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姝自然明白姜氏告诉她这个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不可能是出于良心发现,她淡淡地抛出自己的诱饵,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如果你告诉我的事情经查明之后,都是真的,我可以让你站起来,事成之后,我也可以把赵耀祖的疯病治好。”
姜氏倏地瞪大眼睛,好像是家徒四壁的人,去大街上卖掉家里头最后一只碗,她以为卖到五文钱就不错了,结果买的人说她可以出到五百两银子。
“真的吗?我能信你吗?”她太激动了,简直不敢置信。
“你觉得呢。”沈清姝冷冷说:“只要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姜氏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好,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过去的事情,太过久远,太过复杂,姜氏想了想,索性就开始从头说起:“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沈清姝听的很仔细。
从姜氏的口中,她得知当年在京城的沈家,是京城有名的巨富之家。
这巨富的沈家,却人丁非常单薄,只有一家三口:行医济世、德高望重的老爷张茂,爽利聪敏的太太沈夫人,还有他们唯一的女儿沈云娘。
沈家虽然是商户,却因为张茂医术超群的缘故,结识有许多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譬如安王爷就是其中一个,又因为沈夫人父辈几代人积攒的财富,沈家当年在京城也是十分被人看重的门第。
他们来往走动的,都是官宦人家。
按说,沈云娘有这样一对父母,将来的人生也不会差,她当年只是姜家众多庶女的其中一个,虽然官小姐,却还是十分羡慕沈云娘,认为她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可是,接触过沈云娘之后,她才对自己的想法有了改观,张茂和沈夫人把沈云娘呵护的像一朵温室里的娇花,完全不知人心险恶,她金尊玉贵、锦衣玉食长大,不知人间疾苦,却能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并施以援手。
她生性温柔,又娇弱善良,十分腼腆,跟那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处事圆滑,心有城府的官小姐们,不太能相处的来,因此,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能谈得来的朋友,仅有的一个,就是被她父亲张茂从外头抱来的养女沈巧娘。
沈巧娘跟沈云娘的腼腆不一样,她活泼伶俐,言语调皮,很会热络气氛,讨人喜欢,每每姐妹俩同时出现的场合,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能说会道的沈巧娘的身上,沈云娘完全就像一个陪衬。表面上看,大家伙似乎也很喜欢跟沈巧娘来往,可当人们提起她们两个的终身大事的时候,来沈家提亲的人。
但凡家中父辈为官的,因经商家境殷实的,都是为家中嫡子求娶的沈云娘;而家庭贫寒,穷秀才、穷举子的出身的,或者为官的人家那些不成器的毛病多多的纨绔子弟,来求娶都是沈巧娘。
沈巧娘在人前汲汲营营的努力和算计,就好像一场笑话,沈巧娘她从小就妒忌沈云娘······
沈清姝仔细听着,不禁点了点头:“你继续。”
姜氏的这些话跟她从王妈妈那里了解到的不说一模一样,也有八九分相似,看来姜氏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跟王妈妈说的话,互相验证了。
见沈清姝听到耳朵里去了,姜氏越发打起精神,接着说道:“沈巧娘她知道自己只是沈家的养女,是不可能嫁到与沈家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去,她为人又心高气傲,不肯降低标准嫁到商户人家,或者是官员的庶子。她就干脆在当年应试的众多举子里,替自己挑选了一个很合适的对象,这个人就是赵振平。”
“为何?”沈清姝还真不理解沈巧娘的脑回路,能到沈家提亲的行商人家,家世绝对比沈家差不了多少,嫁过去也一辈子锦衣玉食,即便官员家的庶子,沈老太太为人善良,不可能将她嫁给不成器的庶子,有一个当官的爹,帮着在官场上说几句话,走一走捷径,也比赵振平这样草根出身的奋斗一辈子要强。
她怎么就打算从零做起了?
姜氏流露出讽刺的笑来:“你不知道,她就是这样自负,以为天底下就她最聪明,赵振平长得好,家又是外地的,在京城没有根基,自己嫁过去了之后,便是当家做主,赵振平不敢不听她的话,他可得靠她的嫁妆养活。她是这样打算的。”
沈清姝疑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姜氏自嘲的苦笑一声:“我当年是姜家不受宠的庶女,与沈巧娘算是能合得来的闺中密友,有些事她还要靠我替她打掩护。”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的事呢。”沈清姝哦了一声明白了,冷下脸继续问道,她们都是同一类人,无怪乎几十年相处的不错,原来就是蛇鼠一窝。
姜氏有些不敢面对沈清姝嘲讽的眼神,她转开头说道:“如果事情能这样发展下去就好了,沈云娘有她的人生,沈巧娘自己也愿意嫁给赵振平,结果,那一年的沈家,突然来了一位世交家的长子来提亲,那个人,就是现在沈巧娘的丈夫,徐兆通。”
沈清姝又懵了懵,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徐兆通见她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奇怪,跟她说的话也很突兀。
姜氏并不知道徐兆通跟沈清姝说过什么话,她说:“沈巧娘对徐兆通一见钟情,但是徐兆通爱慕的人,依然是沈家的亲生血脉沈云娘,沈老太太也对风度翩翩性情温和的徐兆通印象很好,只是出于女方的长辈应该含蓄点儿,才没有在徐家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就答应他们的求亲。沈巧娘就抓住这个机会,闹出了赵振平跟沈云娘私通的事来。”
说罢,她缓了口气,去看沈清姝的态度。
只见沈清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继续。”
重点来了,姜氏说出口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错漏。
姜氏莫名就有些紧张:“其实,具体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我亲眼看到沈云娘进入房间没多久,赵振平就摸进了她屋子里去,可是后来有一次赵振平醉酒,说糊涂话,我才知道,他,他。”
姜氏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像陷入谜团中,一点头绪都找不到的那样。
“他什么?”在知道姜氏眼睁睁看着赵振平去了沈云娘的屋子坏她清白,无动于衷,到现在她的情绪也没有为沈云娘的遭遇有过任何波动,她就知道,姜氏这种人是天生性情凉薄的利己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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