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并没有马上便让高大力去作坊上班儿,她想再等些时日,等作坊招的那批人的试用期过了之后再让他去。而且,他的腿伤也需要再养些时日。
卫谚成了苏献的学生,请他去参加踏青,诗会,茶会,赏花会的帖子便多了起来。不过,他都未曾去过,只是隔一天便去一趟苏家交老师给他布置的课业。
凌霄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采摘凤仙花,把凤仙花的汁液榨出来的活儿。作坊新做出来的玩偶,都被她和婆婆冯氏一个一个用雕刻好的印章,印上了桃花瓣的标志。
时间匆匆而逝,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七。
下午,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进了无银村,黄家的儿郎,穿着大红的喜服,胸前戴着朵大红花,骑在借来的骡子上,一边往陈家走,一边给跟着看热闹的人撒着喜糖。
闺房内,陈荷花穿着红色的棉布嫁衣,盘了发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色的绢花。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听见那越来越近的喜乐声心中好不甘心。
陈氏进了房间,见女儿一脸的不甘的坐在床上便道:“黄家的人来了,你快些把盖头盖上吧!”
“娘,我一定要嫁给那泥腿子吗?”陈荷花咬着唇看着陈氏问道。
陈氏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道:“你若想做姑子,不想让你娘我活了,便可以不嫁。别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提醒你,你就算不嫁给黄栓儿,也进不了卫家的门。”
她做了那样儿的事儿,卫家的人自然都会防着她,哪里又会再给她机会靠近卫谚。
“吉时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了。”戴着大红花,拿着红帕子的媒婆进了屋。
陈荷花死死的咬着唇,下唇都被咬得发了白。她伸手抓起了床上的盖头,流着泪把盖头盖在了头上。
媒婆将陈荷花背到了堂屋,新郎进了堂屋,和陈荷花一起拜别了年陈氏和朱老太,接着媒婆便又背着陈荷花出了陈家的院门儿。
高大力在卫家老宅的门口坐着轮椅,看着女儿被媒婆背出了家门,儿子小虎就站在他身侧。
“荷花……”高大力红着眼叫了一声。
盖着盖头的陈荷花听见高大力的叫声,便拍了拍媒婆的背让她放自己下来。
媒婆将她放了下来,因为盖着盖头,她只能看那见她爹的脚,看不见她爹的脸。
“爹,女儿去了。”陈荷花跪在地上,对着高大力所在的方向磕了个头。
那黄栓儿虽然没有下跪,但是也朝岳行了个大礼。其实,他是挺佩服他这个岳父的,为了不拖累妻儿,以死相逼和离。
“荷……花”高大力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姐姐……”陈小虎也瘪着嘴唤了一声,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小虎,好好照顾爹,姐姐走了。”她说完便转过了身,被媒婆扶着走到了花轿门口。
在要弯腰进花轿的时候,盖着盖头的她,头转向了卫家新宅的方向。
不知道,此刻卫大哥可有在看她出嫁?
两滴泪水,落进了泥土里,她转回头弯腰进了花轿。纵使她心有不甘,但是,这人有的时候还是要学会认命。
陈荷花上了花轿之后,黄栓儿撒了一把喜钱,便上骡子接着他的新娘子走了。
朱老太为了省银子,便只让陈氏准备了两桌酒席。原本村里头好些打算到陈家吃酒,随点儿礼的人,一听说只有两桌便都没来了。来的人,都是与陈家比较亲的一些亲戚,高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高大力虽然没有去吃酒,但是,陈氏却让陈小虎给他送了一大碗菜和半壶酒来。朱老太晓得之后,又把陈氏给骂了一顿。而且,黄家给的那十两银子的聘礼,除了陈氏给陈荷花压箱底儿的那二两银子,全都被朱老太给要了去。
朱老太要银子的理由是,她是一家之主,这银子理应交给她。
陈荷花一嫁出去,这陈氏的日子便更难过了。以往,她只需要干地里的活儿,可是如今,她不但要干地里的活儿,这家里的活儿也要干了。朱老太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煮个午饭或者晚饭什么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饭都要等陈氏回来煮。
陈荷花三朝回门,朱老太见回门礼只有两斤糖和一匹棉布,便没给在外孙女婿什么好脸色。
原本她的想法是,把这荷花嫁进个财主家做个妾什么的?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多得些彩礼,有个有钱的外孙女婿,还可以帮衬着家里。哪晓得,这大女儿都没与她商量,便草草的定下了荷花的亲事。
陈氏拉着陈荷花在屋里说体己话,黄栓儿无事,便去了隔壁卫家看岳父。
高大力正坐着轮椅在院子里洗衣裳,见黄栓儿进了门儿,便让陈小虎给他端了个凳子。
黄栓儿这个人老实,嘴也笨,不晓得该说啥,便问了些身体怎么样了的话?
两人尬聊了一会儿,黄栓儿也找不到话说了,便给岳父留了两百文钱准备离去。
高大力没有收,只让黄栓儿对女儿好些。
黄栓儿和陈荷花也没在陈家多待,吃过午饭,便出了陈家的门。
临走的时候,陈荷花站在门口,不由自主的盯着卫家新宅的方向看。
“婆娘你在看啥呢?”黄栓儿顺着自家婆娘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十分气派的大宅子。
“咦……这是你们村儿卫秀才家的宅子吧!啧啧……可真是气派啊!”
陈荷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卫家新宅的方向。她现在已经是黄栓儿的人了,自然没有资格再肖想卫大哥,她只想能再见他一面。
“我听人说,那卫秀才的媳妇儿可厉害了,镇上的人都说她是女英雄呢!也不知道,这女英雄长啥样?我可想瞧瞧了呢!”黄栓儿在陈荷花耳边叽里呱啦的说着。
陈荷花收回视线,瞪了黄栓儿一眼,道:“若想瞧便去啊!什么女英雄,不过就是一个夜叉。”
她说完,也不管自家男人甩头便走了。她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卫谚的青梅竹马, 若不是那林初柳使了下作手段,先嫁给了卫谚,她便能嫁给他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放弃了卫谚,但是,她心里对林初柳的怨恨丝毫没有减少。
黄栓儿忙追了上去。
“婆娘好端端的你生气做甚?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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