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里,是万万不可有庶长子的。
庶长子虽是庶的,但也是为家族的事业添砖加瓦的大少爷,在正室夫人没有生出儿子之前,家族的资源都会紧着庶长子来,毕竟当嫡子没出生之前,谁知道主母生不的出儿子呢。
老爷也会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而觉得不同。
等嫡子出生了,又是个不知道能不能养大的奶娃娃,养到孩子三岁开始启蒙,就等于是晚了庶长子至少三年。
于是,这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嫡子永远差庶长子三年复三年的精心培养,岂不是永远捡嫡子剩下的?
女儿才十六岁,就已经想到了这点,柳侧妃却想不到,她是不是故意的,想要秦博煜娶不到门当户对的千金闺秀当妻子?
安王妃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柳侧妃即使对她的儿子很好,她也依旧对柳侧妃心存戒备的原因,这不就是俗称的捧杀吗?
撺掇着她儿子学坏了,让她伤心难过,就达成她的目的了。
可是,柳侧妃又没有儿子,捧杀废了秦博煜,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当初她与柳侧妃一同生产,她的儿子平安出生,健健康康的,柳侧妃的儿子出生就是一个双手双腿少了一半,脑袋都没长成的死胎,当即就叫人扔了。
于是,当她月子里没有奶水,柳侧妃自告奋勇抚养她儿子的时候,是真的做到了事必躬亲,仿若亲娘一般的地步了。
柳侧妃到底对秦博煜是疼爱,还是不疼爱?
安王妃又觉得迷惑了。
“娘,你没事吧?”秦敏嘉气恼地发泄了自己对柳侧妃的怒火,就发现安王妃陷入了困惑中。
“没事。”安王妃觉得头疼,近几年,只要她脑子多想点事,就会觉得头痛。
“娘,你又头疼了吗,要不请徐夫人再来跟您看看。”沈巧娘一直都是安王妃的看诊大夫,秦敏嘉习惯性地说道。
安王妃揉着犹如钻了森冷冷凉风,隐隐作痛的头,皱紧眉头:“这都治了十来年,还是这样。”
如此想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灼灼的目光立刻看向了秦敏嘉:“不,我们不去请沈巧娘,你去请云姝县主来。”
“什么?”秦敏嘉愣了:“娘,你的病不是一直都有徐夫人看的吗?”
安王妃无奈地笑了笑:“是啊,但是她给我看诊,十来年了,还是这个样,一点都没有起色,而云姝县主就像个后起之秀,连皇上都大加赞赏她医术超群,说不定她对我的病能有不同的见解。”
秦敏嘉顿时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娘,我这就去。”
她说着便要走。
安王妃到底心里过意不去:“将库房里的一套金镶红翡翠梅花头面、一套赤金点翠团花的头面,都给云姝县主送去,她封赐县主的时候,我们家的礼还是单薄了些。”
毕竟云姝县主才跟她儿子解除婚约,沈清姝在被封赐为县主的时候,她若是礼物太丰厚,难免被有心人大做文章,要么说她安王府看着沈清姝成了县主来巴结,要么是说她故意在沈清姝封赐县主的时候,送了这么丰厚的礼物就是一心出风头,想膈应沈清姝的。
所以那时候,安王府送的礼物中规中矩。
这次有求于人,她家又有愧于云姝县主沈清姝,于是,她又说:“库房里一共有七匹霞影纱,你拿出一匹也一起给她送去。”
霞影纱,物如其名,薄如蝉翼,颜色似云霞般朦胧柔美,如今市井上也有这样的东西卖,可安王府的东西不一样。
安王府的这七匹霞影纱是当年安王打败达瓦国,以赫赫军功得到的宫中赏赐,其中一半混着大周国海上商人从异国搜罗来的鲛人纱,夏季做衣服穿,又透气又清凉,柔软轻薄,还水洗不变色。
因为鲛人纱百年难遇的缘故,正经安王府这霞影纱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为了给母亲治病,又是送给沈清姝的,秦敏嘉自己也愿意,转身叫人准备了东西,直接往沈家去了。
只是去了沈家,竟扑了空,秦敏嘉才想起来,沈清姝这段时间都在沈家药铺里忙碌。
如此,秦敏嘉又直接找到了沈家药铺去。
秦敏嘉出了门,还带走了一匹价值不菲的霞影纱,柳侧妃就心里长草了似的烦躁。
偏偏一旁的秦敏柔,脾气大的很,知道自己亲娘在安王妃那里受了气,还在喋喋不休:“王妃娘娘也真是的,她这些年病倒在屋子里,咱们安王府上上下下的事,哪一件不是娘你费心费力地去安排,辛辛苦苦这些年,在她面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怎么能那么对你。”
“就算不提这个了,那大哥的事情又如何说?明明是她的儿子,您把他当亲儿子一样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也落不到一点好。”
“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柳侧妃越听越闹心,假装的多了,连自己都欺骗了自己,她亦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偏王妃还对她如此无情。
“好了,别说了。”
她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当年的事,王妃又不知道实情,看她对她儿子这么好,整整都二十二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她依旧无动于衷。
可见王妃天生就是一个心狠意狠的无情无义之人。
秦敏柔哼了一声:“好,我不说了,就让你继续捧着别人的儿子当宝吧,这些年你但凡对我有对秦博煜一半的好,我也不会这么大了,亲事都还没个着落。”
秦敏柔跟秦敏嘉只差一岁。
秦敏嘉十二岁订婚忠王府世子周敬德。
秦敏柔却始终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搁了这些年,十五岁了,亲事还没有影儿。
柳侧妃听着更觉上火:“你说的什么话,世子爷是咱们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我对他好了,你是我的女儿,将来嫁出门了,他也不就是你的靠山。”
秦敏柔听她这么一说,想起秦博煜对自己,却是比对秦敏嘉好多了,便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反正,我的事,你可真的要上心了。”
柳侧妃郁郁地叹了口气,即将有孙子的喜悦,被这样那样的糟心事,彻底给冲散了。
母女俩正烦心,秦敏柔的奴婢着蹑手蹑脚的进来,跟做贼似的。
“干什么呢?”柳侧妃不耐烦地瞪了一眼。
奴婢吓了一跳,忙说:“没,没什么。”
柳侧妃冷笑起来:“好啊,连你这种奴婢也该在我的面前弄鬼了,你要是心里没鬼,会在这里当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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