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问,沈清姝就想起曾经请他帮忙调查的事情:“我血缘上亲生父亲的线索,你找到了吗?”
周慕瑾点点头:“有了一点确切的线索,但是正在考证,我已经叫人远赴金州府去搜寻证据了。”
“什么线索?”沈清姝不由问道,按着当初她这位亲生父亲毫无心理负担的占有了一个无辜女人的清白,并且让她生下了一个孩子,他自己却整整十八年都没有来负责。
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他不想,二,是他死了。
她寻找这个亲生父亲,不是缺父爱,她依旧还是想要给母亲沈云娘讨回一个公道。
一个无辜的姑娘,按着祖母老太太的意思,就算母亲被赵振平玷污失去了清白,她也会让赵振平付出代价,然后护着母亲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她怀上了毁了她清白的男人的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也没办法去掉胎儿,只能怀胎十月的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这十月怀胎期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心里又经历了多少惶恐、不安、害怕的折磨,她会忍不住的想到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说不定他是个贼,所以才离开逃跑,那他以后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或者,那个人是个罪犯,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成为沈家的污点。
或者,那个人姑且算是逼不得已,那他如果有妻儿老小,又上门来认,她又该如何自处,她会被所有的人耻笑,然后乖乖地去给这个男人做妾吗?
自小被娇宠富养长大的沈云娘,就是宁死也不可能给人做妾,丢尽爹娘的脸。
祖母曾经说过,沈云娘怀孕的前五个月,几乎没有笑模样过,终日忧心忡忡,不经意间就见她不知想起什么,惶恐中默默垂泪。
沈云娘就是老太太精心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却从身体上和心理上被摧残,从此开始枯败凋零,直至不明不白地溺死在水里。
想起这些,她心里就忍不住愤怒。
如果她是沈云娘,真是恨不得一刀砍了这个男人。
“你曾经跟我说过,那个人留下一块白玉牌,上头雕刻着麒麟图案,我后来曾派人在徐家暗中搜查过,却都没有找到,前几天又趁着张巧娘毒害张府众人,在徐家搜查她犯案罪证的时候,也暗中交代了手下搜查这块麒麟白玉牌,可依旧没有找到,恐怕张巧娘是把这块玉佩藏到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
周慕瑾沉思着说道:“在我朝,麒麟乃祥瑞,乃是郡王以上的人才能用的东西,我经时间年龄事件发生的条件搜查以后,锁定了几个人选,其中最符合的一个人选,是远在西南金州府封地的宁郡王周樟寿。”
“宁郡王?”沈清姝就有些不熟了。
周慕瑾点头:“宁郡王的父亲宁王,他是太上皇的异母兄弟,他从始至终没有参与过夺嫡之事,我太上皇称帝的时候,看在他安分守己的份上,就封赐了金州府在内,周边六个府城做他的封地,宁王府所在地是在金州府,他这几十年以来一直很低调,非传召不得入京,但是十八年前,我父皇的生辰日,有传召过宁王之嫡长子周樟寿进宫,周樟寿就是那个时候来的京城,等我父皇三日生辰宴过后,周樟寿就离开了京城,至今没有再回来过。”
沈清姝听的仔细,又问:“那其他几个人呢?”
周慕瑾看她一眼,眸光沉定:“说实话,我认为,周樟寿就是你血缘上的亲生父亲,如果他都不是,其他的几个人就更不是了,要么是身份不符,要么是时间上不允许,等过段时间,我会找个机会跟父皇进言,让他将宁郡王再次传召入宫,那个时候,我们可以亲自与他对峙。”
沈清姝沉默下来,周慕瑾的话不会是无的放矢,那宁郡王周樟寿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她忍不住苦笑,自己胡乱猜想,真的应对上了。
“这宁郡王,多大年纪了?”
“今年四十岁出头。”周慕瑾道。
“呵,那一定是妻妾成群了,若幸运,恐怕孙子孙女都不少了。”她低了头,发现手在微微颤抖,沈云娘又不是她的亲娘,她为何这样难过?
时间长了,她替代了沈清姝,所以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沈清姝了,她娘沈云娘父母都是心地善良,常做善事的人,她这辈子这样悲惨,是不是阎王已经酌情给她投了一个好胎呢。
她在难过。
周慕瑾垂下眼睑,依旧跟她实话实说:“的确如此,他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庶子庶女数个,如今嫡长孙与庶出孙女各一个,嫡长孙四岁,庶孙女两岁。”
沈清姝突然想骂人,可又不知道她骂什么的好。
周慕瑾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想了想,说道:“你可以想想让他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补偿,到时候我会帮你讨要。”
他是惯会权衡利弊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也不能一笑了之,必须得让那人付出代价。
沈清姝抬起头来,复杂地看着他:“想不到你有时候,还挺贴心。”
她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也是这样的性格,凭什么她母亲被害了,宁郡王还能舒舒服服过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好日子?
周慕瑾被她看的心莫名被一根羽毛掠过了一般,心不由自主变得酥酥麻麻的,这是什么感觉,他下意识急忙转开眼神:“嗯。”
他还承认了。
沈清姝忍不住失笑,将周慕瑾看了又看,忍不住低下头来,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见她这样,周慕瑾忍不住放低声音轻声询问。
不是已经好了,怎么又看着不开心了?
她只是一时情绪不好,周慕瑾当个什么大事要处理的态度,沈清姝就摇了摇头,她正好也想起个事儿来:“对了,前段时间人贩子的那个事,我们救下来的那些姑娘们里头,有个说自己姓名年龄家籍都记不得了的姑娘,她被王姑娘带回去了,白芷在那里照应过几天,发现那姑娘心思不正,这个事你知道吗?”
按着齐景逸的说法,周慕瑾很在乎这个表妹。
果然,她就见周慕瑾微微蹙眉,颇有些关切:“不知,此事过后,我便没有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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