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要常回来了,到时候老夫人别烦我,若是胖了那么三斤五斤的,也别怪我让您多用了晚饭。”
“老夫人故作生气,指着楚君澜:“老二家的,还不将这泼猴儿逮出去。”
“她是泼猴儿,也逃不出您的五指山不是?” 徐氏笑着凑趣。
“哈哈哈!”老夫人笑得直拍大腿,一家子人也都哈哈大笑。
楚君澜与楚源夫妇和楚湛道别,便跟着楚桦和徐氏回了致远斋。
素琴上了茶,带着丫头们都退了下去。
楚桦笑道:“澜姐儿在王府过的还顺利吗?”
“一切都好,劳父亲挂念。”
“我听说你大哥,如今已是国子监的监生了,是张王妃娘家的亲戚帮着走动的?”楚桦关切地问,“张王妃对你可好?我看他们家那些妻妾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徐氏也道:“是啊,我去外头参加了好几个宴,这些妇人们在一起闲聊,不少都说起王府的事。”
楚君澜笑了笑,就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楚桦和徐氏,除了涉及到萧煦的身世和隐私的,能说的都说了。
楚桦听的沉默,徐氏直咂舌,拍着椅子扶手:“这是个什么人家,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楚君澜安抚道:“爹娘不要担忧,我现在不是过的挺好吗?而且现在对牌也在我手里了。张王妃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法子来对付我。蔡王妃倒是下了手,但是说实话,她的水平也就那样。”
徐氏无奈地道:“你呀,不要轻敌,蔡迎秋的娘家不一般,淑贵妃是她堂姐,寒梅夫人是她姑妈,已故的太后是也是他们家的人,若是寒梅夫人和淑贵妃一起想办法来对付你,到时候可有你麻烦的。”
“是。女儿会留心的。”
楚桦认真地道:“这话不是要你挂在嘴边,而是要你记在心上,蔡家的家族虽然聪明的不搀和官场中事,但体量太过庞大,这次淮京修建行宫,据说只少部分的银子出自皇上的内帑,大部分都是蔡家出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楚君澜抿唇,片刻后道:“意味着,只要皇上的行宫没修完,淑贵妃和蔡家就永远都站在强势的一方,等于拥有了免死金牌。甚至就算修完了,也要看皇上往后还想不想用银子才会决定动不动蔡家。”
楚桦笑着点点头,道:“你是聪明孩子。有些事不用父亲给你说的太透了你都知道。这次皇上修建行宫的举动很不寻常,朝中有人沉思,有人猜测,也有人趁机发一笔财,更有扎根在京城的人已开始反对。澜姐儿,你虽是在内宅生活,但是也还是要多注意朝堂上的动静,这才能不给家里惹祸,不给自己惹麻烦。”
“女儿记得了,”楚君澜点点头,转而道,“朝中已开始有人反对皇上建造行宫了?是不是保兵派的?”
楚桦一愣,噗嗤一声笑,感慨着对徐氏道:“我呀,就愿意和澜姐儿聊这些,不必我口沫横飞的去解释,一点就通。”
徐氏心里欢喜,点了点头,随即故意板着脸:“世子爷是在嫌弃妾身笨了?”
“我哪里敢?我还怕老夫人收拾我呢!”
想起刚才吃饭时的事,三人都禁不住笑。
楚君澜随即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女儿也有这种猜测,方才也与娘说了,女儿觉得,皇上建造行宫的规模几乎要超过京城的皇宫,八成是动了迁都淮京的心思了。这也正是扎根在京城和北疆的这些勋贵,为何会动心思反对的原因。”
“是啊,为父也有这感觉,但是,皇上就是皇上,皇上眼下也不开口说自己做什么,臣子们都是在捕风捉影,想阻止也是无从下手啊。”楚桦感慨。
徐氏虽然不会自己平白就想到这些,但朝中之事也是略知一二,此时便不插嘴,安静地倾听。
楚君澜低声道:“保兵一派,大多数扎根在北边儿,若是迁都淮京,可就是自断根系了,淮京也有淮京的派系,强龙不压地头蛇,去了后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付出也太大了。但若皇上铁了心的就是要迁都,若不跟着皇上去淮京,眼下看不出来,三五年后就会发现,整个家族都会渐渐地淡出权力中心之外了。”
“是啊,所以这是个难做的抉择。”楚桦也叹息。
徐氏端起茶壶,为交谈中的父女二人续茶,并不打搅。
楚君澜谢过徐氏,吃了一口茶才问:“父亲也在为难吗?”
徐氏也看向了楚桦。
楚桦苦笑,揉了揉额头:“我如何会不为难?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祖父一心想保存勋贵的荣耀,而我与他的理念素来不和,我不肯听他的,他也懒得见我,不然也不会躲去庄子里不回来了。这一次的事儿也就是还没炸开,等到摆在明面上的一日,少不得又是一番争辩。”
徐氏听的直叹气, 对丈夫和公爹之间的关系,也是十分头疼。
楚君澜笑了笑:“您呀,担心的太早了,依着女儿看,事情也未必就会如您想的那样,祖父和您,就算理念再不和,您两人的目的却是一样的,为的都是茂国公一脉能够延续下去,能够发扬光大,谁都不会希望家族被边缘化从而落寞下去的。”
楚桦闻言,端茶的手猛然顿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君澜,片刻后忽然眯起,缓缓地露出个笑容,摇着头道:“是为父着相了。”
“您是当局者迷,其实女儿觉得,您可以与祖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祖父那个人绝对是个英明的智者,他也未必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他将皇上的心思看的太透了。”
楚桦和徐氏都陷入了沉思。
楚君澜也不催促他们,安静地吃着茶,片刻后,楚桦笑起来,点着楚君澜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你这是回家一趟,想将为父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不成?”
楚君澜哈哈笑道:“父亲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啊。祖父未必不爱护这个家,您与祖父的能力都不弱,家里还出过大伯父那样的战神,若是全家都拧成一股绳,和和睦睦的,若您是上位者,您担心不担心?所以我才觉得,祖父是个明智的人,反而定国公家里是聪明外露,实则不够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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