的脸被抓成啥样了呢?你凭啥只打荷花?她下个月初,可是要嫁人的啊!”荷花抓烂了春花的脸,她就打荷花。春花抓烂了荷花的脸,她咋就不打春花呢?而且,荷花下个月初便要嫁人了,顶着这么一张脸,她如何嫁人?嫁过去,还不得被男方家的亲戚给笑话死?
“她活该……”孔春花啐了陈荷花一口,她的脸,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脸重要。
朱老太被女儿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是她依旧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道:“荷花是姐姐怎么能打妹妹呢?她都不晓得让这些。”
“我不晓得让着些?”陈荷花发出一声冷笑,看着朱老太到:“是不是这孔春花打我的时候,我该站着不动,活活被她打死才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压根就不是我姥姥,你要是我姥姥就不会拉偏架,抱着我让孔春花打。”这老太婆就是个害人的老妖婆,压根就不是她姥姥。
“玉兰你听听,这贱蹄子说的是啥话?她连我这个姥姥头不认了呢!”朱老太拍着大腿喊道。
陈氏心中十分憋闷,她娘和春花吃她家的用她家的,如今还打了她的荷花。看见荷花被打成这样,她心痛得在滴血。凭啥啊?凭啥她要这么苦?这么累?女儿还要被人打?这种日子,过到何时才是个头?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没法过了……”陈氏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啊啊啊……”听到陈氏说的话,高大力大叫着锤着自己不能动的双腿,都是因为他,不然家里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陈小虎听见他爹痛苦的叫声,忙跑进了屋里,见他爹在锤自己的腿,连鞋都没脱,便爬上了床,抓住了他爹的手。
“爹,你别这样……”陈小虎儿红了眼,豆大的泪珠儿,便从眼眶中落了出来。
“鬼叫什么?要不是你这个砍脑壳的瘫子,咱们家会变成这样吗?”朱老太扯着嗓子冲高大力所在的房间喊道。
“你可别往我爹脸上贴金了,我们家会变成这样,我爹会瘫,都是你们害的。”陈荷花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
“你这贱蹄子,休要胡说,你爹会瘫都是他自己倒霉,自找的,跟老娘没关系。”朱老太黑着脸吼道。
附近的村民听见陈家的吵闹之声,便走到了陈家的院门儿外听着。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陈氏用双手捂住耳朵大声的喊道。
陈荷花和朱老太都住了嘴,屋子里瞬间便得安静起来。
“娘啊!小虎他爹是因为去伐木才受伤的,他为啥会去伐木?你心知肚明。所以,你日后也莫说,他是自己倒霉自找的这样的话。荷花是我的女儿,现在这个家,地里的活儿是我干,家里的活儿是荷花在干。你们在家里吃现成的,什么都不干,就能不能消停些?你们打荷花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你们吃的谁的?用的谁的?”陈氏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朱老太说道。她是忍够了,凭啥她们要这么辛苦,那把她们的家搞得乱七八糟的人,却什么都不用干?还理直气壮的打人?
陈氏头一回跟朱老太如此说话,朱老太被问得愣住了。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啥,她咽了咽口水,指着陈氏的鼻子道:“你、你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是吧?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就该养我。我吃你的用你的也是应该,你别忘了,当年可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要不认老娘,便是不孝,老娘可是可以去告你的。”
在这个时代孝大于天,若人不孝,那便是丧尽天良。而且,若子女不孝父母,父母可告官。要是不孝之罪成立,被告者便要受四十道鞭刑。
闻言,陈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如今就是一头牛,纵使女儿出嫁了,她还得养着儿子、老娘、男人,还有侄女儿。纵使儿子长大了,日后也是一样,不但要养着她,还要养着瘫了的爹,还有他这刻薄不讲理的姥姥。若是他姨母出来了又回了这个家,他还得养着他姨母,这日子,真是没有最苦,只有更苦啊!
陈氏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看不见光亮。
她起了身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高大力父子,从柜子里的小匣子里,拿出了二十个铜板儿出来。
“小虎,去陈大夫家买些药膏来给你姐擦擦。”那么深的抓痕,不擦药膏是没那么快好的。好在荷花皮肤好,受了伤,这身上也不易留疤,否则定然是会留疤的。还有半个月荷花就要出嫁了,得快些让她脸上的伤好起来才行。
陈荷花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男方家今日来下了聘,日子定在的五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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